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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44.不祥之兆 文 / 愛璦一生

    夜晚星空下,展家樓頂花園,球球的身體騰出一陣陣土色的光暈,一圈圈升起又落下,似乎有些後力不繼。

    突然,它身邊的空氣中一陣扭曲,陸嵐菲只著了吊帶睡裙的身影出現;頭髮散亂,白皙的右臉緋紅,赤著雙腳,可見是從睡夢中急匆匆趕到的。

    「球球,怎麼回事?靈力根本不足你化形啊,上次我不是給你說過嗎?不要慌著化形,難道你想化作七八歲小孩子嗎?快停下……」

    陸嵐菲緊張地對球球喚道,以她的估計,球球必須再堅持十天左右化形才能達到化形後的成熟期。龍界的化形就像是一種成長,化形的時間長短,靈力是否吸收充足都會影響化形的成效。以球球目前所吸收的靈力看來,它要麼化形失敗,修為永遠停滯不前;要麼成功後化為七八歲小孩子,以後就一直保持小孩子的形貌。

    也不知龍界蒼天是如何制定的規則,化形之後達到成人的形貌才算是化形大成,才能夠根據原型壽命的變化出現人之族的生老病死。否則就會停滯在化形之初,直到老死!

    陸嵐菲不知道球球現在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突然如此急切地想掙脫深眠的鉗制,甚至不惜提前化形!不由急得團團轉。

    「球球,你究竟怎麼了?快停下,求求你快停下來……」眼淚從她眼角流下,順著臉頰滴落,無力感由心生出。

    陸嵐菲的「母雞天性」最是護犢,球球兩年多的陪伴已經讓她視作家人;一旦被她攬入羽翼,那就會被她視為自己的責任。

    可球球的舉動只是凝固了片刻,隨即靈力開始了瘋狂的湧入,星空中淡淡的靈力慢慢被匯聚成一股肉眼可辨的霧氣被球球的身體拉扯著,吸收著;陸嵐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是無計可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廣袤無垠的夜空一絲絲靈力慢慢往東方匯聚,由一片逐漸收縮成圓柱再慢慢收縮成直線,從天空中直瀉至天明市,消失在富豪雲集的東湖花園。殊不知,如此大的異象早就引得各方的注意;一夜間,多少秘密組織接到命令關注天明市。

    首都穆家書房。

    穆定國是穆家老二,正處在半退休狀態。此刻,他正神情急切地撥通了穆定邦的電話:

    「大哥,剛才從衛星圖像傳回來的資料我可以確定就是東湖花園,你就給我說吧,是不是我那神通廣大的侄孫女弄出來的!」

    穆定邦身著睡衣坐在床上,看看窗外景象,心底也是一驚,不過最重要的是弟弟連夜傳回的訊息才真正是震驚不已,反問道:

    「你什麼意思?」

    「大哥,你就不要瞞著我了;你只是讓兩個侄子瞞著上頭,就不用防備我了吧!哈哈。」

    穆定邦下床站到了窗邊,視力所及,星空下一片霧狀暗影顯得恢宏壯觀,拉過一旁的天文望遠鏡看了一眼,扇形的濛濛白霧明顯在往東湖花園聚集,心底深深歎了一口氣,對電話那頭等待許久的人說道:

    「穆家現在的地位已經夠高了,你已經站到了那個圈子的中間,何必再添什麼籌碼?」他有些後悔前些年自己因為忙碌而讓兒子跟在這個弟弟身邊了,竟然有什麼事情都會繞過自己和這個二叔通氣了。電話夾到頸間,繼續說道:

    「菲菲是不會弄出那麼大動靜的。這都要高考了,那孩子倔強得很,說什麼也不願意住家裡來,但是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那孩子被教導得很好,不會做出任何對國家不利的事情!老頭子願意用一家性命擔保,你就先不要上報菲菲的情況了吧。」

    「大哥,你那說的什麼話,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眼光。而是管情報的那老頭已經派人趕往天明市了,我這不立馬就通知你了嗎。」穆定國趕緊解釋道,他家這個大哥可是出名的護短,不過一次人事變動暫時動了穆梓清,他立馬全家搬到首都盯著;不過是為了一個失而復得的孫女,還以命相脅了!

    「那老頭派什麼人來的?」穆定邦不得不問個清楚,這個東湖花園的異狀要是萬一和孫女有關,也好先想好應對的辦法啊!

    「聽說是情報組a3的五個隊員。不過我查了一下,a3來的人都是在老寧手下特種部隊出來的,來天明市應該會來拜會你的;他們聯繫的也可能是關家人,你注意下就行了。」穆定國頓了頓,低聲問道:「大哥,你說孫女的異能那麼出神入化,為什麼不讓其他人知道,她能為國家做不少的事情!」

    穆定邦還正在想怎麼從a3的手裡套取他們所掌握的情報和孫女有沒有什麼關係,猛地聽到穆定國後面的話語,怒道:

    「你也混賬了不成!一旦異能的事情被你們那層次的班子知道,菲菲還能像個正常女孩子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嗎?咱們已經害得她在外流落十八年,過得清貧艱苦;還要害她被困在一堆事情中間,過著被研究、被觀察的生活嗎?這還是親人該做的事情嗎?倒不如不認還好……」

    聽他還有滔滔不絕說教的趨向,穆定國趕緊投降:

    「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我都懂了。」

    「知道就好,掛線了,你眼睛,耳朵都給我放利索點。咦?那個霧氣消失了!」穆定邦一邊接著電話,一邊關注著樓房方向的異狀,這時突然看到霧線就像被誰從中間切開一樣,各自四散分開了。

    穆定國奇怪問道:「你能看見?」

    「廢話,老子現在用的天文望遠鏡。不說了,不說了,我轉出去看看去。」

    穆定邦掛斷了電話就準備往外去,一直醒著沒吭聲的穆奶奶補充道:

    「記住啊,就是我們家菲菲弄出來的動靜也得給我撫平了!」

    穆定邦還能怎樣?只好故作點頭哈腰狀說道:「放心吧,這個事情明天就會以某種自然天象解釋清楚的。」

    ……

    展家樓頂花園的一人一蛤蟆根本不知道引起了如此大的轟動,陸嵐菲也沒有顧及身外的異象,她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光暈越來越濃的球球身上。

    她的目力穿透光暈,清晰地看見球球的身體忽大忽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左突右竄。根據她的瞭解,動物化形完全是靠著自身的修為引領著靈力改變骨骼的排列,重塑一副人類的軀體,越是小型的動物第一次化形越是痛苦無比。

    可以想像一下,以小撐大需要增添多少骨骼,本身原來的血肉皮膚又能否適用……;就在陸嵐菲捏緊拳頭,咬緊了牙關打算不顧三七二十一出手相助之時,球球的身體突然騰起一股血霧,一聲奇怪尖利的異響聲穿透夜空,直達天際。那道實質的靈力也像是突然沒了去處,飄飄渺渺散在了天地之間。

    霧氣慢慢散去,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裸身孩子,他(她)蹲坐在地上,低著頭,抱著膝蓋,披肩的長髮有些泛青;白皙的皮膚隱隱可見青紫色血管。

    陸嵐菲看不到他(她)究竟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他(她)是否還是那個聲音清脆的可愛孩子?試探著叫道:「球球?是你嗎?」

    地上的孩子像是被她小心翼翼的呼喚驚動了,身體輕輕動了動,頭部轉動之際顯得無比的僵硬,偏起的臉龐讓陸嵐菲心裡騰起一陣心憐:

    蒼白的娃娃臉上大大的眼睛透著茫然,嘴唇毫無血色還帶著青紫,表情帶著泫然欲泣!

    「球球?」陸嵐菲真的不確定了,球球的原形不是一隻肥得走不動道的蛤蟆嗎?根據推斷,它化形後應該是一個圓胖的孩子吧!

    「菲菲!菲菲,我成功了,我……我沒有死!」孩子展開一個空靈的微笑,聲音嘶啞,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放心地暈了過去。

    「球球——」陸嵐菲聽得東湖花園裡陸續有人跑動和指指點點的聲音,似乎還在互相問起剛才那聲異響的事情,也有少數幾個在說看見了天地之間出現了霧柱,地點就在附近。

    想了想,陸嵐菲吃力的將暈死的孩子拖到了自己身上,不小心瞄見這個貌似是個「他」。拖到背上才發現他不該叫「孩子」應該是少年了,身高都快趕上了自己,估摸著也有人類十五六歲的樣子吧!現在也不是害羞的時候,神識一動,兩人的身影從原地消失了,花園裡恢復了原狀,只是地上多出了不少的苔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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