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九 高處不勝寒 文 / 雨莫隱

    這一夜，小魚兒睡得極不踏實，因為是第一次與這一大幫子男人同住一間房，難免心生尷尬。儘管白天的訓練太過艱苦而令大部分人都沉沉睡去，可是也有這個別幾個人因為心中有事，而始終無法入眠。

    或許白塵便是其中之一吧，半夜無法睡去的小魚兒總感覺他用雙眼在監視著自己，令人感到不安，於是，她偷偷地把頭蒙在被窩裡仔細瞅，可幾次下來都一無所獲，於是，她便試著什麼都不去想，整幅心神盡量放空，終於在下半夜裡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所有人便被白塵一一叫醒，簡單的吃過早飯後，便又開始了這一階段的訓練。

    說起來，這白塵還真神，他給的藥擦下後，腳也恢復了**成，走路跳躍都不成問題。

    而今天的訓練場地位於捕盜廳後院不遠處的山角下，地方雖然不及一見方那般寬敞與平坦，可僅僅是這場地也足以進行一場完整的蹴鞠比賽了，上面佈滿了一截比一截高的大木樁，看來，為了這次訓練，白塵還真廢了不少心。

    「大家聽好了，昨天進行的是體力訓練，大家的表現還是不錯的，雖然也有少數幾個人跟不上進度，不過並不影響整體的素質。而今天，我們將進行彈跳力的訓練，所有人看我示範！」

    白塵說完，便併攏雙腳輕鬆地跳到了第一個木樁，也是這整排木樁裡最矮的一截，接著，他便命令石胖子傳來一個球，自己飛起一腳傳回去，又繼續雙腳一併，朝上一木樁進發，如此反覆，上一級木樁便傳一次球，直到把八十個木樁全部跳完。

    最令人感到驚歎的是，這個木樁是一級比一級高，曾旋轉形分佈，最後一級木樁居然有五人來高，足以與一棵大樹的高度相比較了。

    站在上面，衣衫及髮絲都被風吹得四處飛散。

    「這下可好了，我敢保證，今天墊底的肯定是你，馮小膽！」應無邪小聲對著自己身旁的瘦小男子嘀咕著。

    而這個被喚作馮小膽的年青男子其實是捕盜廳的侍衛，之所以會去當侍衛，也是因為他的膽子太小了，怕黑、怕高、怕血等等，家境富足的馮老爺子才會把他送到這裡來，訓練膽量。

    「別哆嗦呀，告訴你一個方法，跳上去後，別向下看就行！」

    「可是還要準確無誤地把球回傳回去呀，不看能行嗎？」

    「憑感覺唄，感覺好的人，閉著眼睛都能知道這球的勢頭！」

    「吳吹吹，你可真會說大話的！」

    馮小膽近處站著的兩個人，一個好說大話好吹牛，而被大家親切的稱為吳吹吹，目前是捕盜廳的五大巡捕之一，而另外一個長相普通，卻擁有一頭稀罕金色卷髮的年青男子同樣也是捕盜廳的巡捕陳水，別稱金毛獅王。

    現在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把馮小膽說得身子都站不直了。

    「我，我真的不想上去！」馮小膽低聲嘀咕著。

    「小膽哥，別怕，我陪你一同上去，到時候，你只要聽我吩咐就行，我知道，你的腳法不錯，聽力更是勝人一籌，如果能夠順利通過這一關，說不定能夠克服你恐高的怪癖！」小魚兒拍了拍馮小膽的肩膀，微微笑著安慰道。

    「可是，可是兩人同時上去，那白塵允許嗎？」馮小膽輕聲問道，顯然，他也十分贊成這做法，平日裡，一到上夜班時，他就極度排斥一人站崗的時候，總是找不同的借口，讓別的侍衛陪他站崗，這樣心底就有著落多了，頂多也就是白天還別人一頓飯的事。

    小魚兒輕輕笑道：「不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最先上去接受訓練的是應無邪，他本身就有極好的彈跳力及蹴鞠技巧，因此，這一關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那瀟灑的身形及動作絲毫不遜色於白塵，所以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及讚賞，連白塵也不陰不陽的微微一笑表示同感。

    接著便是侍衛石胖子、巡捕大話李、金毛獅王、吳吹吹、伙夫糊塗酒仙。

    而捕令孫大人，由於年紀太大，而被安排了其它秘密訓練，不在此列，最後便只剩下了小魚兒和馮小膽。

    「你們兩個，誰先上？」白塵背著雙手，煞有介事的問道。

    「一起上！」小魚兒嘻皮笑臉地沖白塵比了個拜託的手勢，而後拉著馮小膽跳上了這個足夠站下三個人的大木樁。

    「我有說過要兩個人同時上去嗎？」白塵厲聲喝道。

    「可是，你剛才確實沒有指明不允許兩人同時較量呀！」小魚兒反駁道。

    白塵冷臉搖頭道：「你以為，這樣就是幫他嗎？我敢保證，你們兩個都不能順利通過這一關！」

    「好呀！咱們走著瞧！」小魚兒心底暗自偷笑著。這也真可笑，區區幾人來高，就想難倒自己不成？他一定沒有料到自己在進入捕盜廳之前做過什麼，那一段往事，在這千雪城裡，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包括捕盜廳的這些同僚在內，都不知道，其實整個捕盜廳裡彈跳能力最好的並不是應無邪，而是她小魚兒。

    但是她最大的弊端就是體力欠佳，所以，在昨天的訓練中，會墊底也是她始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今天，她可要好好逞逞威風了，把昨天的晦氣一掃而光。

    白塵很不給面子，似乎他是故意為難小魚兒的，給的第一腳球便極為不正，凌厲的球旋轉著劃出了一道弧度飛來，令小魚兒及馮小膽應接不暇，不過，小魚兒輕盈地躍起，用腳輕輕一勾，便把球速給減了下來，而後暗自吩咐馮小膽抬腳接下了這一腳，更為奇特的是，這只飛速旋轉著的球並不像所有人想像的那般朝遠處飛去，而是旋轉得越來越慢停留在了他的腳背上，最後靈巧的一抬腳一勾，便把球準確地傳到了白塵腳底，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大家紛紛歡呼起來，為了小魚兒靈敏的反映和馮小膽不俗的腳力。

    接下來，白塵的攻勢更猛，彷彿這已經不再是一場訓練，而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每一腳裡所蘊含的能量可是相當巨大的。

    不過，小魚兒及馮小膽的功底也不賴，面對這一腳腳勢大力沉的猛攻，他們的陣腳並沒有亂下來，雖然馮小膽是半閉著眼睛在訓練，可正如小魚兒所說的那般，他的聽力相當不賴，只要小魚兒的判斷無誤，他便能迅速地用腳力截下球來，雙方配合的越來越嫻熟，越來越完美。

    下面觀看的眾人，便一個勁的叫好，彷彿在觀賞一場極為精彩的表演。

    不知不覺間，雙方便到了最後一場的較量，小魚兒與馮小膽雙雙站到了最高的木樁上，而此時，正好一朵雲彩擋住了太陽，光線也變得暗了下來，而風聲也越來越大，吹得樹葉嘩嘩作響，極大的干擾住了小魚兒的視線及馮小膽的聽力。

    白塵在二人跳上最高一截木樁還未完全站穩的情況下，便突然飛起一腳，來了一記極具殺傷力的迴旋球，所有人都沒有看清那只球，只隱約看到一道如同彎刀般的弧線向小魚兒他們身後飛去，迅雷不及掩耳。

    應無邪甚至跳到了白塵的身邊，大聲罵他使詐，因為在所有人心底，都認準了這最後一波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可是，就在這一刻，那個叫做馮小膽的年青人，突然轉過身來，張開雙眼，朝著那記飛速而來的球便是一腳，十分完美而又精準地把球回傳給了白塵，而他自己由於跳得太高太遠而直接從木樁子上掉了下來。

    「小膽！」小魚兒轉過身來，想迅速拉住這個向下急速墜落的同僚，可是卻晚了，她只能親眼目睹這個怕黑、怕血、恐高之人摔到了地上。

    不過，馮小膽是雙腳直立落到的地面上，而且落地的剎那，他居然是穩穩地站著的，當他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猛的向四處張望，發現自己就這樣落地了，便攤開雙手四仰八叉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