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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十七 逃? 文 / 雨莫隱

    一覺醒來,已是清晨。

    暖暖的風如同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扶過全身每一寸肌膚,令人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而那些從窗口斜斜射入的金色光芒更是令人眼前一亮,伸出手來,微微伸了個懶腰,整個人才完全從昏迷的意識中清醒過來。

    咦?這是哪裡?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小魚兒用手扶著頭,努力回想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終於肯醒過來了!看來,這一覺睡得還挺徹底!」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俊郎的男子邁步走入,手裡似乎還端著一個白瓷碗。

    「白塵!」小魚兒突然想起來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驚恐的大聲叫著,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抓,便把身後的枕頭砸了過去。

    白塵靈敏地側身避開,枕頭直接被扔到了地上。

    「不管你如何激動,這藥,始終是要喝的!」白塵冷冷說道,一舉手,便把這碗黑色的藥汁遞到了小魚兒面前。

    「走開!」小魚兒抬手一掀,在推力的作用之下,黑色的藥汁濺灑出來,不過幸好白塵反映得快,直接抬手避過她的猛擊,保住了大部分的湯藥。

    白塵微微搖了搖頭,迅速抬手點住了小魚兒的穴道,令她此時無法動彈,然後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右手一抬,便把藥汁強行灌入了她的口中。

    她瞪大雙眼,滿臉慍怒。

    而他則輕佻的笑道:「如果你肯自己喝,我也就不用出此下策了,不過,看到你能夠恢復得這麼快,著實令我感到驚訝萬分!看來,身上的傷痕也已經恢復了大半,現在,我為你解開穴位,不過事先聲明,你如果還像剛才那樣,隨便亂扔東西,我就用繩子把你綁起來!」

    傷痕?她低頭打量著自己,突然發現身上穿著的不再是被打前那身翠綠長裙,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件極為普通的灰色男裝。

    「我的衣服呢?」

    「扔了!」

    「什麼?扔了?那條裙子可是我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一針一線縫製的!」

    「那又如何?已經破了,不能穿了,自然就扔了!」

    「你有什麼權利扔我的衣服,即便是破了,也是我的衣服!啊,對了,是誰幫我換的衣服?」她突然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而他則毫不在意的說道:「是我!」

    「你——你」此刻,她的臉像極了紅蕃茄,而那只指著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心底更是怒不可揭!這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流氓行為,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地給一個女孩子換衣服呢?

    「你那身衣服早就被撕裂了,已經衣不遮體了,如果我不及時換掉,相信你醒過來會更加憤怒的!」

    「如果不是你為了在白盈面前獻慇勤,用鞭子打我,事情會變成這樣嗎?」

    「還好是我主動奪走了鞭子,否則,你也不會恢復得這麼快了,那些傷痕再過幾天便無處可尋了,你自己仔細想想,換成白盈,面對杜大小姐的逼宮,她會怎麼做,估計,你可能只剩下半條命而已了,也就不是昏迷三天這麼簡單了!」

    什麼?昏迷三天?他居然說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糟了,這也就表示自己無緣無故失蹤了三天!那小水呢?她會怎麼想?七夕夜那天與她匆匆道別後,便消失了三天,她會不會著急的到處來尋找自己呀?還有,捕盜廳的那幫子人面對忽然失蹤的自己,會不會有所懷疑呀?

    說不準,這三天裡,白塵也沒有去過捕盜廳,他們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呀?不,不會的,除了應無邪,沒人知道自己是女的,那群人要想,也絕對不會往那方面想,不行,自己要快點回去,勉得惹出更多的麻煩來。

    小魚兒一刻也不想多呆在這裡,尤其是不想面對這個冤家。她一掀被子,整個人迅速立了起來,可是由於站得太過忽然,太猛,整個人搖搖欲墜,雙腳有些無力,身子歪向一邊兒,向著地面摔落下去。

    不過,沒等她身體著地,便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風拂來,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把她攔腰抱起。

    是他,她知道,而且,這也是此時離開他唯一的機會,於是,她想也不想,手指迅速朝他身上的幾處大穴點落,雖然功力不夠,手法還不到家,但是定住他是不成問題的。

    她微微笑了笑,跳到了地上,揉了揉發軟無力的雙腿,便像一隻跛腿的兔子般一步一跳的離開了小屋。

    「我自認沒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可是,你卻很對不起我,如今的一切,也只是你自討的,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再見了,白塵!」

    看著窗外蹦蹦跳跳離開的小魚兒,白塵突然邁步走到窗邊,深邃的眸底閃現出一抹輕笑:「傻丫頭,連點穴都不會,還要強自出來賣弄,不過,你還不算太笨,至少還懂得利用!」

    今天,熱鬧非凡的大街顯得有些冷清,當然,並不是因為街上人煙稀少所至,恰恰相反的是,大街上站滿了人,全部披麻戴孝一身白衣,所有人井然有序的在街道上走動,挑擔做生意的少了平日的吆喝,路人少了平日的閒聊,小孩子少了平日的嘻鬧,空氣裡飄浮著的除了沉悶,還是沉悶。

    小魚兒轉頭看向一臉嚴肅的應無邪,輕聲問道:「無邪哥哥,當年,白啟大王的突然暴弊,真的是媛夫人所為嗎?」

    應無邪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向這邊看過來後,低聲說道:「說話小心點兒,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是知道的,十年前的今天,白啟大王暴弊後,每一年的今天都被定為了千雪城的守靈日,所以,說話辦事還是慎重為妙!」

    小魚兒會意的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其實關於十年前的那樁往事,民間有多種流言,當然,流傳最為廣泛的,便是媛氏來歷不明,有妖族血統,剋死了白啟。

    這令她不由想起了一月前七夕夜裡發生的那件事。杜琳為什麼興師動眾的帶著一大幫子人去捉拿白盈與白塵,原因很簡單,因為白盈擁有白氏一族高貴的血統,是白啟大王的親生女兒,而白塵卻與那個媛夫人一樣,只是一個在奴市交易上擁有上等皮相,被高價拍下的奴,一個來歷不明的尋夢人而已。

    所以,十年前,白啟大王正式迎娶媛夫人後,便在夜裡突然暴弊而亡,從此,千雪城裡便有了這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些貴族的子嗣,是絕對不可能與奴產生感情的,否則,必遭天譴,於是,擁有白氏一族高貴血統的白盈就更加不可能與白塵在一起了,如果那天不是突然闖入的小魚兒,這件事,必將掀起一場喧然大波。

    現在想一想,自己的犧牲還是值得的,至少,公子白不會為了處理此事而左右為難了,其實,只要公子能夠開心,做再多的事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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