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4 重生吧,魂源珠(上) 文 / 暗夜微涼
鑒於某個跟班的堅持,慕緋瑟所謂的安置,就是把富貴扔給雲若瀾。反正他也有意把她身邊伺候的兩個下人教育成死忠,正好借這個機會,讓一根筋的巧手廚子早些清楚主子的狀況。
在祈平寺的第一頓飯吃得甚是簡單。用過餐後,香蓮只見自家小姐在富貴耳邊低語幾句,憨實的青年就撓著頭離開了供香客住宿的廂房。
雖然不解,但會看眼色的小婢女也沒有多問,伺候完主子洗漱,就遵循著少女的叮囑,守在門邊,機警地做起了臨時護衛。
雲若瀾給的百凝丸,慕緋瑟一直帶在身邊。或許是因為祈平寺的莊重氛圍,她在服下藥丸後,立即開始了盤腿打坐,很快就找到了入定的狀態。
覺遠在診病時殘留的木系魂源力或多或少滋養著少女的身體,在她再次窺視著魂源珠時,發現蒙在圓珠上的灰色壁壘正悄無聲息地吞噬著那部分綠點。
閉魂草的功力果真不可小覷。慕緋瑟算是瞭解了魂源珠的情況,配合著虹光散出的綠芒,大膽地做了首次修復的嘗試。
隱藏在心臟位置的銀絲又一次探頭,在少女的調動下,直接裹住了灰濛濛的魂源珠。修復能力的使用,她在前世早已爛熟於心,意念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首次修復倒也進展的頗為順利。
慕緋瑟專注地進行著操作時,香蓮不經意瞥到主子的樣子卻被嚇了一跳。屋內剛剛掌起燈,慕緋瑟雙眼緊閉,神色痛苦,加上細如毫毛的銀光在少女的胸膛忽閃忽現地出沒著,看上去是那般詭異。
香蓮咬著下唇,不敢驚動了自家小姐。她牢牢地記著慕緋瑟交代的,不論看見什麼,都不能吭聲。但少女的情況看上去並不好,急得小婢女眼眶含淚,在心裡默念著佛祖保佑,菩薩顯靈。
因為怕自己昏厥引起懷疑,慕緋瑟在大致判斷出臨界點後,毫不留戀地收了手。銀絲散去,百凝丸的藥力和虹光的綠芒隱晦地繼續盤旋在魂源珠周圍,那層灰色壁壘彷彿薄了幾分,隱約從內透著紅色的光芒。
這一折騰,已經到了亥時。少女的貼身衣物盡數被汗水浸濕,隨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額頭,她敏銳地察覺到汗水中帶著些暗灰的色澤。
藥性排除就是這幅光景?慕緋瑟對首次修復很是滿意,強忍著頭暈目眩的惡感,朝門口站得腳都麻了的婢女招招手,「香蓮,給我倒口水。」
香蓮一看主子身上的怪相不再,忙不更迭地斟了杯清水遞了過去,悄悄地擦拭著眼角,也不說話。少女眼角餘光掃到了貼身婢女的小動作,有些動容,柔聲安慰著:「我沒事,別擔心。」
慕緋瑟的安慰反倒引出了香蓮更多的淚水,小婢女哽哽咽咽地說道:「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受了什麼罪,也不能替您分憂,心裡難過得緊。」
少女微微笑著,頭痛彷彿瞬間得到了撫慰。香蓮的乖巧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於是便趁熱打鐵地叮囑:「香蓮,你今天看到的,事關你我性命。管好了嘴巴,才能安穩生存,你可明白?」
「奴婢謹記小姐教誨,以過世的娘親之名起誓,絕不會向任何人洩露半分。若有違背,天誅地滅,永不超生。」香蓮彷彿看到了主子嘴角微揚背後的寒光,頭一次感到自家小姐是比老太爺和老爺還令人畏懼的主,瞬時跪地,立下重誓。
誓言不是可信的玩意兒,但慕緋瑟至少看出了香蓮的誠意。她費力地伸手饞起小婢女,順便提起了雲若瀾的存在。一聽說仙男是魂師,崇拜強者的幻魂大陸傳統立刻在香蓮身上展露無遺,魂師的震懾力確實要比大家小姐來得威猛。
這是第二次在這個世界使用修復異能,慕緋瑟腦袋昏昏沉沉的,在香蓮把自己倒騰乾淨之前,就陷入了昏睡當中。待她伴著祈平寺莊嚴的鐘聲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少女知道娘親的忌日在這副怯懦的身體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帶著對一位母親的尊重,以及對前身體主人無法言述的惋惜,她換上了一身素衣,香蓮嫻熟地替她梳好頭髮,整理一新,逕直朝寺內專為祭奠逝者設立的佛堂趕去。
佛堂裡有專職和尚為來往的香客誦經,每次約莫一個時辰。慕緋瑟就跪在那裡,合掌低首,裊裊香煙升起,咚咚木魚作響,還有朗朗的誦經聲,一切交織在一起,是那般祥和。
她前世不曾經歷過此番場景,在寧和而莊重的氣氛中,鼻子也有些微微泛酸。她來到了荒誕的異世,借居在發育不良的小身體裡,要不是屢遭險境,恐怕還是無法體驗降臨異世的真實感。
若是芊黛在天有靈,得知自己的女兒早已魂飛魄喪,又會不會責難她這個天外來客呢?慕緋瑟微不可聞地輕歎著,長長的誦經完畢後,緩緩起身,心裡默念著:娘,您就當多生了個女兒,替您的血骨活著吧!
逼退了眼眶的淚意,少女眼見香蓮哭成了淚人,再一次感歎著芊黛對女兒的眷顧。香蓮的娘親當年從診病到喪禮,全是由慕府二夫人出錢操持的,小婢女對主子的忠誠,很大程度得益於當年芊黛的恩惠。
輕輕拍了拍愛哭的貼身婢女,慕緋瑟朝唸經的僧人施禮道謝後,慢步踱出佛堂。富貴早已等在門口,見著主子出現,急忙走到跟前,低聲說著:「小姐,您節哀。二夫人在九泉之下也盼著您好啊!」
少女笑笑,身邊有兩個貼心的下人,倒也不賴。還沒等她說話,隨著幾聲咳嗽,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了過來:「慕小姐,你也來佛堂為先人祈福麼?」
稍稍扭頭,那張略帶笑意的蒼白俊臉便映入了慕緋瑟的眼簾。寧洛似乎在覺遠的調治下好轉了些,雖然還是有人攙扶著,但說話的聲音多了幾分底氣。
俗話說,冤家路窄,她也沒跟這位寧公子有何冤孽,卻屢屢相見,讓她頗感無言。微微頜首,她算是回應了寧洛的問題,沒有攀談的意思,腳步匆匆地走向了覺遠的禪房。
慕緋瑟的刻意迴避引起了寧洛身邊小廝的好奇,「少爺,別家小姐見了您都是失魂落魄的,怎麼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像是怕了您似的,一直躲啊?」
「小樂,你是不知道,她昨天對我家少爺那副淡漠的樣子,還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能做出來的!暗羽皇城內誰不知濮陽少將的名頭,偏偏她就不買賬。『防鼠般的好意,不要也罷』,嘖嘖,這話竟能當著少爺的面說出來,我真佩服她!」與慕府三人有過短暫交匯的安子眉飛色舞地說著昨日的見聞,換來了寧洛更深的笑意。
「安子,你家少爺剛離開,你就得意忘形了!或者我將你這段表演告知濮陽,讓他也欣賞欣賞?」
寧洛打趣著,卻急得安子連聲告饒:「哎喲,寧少爺,奴才不就是想著逗您一樂麼!求求您,千萬別讓少爺知道我在背後嚼了舌根,不然他非得罰我去軍營裡練練不可。」
病怏怏的美男微微笑著,沒再作答,目光也被漸行漸遠的身影吸引。接下來的日子,會很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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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網上很流行一句「翻滾吧,牛寶寶」,某暗不是北方人,但還是覺得這句話太可愛了~~~嘿嘿,漫長的工作周,大大們,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