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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二章故事 文 / 雕欄玉砌

    跟韓過鬥氣的事兒不著急,第二日卻是宮人出宮的日子,六娘一大早便讓白管事套好了車,領著小滿出門去了,留下白嫂子伺候那個還沒起身的混蛋(恨嫁12章節)。

    六娘其實很想把所有人都帶走,讓韓過餓一下肚子的,後來想想以那傢伙的性格也餓不著,事後她卻還要費事兒的去解釋也就作罷了。

    到了宮門口,打發了白管事去酒樓定個雅間,六娘領著小滿留了下來,站在角落處靜靜的等候宮門的開啟。

    此刻天色剛亮,宮門外已經有了不少宮人的家眷聚集在這兒翹首以盼,其實宮門開啟的時候要到辰時末,六娘不耐煩跟韓過解釋自己為什麼出門,更是心裡激動,所以早早的就來了。

    那嚴太監倒是個守信的,六娘等了一個時辰就見到了人,算是宮人裡出宮最早的一批,白管事這邊的包廂也定好了,正好過來接他們過去(恨嫁第十二章故事內容)。

    早就跟白管事和小滿叮囑過了不准多言,六娘看見韓五郎便直接拉了他上車,到了酒樓便給了些銅錢讓兩人出去自己打發時間,六娘這才拉著五郎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為了上酒樓的時候不讓人詫異,五郎在車上便換了一身衣裳,是六娘拉著海棠趕工出來的,穿起來挺合身,五郎仔仔細細的看了妹妹給自己的衣服,忍不住的要多低頭看上兩眼,看的時候眉眼都含著笑,顯然是妹子給他的衣服把他給樂傻了。

    「傻樂什麼呢你!」六娘微微抿著嘴唇看五郎傻乎乎的樣子斥道。

    「我妹子的手藝可真好!」五郎傻笑道。

    六娘皺了皺鼻子,心裡有些愧疚,不是她親手做的,臉上卻是佯怒,冷哼了一聲。「我的手藝可沒那麼好,是我請我姐姐幫忙做的。」

    「我妹子的眼光好!」五郎立馬改口,六娘送他東西。他能不樂麼?多少年沒人給他做過衣服了?在宮裡,連針線都會自己動一些了,還是有妹妹的人最幸福!

    「只瞧了兩眼就知道我要穿多大!」

    「我伸手量過的!」六娘挑眉。提醒他那天她可是抱著他不撒手的!

    對於六娘故意挑刺兒的行為,五郎沒有半點兒不樂意。只是糾結了一下,就試探著問道,「料子是你選的吧?」

    「還是我種的呢!」六娘下巴一揚,得意洋洋的宣佈。

    「我就知道我妹子最疼我!」五郎樂呵呵的摸了摸軟乎乎的布料,這衣服顯然是在做好以後又洗過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這次總算馬屁拍對的地方,六娘心情舒爽了(恨嫁12章節)。

    親哥哥就是不一樣!

    那混蛋拿了她多少好東西。竟然一句誇獎的話都不肯說,五郎不過得了幾件衣裳,就樂成這個樣子。

    六娘決定回去要好好的練習針線,就算費點兒眼睛都不要緊,收禮物的人開心,還懂得哄她開心,她就算變成一千度的大近視也不要緊。

    「坐下來吃東西呀!」拉著五郎往凳子上坐,白管事已是點好了一桌子的菜,六娘心情好,便一個勁兒的往五郎碗裡夾菜。這次輪到她在一邊盯著五郎兇猛的吃相傻樂。

    五郎吃一口,便抬起頭來看她一眼,順便還要替她夾上一筷子,兄妹兩個不時對上一眼。然後就開始傻笑,一頓飯吃下來,倒是沒說什麼話,只顧著樂了。

    吃完了飯,五郎捧著肚子在那兒消食,六娘顯然也吃的有些撐了,捧著肚子開始哼哼,便是連眼珠子都懶得動彈一下,於是,就一直放在五郎臉上。

    突然,六娘皺了皺眉,在五郎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嗖的一下跑到五郎身邊,開始扒他的衣服,五郎正懶洋洋的看著妹子不想動呢,哪兒防備六娘這麼突然的一下。

    六娘自己親手做的衣服,自然是知道如何脫下最快捷,一下子就將五郎的衣服扒開了,然後,就看見了一具帶著傷疤的身體。

    難怪五郎換衣服的時候把她趕下車了,她還以為他只是因為身體的殘缺有些不樂意讓她看見,後來卻是覺得不對勁,不過一件上衣罷了,他又沒發育,他們可是一起光著屁股洗過澡的,他當年最愛幹的事兒就是在被她鄙視了以後死活要跟她比誰站著尿的比較遠,以證明誰才是真爺們兒!

    就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小傢伙,在她面前**下上身還真心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兒(恨嫁第十二章故事內容)。

    這身上的傷痕雖然不像三太太的那樣多,可當日的三太太又不是她什麼人,她最多奉上些同情心罷了,如今五郎身上的傷痕卻是比傷在她身上還要疼。

    住在西地,六娘對各種各樣的外傷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瞭解,五郎這傷是鞭子抽的!

    胸口有好幾條!

    六娘當下裡臉色就變了,陰著臉扯開五郎遮掩的手,一把把他的身子轉過來,又看向他的背脊。

    五郎要避開,六娘喝道,「你動下試試!」

    背上更多!

    難怪他瘦了呢,難怪他的身子看著不像當年那般強壯,這一身傷,怕是耗費了他不知多少元氣,也不知到底養了多久。

    六娘伸手輕輕的挨上其中一條還是紅色的,突出來的傷痕,五郎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整個身子一縮,便飛快的竄到了一邊。

    「誰幹的?」這次六娘倒是沒有攔他,聲音裡充滿了怒火,要是那嚴太監,他最好別出宮了!

    五郎略顯尷尬的把衣服穿回身上,一聲不吭的抿著嘴,臉色有些蒼白,眼珠子不停的轉悠著。

    六娘何其瞭解他,他還沒動,她便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冷哼一聲道,「你不知道你一想說謊,眼珠子就會瞎轉麼?還轉?!!!」

    「好姑娘不會隨便扒人衣服!」五郎試圖轉移話題。

    六娘只是冷笑。

    正如六娘瞭解五郎一般,他也很瞭解她,見狀就知道今天的事兒他不說怕是不能善了了。怕是他乾爹也得受牽連,如今他可不敢小瞧自家妹子,苦笑著道(恨嫁12章節)。「這是舊傷。進宮之前的事了,新傷加舊傷,養了半年。進宮以後也是多虧了乾爹照顧,乾爹對我有大恩!」

    六娘陰著臉道。「有恩報恩,以直報怨,我們韓家人從來不欠人東西!」

    五郎歎息了一聲,將衣服扣好,伸手拉住六娘在牆角坐了下來,低低的道,「你先告訴我你的事兒。我再告訴你吧。」見六娘要反駁,又道,「你不說,我也不會說的。」

    他們兄妹兩,這幾年的日子都不好過呢。

    「不過是當時順娘姐姐有了孩子,差些錢應急罷了,」六娘說的輕描淡寫,一顆心全在五郎身上,哪兒有心情說其他,可五郎的執拗跟她有一拼。為了盡快聽到五郎的事情,她不得不用最簡單的話將事情概括出來,「後來二哥說要來贖我,卻是遭於姨娘橫加阻攔。其中又有不少誤會,我才會到了這兒。」

    頓了頓又笑道,「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能找到你呢!」

    五郎聞言卻是眉頭皺了起來,他當年離家的時候家裡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啊!何況,他是知道六娘三年前就去官府消了奴籍的,家裡又怎麼會讓六娘在東京平白無故的盤橫上三年?

    替三太太守陵,說著好聽,可當年的六娘才剛滿七歲,誰家的孩子就這麼放任她流落在外?

    就算是侯府待六娘不錯,可到底是寄人籬下,莊子上沒個人照應,下面的那些人一個個牙尖嘴利,便是有那忠心聽主子話的厚道人,可大部分人卻是看人下菜,六娘若沒個大人時時在旁邊看顧,便唯有自己硬氣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想她一個七歲的孩子,跟一群大人鬥,也不知道要吃多少暗虧,他在宮中行走了幾年,這樣的事兒還看的少麼?

    六娘必然瞞了他什麼!

    「家裡怎麼會山窮水盡到要賣掉你的地步?這些年,大家都怎麼樣了?」五郎不動聲色的問道(恨嫁第十二章故事內容)。

    提到這個,六娘不由得眼神一暗,五郎失蹤之後,「三哥也沒了……」說起這個六娘的眼眶開始泛紅,「四哥為了替三哥報仇,也不見了。」

    「二哥當時大病初癒,腦子有些糊塗,旁人以為咱們韓家沒落了,便欺負上門來,大嫂那兄弟硬綁了大嫂賣掉了,順娘姐姐又被那王家少爺調戲,二哥要與他理論,卻是不小心打壞了那王家少爺,咱們才不得不賠掉了家裡的田地。後來二哥出去尋活路,那年家裡是最艱難不過的,過了年才漸漸的好了起來,如今爹娘在秦州種棉花,家裡的田地都買回來了。二哥如今則是幫著周大人管著屯田的事兒,昨兒個剛到了東京,已是安頓下了。」

    聽到這裡,五郎眉頭皺的越發的緊,若只是如此,合該家裡情況好起來以後就要接六娘回去,把六娘留在東京的決定只讓他越發的不解,可六娘要瞞著他,她撒謊他從來看不破的,偏偏他又不樂意見到家裡人。

    「當年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等五郎理清心頭的疑惑,六娘便再也忍不住了,拉著他的衣角低聲問道,「我們都以為你是被蠻子抓走了……」

    六娘不止一次的後悔當日放任五郎出去,她以為她和五郎對那片山林已經足夠熟悉了,卻是忘記了擅泳者溺於水,而沒她盯著的五郎野起來是沒邊兒的。

    山上的野物平日裡不少,可五郎失蹤的日子剛下了第一場雪,山上的野物近乎絕跡了,那時候唯有老獵人才能找到吃的,偏偏有小股的蠻子被官兵打的逃上了山,那些人找不到吃的,又不敢冒險翻過雪山,便騷擾靠山的村子,搶到什麼就吃什麼,其中,也包括了人!

    其實,平日裡靠山的村子都知道,千萬別讓孩子去山上玩的,也只有實在過不下去的人家才會到山裡找吃的,在那兒失蹤的人,就從來沒有找回來過!哪怕是屍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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