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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禍不及家人 文 / 雕欄玉砌

    第三十三章

    不過三日功夫,謎底就揭曉了,白子明當時正在忙活著韓過交給他的一些事務,卻是晴天一個霹靂下來,打的他措手不及,看著從棉布作坊那邊飛奔過來報信的人目瞪口呆(恨嫁第三十三章禍不及家人內容)。

    作坊被燒了!

    這時代的建築本就是木質居多,何況是在棉花作坊這樣的地方,空氣中漂浮著的肉眼都能看見的飛絮,稍稍不留神便能引發一場爆炸。

    因此,當日作坊籌建之初,防火防盜兩件事就被韓過當做了頭等大事來抓,作坊裡上至管事下至工人不會不知道一旦將有關火燭的東西帶進去不僅僅是會丟掉這份優厚的工作的道理。

    不知為何,白子明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六娘做的!

    除了六娘,他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了,雖然這段時間正是多事之秋,爭奪雙方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的毀了這個作坊,畢竟,裡面有不少不傳之秘,還住著掌握著這些技術的工人,這裡面的東西毀了,就只剩下韓過知道其中的秘密,鬧事的人得不到好處不說,韓過藉以與秦州兩大家族打好關係做出的努力也會付之東流。

    而火災發生之時,恰是六娘離去之際,鑒於作坊開工整個作坊都封閉的情況下,整座作坊燒燬一空,裡面的工人也無一逃出!

    這事兒麻煩大了!

    不僅僅是白子明呆滯的半天反應不過來,便是另外一方也驚的暴跳如雷(恨嫁33章節)!

    「好一個釜底抽薪!」尖尖細細的聲音是從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口中發出的,面黑卻是無須,仔細觀察便能瞧出沒有鬍鬚,身上穿著的衣裳充分的說明了他的身份,這位是今年新換了皇帝之後才被派過來的監軍,向公公!

    此刻原本陰柔的臉陰沉的滴的出水來。眼神暴怒,口中怒罵不休,

    「狗娘養的!他以為燒了這個作坊,咱家便拿他沒法子了?!!!也不瞧瞧是在跟誰鬥!咱家不扒了他的皮,咱家就跟他姓!」

    周瑞站在一邊,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倒不是瞧不起太監這個群體,事實上。之前秦州的監軍太監就不錯,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扛不住人家會做人啊!雙方合作了三年,關係那個親密顯然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可眼下這一位,周瑞難以言喻自己心頭的感慨,只能竭力克制不讓眼中的鄙視流露出來。

    實在是眼前這位連個農夫都不如了!尖酸刻薄,雁過拔毛,還有點兒喜愛孌童的怪異嗜好就不說了,還愛指手畫腳,拿著雞毛當令箭,要不是周瑞和秦家一力攔著。這位向公公怕是早就被下面的軍官給意外掉了!

    畢竟,這位向公公來的時候還是有仗可以打的,戰場上發生點兒什麼意外真不算什麼意外!

    周瑞之所以攔著,是心裡透亮,他在秦州城也呆了許多年了。何況秦家人,什麼樣奇奇怪怪的監軍沒見識過?

    眼前這位毛病多多。實在是個糊塗人,再多的毛病也頂不住這位好糊弄啊!

    把這位往秦州城裡一擺,送上財帛若干,這位就自己尋著樂子了。周瑞跟秦家干自己的,有功勞分他一些,倒也算消停,若真把向公公給幹掉了,上面再弄來個要跟他們專心奪權的,他們向誰訴苦去?

    不過,糊塗人倒也有不糊塗的時候,這位破毛病一堆的,卻有個難得的好處,那就是對自己的上司一片忠心,指哪兒打哪兒,叫他攆雞絕不打狗(恨嫁第三十三章禍不及家人內容)!

    眼下裡這一樁,就算是這位向公公來秦州之後唯一認真要辦的事兒了。

    周瑞都下定決心了,韓過走了,還是去地方當一個小縣令,本來當縣令沒啥的,大家還是可以你好我好,誰知道你竟然去一趟東京,把人給得罪了個七七八八呢?

    秦州的大業要繼續,上面派這麼個酒囊飯袋過來,怕也只是試探他們的態度,這酒囊飯袋雖然蠢了點兒,他的上司可不好糊弄!

    可誰也想不到,韓過竟然就這麼破罐子破摔了啊!再想想韓過往日行事,但凡得罪了他的,所承受的韓過的手段,這事兒也無需懷疑了(你真心誤會了……)。

    早知道當日就見一見白子明瞭,想以白子明世家子的出生,也不至於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周瑞雖然心裡悔的腸子都青了,後悔歸後悔,可眼前這位卻是不能不糊弄著,只略微一沉吟,周瑞便道,

    「向公公,此事是不是還要跟上峰說一聲?」

    「怎麼說?」向公公聞言怒火升級,連周瑞都呵斥上了,「乾爹好容易交代咱們辦件事兒,咱們就把事兒給辦砸了,你讓我怎麼說?啊,你讓我怎麼說?我當日可是跟乾爹拍了胸口的,辦不好此事,我就提頭去見他的!」

    目光炯炯,盯著周瑞的眼神大有我死了也要拖你墊背的意思,下一刻就毫不猶豫的罵將出來,

    「你不是當日跟我拍了胸口的麼?這事兒就這麼拖拖拖!拖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咱家如今辦不成這一樁,提頭回去見乾爹,你也休想再在秦州這一畝三分地兒上過逍遙日子(恨嫁第三十三章禍不及家人內容)!」

    周瑞被罵的臉色鐵青,好歹他也是文官出生,迫不得已的跟太監合作就算了,好歹他也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不會一點兒庶務不通,可這麼叫人指著鼻子大罵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他也是有傲骨的!

    這十餘年的心血在他心頭纏繞,而眼前向公公的唾沫星子則是在眼前飛舞,周瑞即便好涵養,這會兒臉色也是一陣青紫,拳頭是握緊了又放鬆,心頭隱隱有種悲涼,奸宦當道,想辦點兒實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周瑞到底是經歷的多了,念頭飛快的就轉回了皇城裡的那位被太監哄著只知嬉戲的皇帝,還有如今聽政把持著朝堂,卻是任人唯親的太后,眼前這位向公公的乾爹一句話可比宰相說的話管用多了……

    孔夫子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跟他們講道理是沒用的,他們根本就聽不懂!

    為了自己的夢想,周瑞終於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總有法子叫他交出來的!」他雖是方正君子,可非常之事,也只有行非常之法了!顯然,這種事兒為了他的目標也不是沒幹過,死一人活百人的買賣,對於領兵打仗的人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選擇!

    向公公也是被這事兒鬧的急上火了,聽見周瑞的話,便猶如大冬天的頂頭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全清醒了,心頭一陣突突,聞言便罵道,

    「不行!我告訴你,此事絕不可行!你記住了,這種念頭不准動!禍不及家人,你好歹也是讀書人,怎麼心思就這麼齷齪呢?」

    周瑞聞言臉色一陣清白,他這是被太監鄙視了吧?被太監鄙視人品?他這都到了啥份兒上了?

    可如今整個作坊被焚燒一空,只剩下一個韓過還知道其中的秘密,除了這個法子,難道還有別的法子叫韓過乖乖交出來不成?

    韓過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吶(恨嫁33章節)!

    到底,周瑞還是有些脾氣的,忍不住反唇相譏,「難道公公還能有別的法子了不成?或者從尉氏下手?」

    其實,向公公也不是很清楚乾爹交代他這事兒的內幕,只是叮囑了不准動韓家人,否則以他的性子,什麼陰私手段使不出來?還會等著周瑞在這兒磨磨蹭蹭的錯失大好良機不成?

    可上面交代的實在嚴厲,傷了韓家人的下場和辦不成這事兒的下場一樣慘烈,聽了周瑞的話,兩下一抉擇,心思就活泛了,

    「尉氏那邊兒倒是不用你擔心,他這一趟東京之行得罪的人多了去,哪裡就由得他逍遙自在了?」在周瑞一臉喪氣的時候,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咱們倒是可以添把柴!」

    你不叫我好過,你的日子也休想過的逍遙!這是向公公的人生哲學,還有一個人生的信條就是,「人無完人,我倒是不信這韓改之渾身上下就沒一點兒污點了,你與他是舊識,不妨與我說道說道?」

    說起來,韓過的黑歷史還真沒人下心去研究,主要是往日裡還太不起眼了,無論是在世家眼中還是朝中大員眼中,一個花了四年時間爬上九品的縣令的韓過還真不算刺眼,即便他攪風攪雨也一樣,還沒誰想動真格的要收拾他,至於宮裡的太后皇帝太監一類的,玩後宮的**手段還行,走正規朝堂的路子是想都沒想過的——一個信手就可以碾死的螞蟻,誰還拿刀跟你玩兒決鬥啊!

    說起這一樁,周瑞倒還真想起了一件事,這事兒還是他兒子回來跟他提過一句的,在腦子高速運轉之下,終於從旮旯裡翻出了這個陳年舊事,「聽犬子說,這位少年荒唐,被韓家雙親趕出了家門,後來的官回來,兩老也是不讓他進家門的,還是有仇家一把火燒了他家,兩老迫於無奈才跟他住在一塊兒,到如今的家業也是個婢女管著呢!」

    向公公聞言臉上的奸笑浮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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