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背後的謀算 文 / 尤加利
前朝公主陪嫁之物,在大趙也許沒有幾個人認得,但是偏巧梅香是認識的,因為她也有一套類似的玉磬陪嫁,她那套是母親留給她的,與嘉寧公主那套不同之處在於每一塊玉鍾上刻的是「婉」字。
這一組玉磬沒有上百萬是拿不下來的,錦州知府送這麼貴重的一套玉磬給梅香,究竟所求為何呢?
梅香親自把這一套玉磬收起來鎖進櫃子裡,然後坐在椅子上沉思。
一套玉磬再加上之前的雙魚佩,錦州知府出手如此闊綽,足以說明這群人因盜墓謀取了多少錢財。
寶親王早就知曉這些人行盜墓之事卻沒有管,梅香明白這是因為他不屑於管這種事,盜墓不同於殺人放火等窮凶極惡之事,歷朝歷代對盜墓之事多有不恥,卻也沒有到需要一個親王出來緝匪的程度。
然而,梅香真正擔心的是這些人盜墓背後真正的目的,如果他們只是小打小鬧適可而止,那麼他們最大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錢,錢多可以過上好日子,但如果他們連公主的墳墓都盜掘,那麼他們的胃口就太大了,他們要這麼多錢想做什麼?
和親公主的陪嫁品比普通公主更豐富,可以使一個貧窮的人成為全國首富,也可以養活很多人做很多事。
在前世裡,梅香整日呆在大宅內院,聽來的消息也不過是丫環下人們的竊竊私語,所以她能知道的事情極其有限。除非事情嚴重的連下人們也知曉,否則她也是不會知道的。
關於錦州知府支持盜墓之事,梅香心裡有一個猜測,這個猜測不是來自前世,而是她根據今生所知的消息推斷出來的,既然只是猜測事情便是不確定地,也是因此梅香沒有跟寶親王直接說出她的想法。
錦州西南機要之地。明德就在錦州南邊不遠,當年李家就是流放在那裡。
這段日子,劉張氏來陪梅香說話時。梅香便提起過李家,沒想到劉張氏竟然真地知道李家,而且李家之前在西南很是有些名氣。
李家在明德流放幾十年。不但眾多子弟進入軍中得到了實權,還同西南很多世家名流通婚,比如說錦州知府最寵愛的妾室便是李家出身,如今在京中執掌京城數萬軍隊的李炎,當年就是明德衛所的百戶,若不是李家那時候仍是戴罪之身,憑李炎的能力早就該升任千戶了。
李家,明德,錦州,錦州知府。盜墓,大量的銀錢……
盜墓之財,可以使一個窮人成為首富,也可以養一群人,甚至一支軍隊……史書記載。五百年前便有一人靠盜墓養活軍隊,以至於成就天下霸業。
李炎固然是京衛指揮使,但若沒有巨大的利益引誘京衛指揮使司的那些官員會聽命與他?甚至身家性命都不顧,行造反之事?
李家謀反絕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謀劃已久,西南是他們的大本營。經營了幾十年,他們在這裡根基最深,同樣……留下的馬腳必然也最多。
李家牽涉到盜墓這件事只是梅香的猜測,但她卻有六成的把握,李家就算沒有直接參與,也會與此事有關係。
李家叛亂就在明年,梅香必須做出準備了,在這上面她能信任又有能力保護他們的只有寶親王,她必須提前讓寶親王警覺到李家,才不會在最後最重要的關頭搞砸。
寶親王每年都來西南,但也只有兩個月的時間,而且全部都是呆在西南大營裡,西南地方上的事他即便聽說了也未必會放在心上。
梅香準備把盜墓這件事作為一個起點,讓寶親王上心並自己查下去,讓他自己發現真相比梅香口頭上說多少都有用。
之前梅香提起盜墓的事,沒有引起寶親王的重視,如今她手裡有了這一對雙魚佩還有這一組玉磬,說服力可就大多了,她的嫁妝單子寶親王是見過地,她的那組玉磬兩人曾經找出來玩過,寶親王見到知府夫人送的這一組肯定會認出來。
錦州府某處院子。
兩名男子正在屋裡說話。
「大哥,這批貨一定要趕在這個月出手麼?咱們往年不都是要別開那個人,怎麼今年就等不了了?」年輕男子問道。
另一個男子年紀稍大,尤其是眉眼之間有飽經風霜之態,「三弟,北邊傳來的消息你也看到了,主子動手也就在這一兩年了,想一次事成需要花費的銀兩不在少數。」
「大哥,每年咱們獻給主子的銀兩至少都有數百萬兩,主子不會都花光了吧?這樣下去咱們這買賣可不好做了,西南這邊幾座大墓都快被咱們挖光了,那些太惹眼的咱們又不敢動,兄弟我發愁下回去哪做買賣……」
「主子在北邊的開銷不比咱們,光是上下打點就需要不要錢,不然你以為主子一家怎麼被皇帝特赦召回京,小主子又是怎麼當上京衛指揮使,京城之地勳貴多,要不是主子出手闊綽他們能把主子放在眼裡?」
「大哥,我不是不願意給主子多送些錢過去,咱們在主子手下做事這麼多年了,為的不就是在主子面前多掙幾分功,將來主子霸業有成,咱們就是擁立功臣。
可是,那人太厲害了,前幾年被他知曉這事後,咱們可是歇了兩年都沒敢碰這活,幸好他是大忙人又不常住西南,咱們這才逃過一劫。
大哥,咱們就不能再多等一個月?就一個月他就該離開西南了,西南是咱們兄弟的天下,到時候還不是咱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中年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這個月必須出貨,要趕在下個月前把錢送去北邊。主子說了永安帝立儲就在這幾個月裡了,主子那邊有太多事情需要打點,這麼關鍵的時候,咱們不能拖主子後腿。」
見中年男子堅持,青年也不好在說什麼,便隨口問了一句,「大哥,二哥說要打點一下那邊,不知道他出沒出手,那人性子挺難捉摸地,可別打草驚蛇反而暴露了咱們。」
「什麼?!」中年男子心中一驚,「二弟什麼時候說的這話?我怎麼不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