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母親的期望 文 / 雪鳳凰
傻傻地在床上躺了半小時,千璇還是覺得煩躁不已,心緒總是沒辦法平穩下來。最後,她索性信念一動,進入了傳承之界。
深吸一口充滿草木清新的空氣,千璇感覺全身心都慢慢放鬆了下來。
按照習慣,千璇先去看了帕蒂安,餵了她好些綠霧,又陪她聊了會天,等到她又陷入了沉睡,才轉身離開。
每次和帕蒂安在一起,千璇的心情總是有些複雜,有喜悅,有輕鬆,更有一些酸澀。帕蒂安的性情就想一個孩子,沒有保留地依賴著她,偶爾還會耍耍小性子,對著她撒嬌。但是她又十分懂事、體貼,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她情緒的低落,然後笨拙地安慰她。
偶爾失神的時候,她會想,如果當年她的孩子平安出生了,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明明是無望的念想,她卻總是控制不住想了一次又一次,每想一次就心痛難忍,淚流滿面。
來到序哈爾前面的草坪,千璇拿出蒼時,開始了每日不斷的基礎訓練。
先是雙手匕的擊、刺、挑、剪、帶,每個動作都重複一千遍以上。因著千璇所用的是雙手匕,蒼時所化的匕首相比一般的短匕首,長度要長得多,幾乎能比得上一般的短劍了,這些基礎招式她並不能照搬就用,而是要一點一點琢磨著稍稍改進,直至最適合自己。她雖然有著挪娜多所有的戰鬥經驗,但她的身體可沒有,所以每日不斷的基礎訓練,爭取早日讓他們成為身體的本能是必不可少的。她現在的實力看著不錯,相比於巔峰時期的挪娜多可是差得遠了。
不說挪娜多成為神界強者後的實力,就是她的實力達到九階時,創下的一次震驚整個薩迪亞的戰績,也不是如今的她能夠比擬的。
在挪娜多失去魔法天賦之後,說是觸景傷情也好,說是嫉妒也罷,她都不是很愛和那些魔法師打交道。偏偏那時兩大帝國發生邊境戰爭,一位駐守的貴族魔法師認出了經過那裡的挪娜多,還用言語對她極盡諷刺,最後甚至垂涎她的美貌一臉恩賜般地要求挪娜多當他的情人。當時挪娜多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好似什麼都不在意,其實是快要氣瘋了,只不過急著去和老師會合而暫時沒時間修理那個貴族魔法師。
也是那個貴族魔法師倒霉,挪娜多若是當場就把仇報了,他最多在床上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可是挪娜多因有事而沒法當場發作,但那不代表她就把那事忘了,相反,挪娜多絕對是個瑕疵必報的主,還是那種仇恨積壓越久,爆發起來就越恐怖的主。
最後的發展是,挪娜多接受了另一個帝國的僱傭,隻身一人橫越整個戰場,闖入後方的魔法師團隊,悄無聲息地殺了上千名高級魔法師,包括那個貴族魔法師,同時還包括九位九階魔法師,最後還毫髮無傷地全身而退。
戰爭後,之前那個貴族魔法師曾經對挪娜多的各種冒犯被人抖露了出來,而那個貴族魔法師死後還體驗了一把聲名遠揚,遺臭萬年的滋味。
整件事情,如果用現代網絡上的話說,就是「一個淫賊引發的血案」。
做完雙手匕的基礎訓練,千璇就開始重複不停地做著「搭弓——拉弦——放箭」一系列枯燥無味的動作。如此這般,五千遍之後,千璇才結束了一系列出汗的訓練。
接下來,千璇好好泡了回溫泉,手腳綿軟地爬出來將身體擦乾,換上一套新的練功服瞬移到地下室的元素池旁邊。
她盤膝坐下,拿出一顆變異植物的晶核,開始吸收。
自從莊淵那晚說出那個理論之後,不說晶核,她每次看到那些腦核就覺得有些不自在,好像眼前出現了一隻隻活生生的喪屍。不過,她後來換了個想法,想到只要吸收完一顆腦核,就像是徹底消滅了一隻喪屍,就覺得舒服多了。
等到感覺吸收的能量快要到極限時,她通過精神力看到腦中的那顆綠色的腦核又長大了一圈。千璇一喜,異能達到四階了!她迫不及待地放出了一縷綠霧,果然,顏色比三階時要濃一些,還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綠霧就像活了一樣,充滿生氣。
異能的進階,讓千璇接下來修煉天無漏心法更加賣力,希望能夠一舉突破三階。只是天無漏到底修煉不易,無論她怎麼運轉心法,還是卡在瓶頸而無寸進,出現了她進階二階前的狀況。想到她當時突破,似乎是因為看清了自己的內心,破了「心魔」。難道,她現在又有了「心魔」?只是這回的「心魔」是什麼,千璇百思而不得其解。
無奈之下,她只能先放下天無漏的修煉,轉而開始魔法元素的冥想。這次倒是沒有讓她失望,很順利就突破了五階。
雖然天無漏沒有進展,但整體的實力得到了這麼大的飛躍,還是讓千璇的心神稍稍地放鬆下來。只是想到這次任務的救援對象,以及對方很可能成為自己的「未婚夫」,她就不可避免地再次開始煩躁起來。
只是即使再煩躁,她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以備明天的出行。
早上七點半,千璇準時地來到了餐廳吃早飯。與往常稀稀落落的幾個人不同,今天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在那裡吃早餐。看到她來,更是趕緊招呼她吃早飯,彷彿生怕她吃不飽飯,路上會走不動似的。
千璇剛喝了兩口粥,莊淵和莎莎就過來了,兩人身邊更是跟著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應該就是那個密醫梁樹。緊隨著,路芝和路琛也走了進來,後面跟著還在打哈欠的原崇。至於泠泠和薇薇,以及林懷和林恩更是在千璇之前就已經在吃早飯了。
乘著吃早飯,莊淵把他們昨天商量好的行動方案和長輩們說了一遍。等他說完,除了早已知道的這次的行動人員,其他人的臉上都添了幾分憂色。巫遠更是一臉欲言又止,差點開口叫他們別去了,可是他又不能眼看著祁家最後一點血脈而不顧。
就在眾人無聲地吃著早飯的時候,孔若菲突然開口:「璇璇,這次讓一心也跟著你們去吧。」
「啊?」千璇茫然,怎麼突然這麼說。
孔若菲用紙巾擦了擦嘴,「一心也不小了,若是末日前,我還會想著讓他順其自然,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一直以來,一心雖然也跟著參加戰鬥,也遇到過不少挫折,但真正的險境他還沒有遭遇過,他的心態還處於瞻前顧後之間,沒有擺正。這次你們的任務就是一個好機會,我想讓他好好去闖一闖。」
孔若菲說得豪邁,眾人卻聽得心酸。要說孔若菲不疼自己兒子,那絕對是假的。只是她的愛並不浮於表面,而在於更深更遠的期望。要忍下多少心疼與不捨,才能讓一位母親將自己的兒子推出暖巢,去經歷風雨,甚至面對可能死亡的險境?更不要說,現在她的丈夫還不在身邊。
「可是大嫂,」千璇很是不贊同地說道:「這次任務,我們如果順利,會有的戰鬥並不會太多。如果不順利,就真的有性命之危了!」
「我知道。」孔若菲的聲音仍舊冷靜得不可思議,「我並沒有要求他在戰鬥中磨練實力,我要的,是讓他看清這個世界,看清這個世界的殘酷,然後從中找出自己的生存之道。」
千璇啞然,看向一邊默不作聲的一心,問道:「心心,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嗎?」她希望一心能自己開口說不想去。
可是一心讓她失望了,他的聲音堅定而沒有轉圜之地,「我聽媽媽的。」正因為知道母親要多艱難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他才會義無返顧地想要達成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