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林爺爺和兵哥哥 文 / 兩個豆沙包
三輪車師傅被「回家」這兩字刺激的打了個激靈，家在龍華巷，那不是高官子弟，就是學者之後，也不多說了，用力蹬三輪，原本兩個小時才能趕到，愣是被這師傅提前半小時趕到。
進了龍華胡同之後，好幾個門口都站著拿著真槍實彈的士兵，不用猜都知道這裡面住的一定是大人物。經過的時候，這些士兵恨不得在幾人身上看出幾個洞。三輪車師傅，哪見過這樣的陣勢，趕緊用力蹬，想盡快離開這些兵哥哥的視線。
看著整潔的大門，白涵眼裡發熱，用掏錢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問道:「師傅，多少錢？」
「五毛錢！」三輪車師傅笑呵呵說道，這位師傅是個老實人，白涵知道，因為小時候的價錢也是五毛錢。白涵掏出一個五毛的和一個一毛的紙幣說道：「師傅，這是車錢，這一毛錢給你買水喝！」
三輪車師傅推辭不過，只好接下，暗暗歎息，這才是大家氣質，會打賞，喜滋滋的拿著錢，吆喝一聲騎著車走了。
白涵拿出箱子裡的有點銹跡的鑰匙，哆嗦著去開門。但發抖的手，怎麼也找不到口，還是秦如華接過來，「吧嗒」一聲，那個銹跡斑斑的銅鎖打開了，推開門一看，對得起夏天這個季節，院子裡全部都是雜草。
秦如華看著目瞪口呆，白涵不好意思抬頭，好幾年沒回來了，原本乾淨清爽的院子，現在變得這麼荒蕪，真是讓人受不了。
現在首要任務是先收拾一間房子，留著晚上住。白涵拿出堂屋的鑰匙打開，裡面的傢俱還在，只是上面有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從包袱裡找出一件舊衣服，撕了，遞給秦如華一塊，說道：「秦大姐，我們趕緊打掃一下吧，要不然晚上都沒地方住的。」
「白涵，這房子真是好，比我家以前的房子還好，能住在這裡真好！」秦如華笑著說道，爽快的用破布綁在一根竹竿上，頭上圍上毛巾，開始撣屋頂的回城和蜘蛛網。
白涵穿過草叢，找到井口，掀掉上面的石頭，往裡看了一眼，還好沒有雜物，這裡面的水還是能用的。到屋裡找來木桶，開始拎水。白靈，吳斌被安排坐在一邊，不准添亂。
「媽媽，有沒有小鏟子，我和吳斌哥哥，把院子裡的草收拾一下？」白靈奶聲奶氣問道，這一院子的雜草看著真瘆人。
白涵拎好水，找了半天還真沒找到，轉過來說道：「小靈乖，你和吳斌哥哥坐在那邊玩啊，不要亂跑，媽媽收拾好，再做飯。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點菊花糕。」
白涵看向門外二十幾米外的幾個站的筆直的兵哥哥，要是他們來幫忙就好了。要知道媽媽白涵和秦阿姨，光堂屋就要收拾個一整天，更別說這院子裡的雜草。不管怎麼樣，先試過再說。
趁媽媽白涵不注意，白靈拿著一包菊花糕，邁著小斷腿，向那幾個兵哥哥的走去，吳斌記住媽媽的話，要保護小靈妹妹，也跟著出去。
走到四個兵哥站的地方，白靈露出一個自己為最好看的笑容，說道：「四位兵哥哥，你們吃菊花糕嗎？」
四人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奶娃，被一個牙沒長齊的小女娃叫做「兵哥哥」，還真有點不自在。他們正在執勤，非常嚴肅，再加上曬得像鍋底一樣，黑著臉。就算他們什麼也沒說，但也夠嚇人的。
白靈很是湊巧的「哇哇」的大哭，吳斌把白靈，護在身後，壯著膽子，大聲說道：「你們欺負小靈妹妹！」
這幾個都是半大小伙，從來沒和小孩相處過，看著哭得淚水漣漣的小女娃，滿頭黑線；但又非常欣賞把妹妹護在身後的小男孩，不錯！
秦如華，白涵在屋裡碰碰咚咚的收拾東西，那聽到外面小孩哭。倒是院子裡的人，聽到有小女娃哭，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裡面飄出來：「怎麼有小孩哭？」
大門打開了，一個精神不濟，頭髮灰白的老者，穿著簡單的布衣，棉鞋，站在門口。白靈已經停止哭泣，要得就是把你引出來，這已經成功了一半。
「爺爺，我是白靈，這是吳斌哥哥，我們是新搬來的。不過，媽媽說，那是小靈外祖父，外祖母的房子！」白靈略微有點抽噎的說道，晶瑩的淚珠，掛在臉上，惹人愛憐，「這是我媽媽做的菊花糕，很好吃的，但是兵哥哥們不理我，還嚇我！」說著又要憋著小嘴哭。
一見到白靈，吳斌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尤其是那個叫白靈的小女孩，粉粉胖胖，很是討喜。
老人蹲下來，伸出兩手說道：「小靈乖，原來是給爺爺送菊花糕啊。爺爺這邊有大白兔，進來吃！」說著就把白靈往家裡抱。
白靈掙扎著要下來，急急說道：「爺爺，不行，我們家有好多草，媽媽正在打掃，小靈想來借小鏟子，幫媽媽幹活。」
老人抱著白靈，轉臉問旁邊的警衛員說道：「小李，十六號，是不是物理學家白浩雲的家？」
小李想了一下，回答說道：「回林老，白教授的確有個女兒叫白涵，白教授夫婦去世後，白涵七五年做了下鄉知青！」
林老點點頭，說道：「你去打電話，叫幾個人過去，幫忙把家裡打掃一下。」再看看懷裡的小靈，「小靈，現在可以跟爺爺說話了吧。」
「好，小靈很沉，讓我下來吧！林爺爺，抱著小靈會累的。」白靈掙扎著要下來，這小丫頭真好玩。林老放下白靈，問道：「你不是給我送好吃的嘛，是什麼呀？」
白靈心裡那個樂呀，剛才那個三輪車師傅說這邊住的人非富即貴，外祖父能在這邊有房子，證明當時混得也不賴。說不定這些鄰居還是認識的，沒想到還真被壓中了。白靈獻好的搖著手裡的小包，說道：「菊花糕，媽媽做的，好吃的不得了，保證你吃了這回，還想吃下一次。」
白靈打開解開上面的繩子，打開小包，示意林老拿一塊，林老果真拿了一快，準備放在嘴巴裡。
「林老！不要吃！」那個叫小李的警衛員顯然不希望林老吃別人的東西，要是食物有問題，那自己估計要捲鋪蓋回家了，真的不能讓林老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老瞪了小李一眼，這小伙子越來越囉嗦，雖說出發點是好的，但也不能管得這麼寬，是非好歹，自己還是能分得出的。從白靈的手上，拿出一塊菊花糕，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一股清香充斥鼻尖。
放在嘴裡咬了一口，比記憶中還好吃幾分，嚥下去的時候，只感覺喉嚨的地方，濕濕潤潤，清涼爽口，胃裡面也非常舒服。吃了一塊，又拿了一塊。這林老得了胃癌，已經到了中後期，吃什麼吐什麼。小李見林老一連吃了兩塊菊花糕，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很是討好的看向白靈，但白靈才不理他呢，剛才不是還像在防賊一樣看著自己，也不想想，有這麼小的賊嗎！
不是還有個哥哥嘛，小李一把抱起吳斌，像一隻哄騙小白兔的狐狸一樣，討好的問道：「你叫吳斌是吧？名字真好聽！能告訴叔叔，這糕點是在什麼地方買的嗎？」
白靈不得不承認，這小李還真能搭訕，嗤嗤的笑著，小李被白靈的笑得不好意思，看到平時管東管西的小李，被兩個小毛孩弄紅了臉，也跟著好心情的大笑起來。
原本精神不是很好的林老，經過這一笑，好多了。吳斌不明白大家為什麼笑，雖然剛才他蠻討厭的小李，但媽媽說過要有禮貌，吳斌回答說道：「叔叔，我媽媽和白阿姨都會做，等我們收拾好了，再做的時候，再給你送一點。」
小李差點感動的哭了，這個孩子貼心，很是大方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下面綴著一個子彈殼的小墜飾送給吳斌，很少有玩具的吳斌，就被這破子彈殼給收買了。
剛才小李打電話叫來的幾個人到了，小李把有點困乏的林老送去午休，連帶著把兩個小孩帶走。
「媽媽，媽媽，你看，我找來了幾個兵哥哥幫忙！」小李抱著白靈，進門之後，白靈就扯著嗓子喊道。
秦如華，白涵把堂屋裡收拾好，剛燒了一點茶水，渴死了。兩人跑出來，看到四五個半大小伙，穿著軍裝，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靈，這是怎麼回事？」白涵虎著臉問白靈，不要第一天到b市就惹禍，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白靈剛想回答，小李就搶先說道：「您就是白涵吧，林老是白教授之前的認識，既然是故人之後，就派了我們哥幾個來看看，把這房子裡裡外外，好好打掃一下。」
白涵一聽說認識自己的父親，又高興，又難過，不過有人幫忙，是再好不過了。等忙完了，做一籠菊花糕送過去當謝禮。
「那可要拜託你們了。」白涵笑著說道，把所有房門打開，幾個半大小伙，手腳麻利的幹活，上躥下跳，房子打掃的差不多了，就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就剩下院子裡的雜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