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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四 父女俱是凌厲人 文 / 桂月迭香

    眼見得賊人的手就要碰到自己,黃鏡英嚇得向後便躲,只是她的動作自然不及賊子經驗豐富,身法奇快,聞香公子伸出來的指尖幾乎都觸到了黃鏡英所穿襖裙的衣料了,卻忽然寒光一閃,冷氣森森襲面而來(再生之天雨花九四父女俱是凌厲人內容)!

    聞香公子出道數年,穿堂入室,偷香竊玉,都是看準了只有女眷才會現身,那些小娘子嬌怯怯地只會驚叫躲閃,梨花帶雨,最烈性的不過手裡拿根可笑的簪子罷了,哪料到還有這等要命的利器,要命的速度?

    他急忙縮臂後退,不過才退得一步,迎面寒光閃閃,緊著又是一劍直刺到面門,他身子急向向後仰天斜倚,正是鐵橋板的保命工夫,這鐵橋板尚未起身,但見劍光鶻落,不過半招之已經變招斜斬,眼瞧著這一劍下去,自己可就變成上下兩段了,聞香公子此時哪還顧得上動作瀟不瀟灑,在美人兒面前丟不丟人,慌忙背撞地面朝天躺平,手中的那把拉風扇子只在身前堪堪一擋,發出叮的一聲金鐵交鳴!

    幸好扇骨是熟銅的,還能用來保命。不過十八骨倒被斬斷了十骨去,估計再擋得一下,這把拉風扇子就要陣亡了,左臂上也傳來陣陣涼意,想來最少是給削去了塊皮肉去。

    這哪門子的大家小姐啊,隨身還帶著劍?帶著劍也就算了,還是削鐵如泥的寶劍?這還讓他這英俊風流的聞香公子混個什麼勁兒…太凶殘,太傷自尊了啊啊啊!

    此時聞香公子哪還敢拿大,使出滾地龍的保命絕活,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才算逃出那把利器的攻擊範圍,那一顆風流偷香的心登時死得透透的,連忙運用輕功,在地上一點,已經是躍上了假山。幾個縱躍就上了牆頭。

    「好一朵扎手的玫瑰,…待本公子日後再來採摘不遲!」

    臨走還要丟下幾句場面話,如果略去那光速消失的速度和略有些喘的語音。這句話如果好整以暇地,搖著扇子再說的話應該效果更好…吧?

    儀貞笑道,「哎。早知道就在劍上塗含笑半步顛。不塗七日奪命散了,這下倒讓小賊給逃了,說不定還有機會活命呢。」

    話音未落就聽得牆外拿傳來重物墜地和悶哼的聲音,不過很快便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驚魂初定,黃鏡英和德貞這才衝到儀貞身邊,圍著儀貞驚歎不已。

    「真是僥天之悻,儀貞妹妹居然隨身帶著寶劍,多謝妹妹相救(再生之天雨花94章節手打)。」黃鏡英雙掌合十。衝著儀貞一拜,還好儀貞膽大,不然今夜自己…才從水中死裡逃生。又落入賊手,那可就太悲摧了啊!

    「姐姐你太厲害了!這就是那把承影劍?」德貞滿眼崇拜的星光。伸手想去摸一把,儀貞忙阻止了她,「別碰,這劍太利。」

    眾人都瞧著儀貞,只見她從袖中摸出塊絲帕,把手中長劍上細細擦試,只將那只沾了少量血跡的劍身擦得光可照人,這才幾下收了劍,那一柄長長的利劍,瞬間就不知被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珍珠打著燈籠,指著地上一截帶血的衣袖叫道,「那小賊也沒落了好去,受傷了呢。」

    連皮帶肉地都削下來一塊,血糊拉茬的,另三個膽小的丫環看都不敢看。

    黃鏡英問道,「儀貞妹妹真的在那劍上塗了七日奪命散?若是真的,倒除了一害,免得這賊子再去別家禍害。」

    儀貞笑道,「可惜沒有,方才不過是說說,嚇那小賊的。」

    黃鏡英恍然,也抿唇一笑,「難怪那小賊突然跌倒呢。」

    幾人因出了事,也不敢久留,足下匆匆地出了園。

    看著丫環們把園門落了鎖,這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不過危險雖然解除,但姐幾個逛花園出了岔子,老爹那裡若是知道,又少不得一頓教訓啊。

    擔著心事的儀貞看著鏡英和德貞去了韻花閣方向,這才帶著珍珠朝自己院裡走。

    還未走得幾步,只聽二門外忽然熱鬧起來,腳步雜沓,似是突然走進了一群人來,有爹的聲音,又有左書和家將的聲音,還夾雜著一個少年的哭聲,雖然聽著年已長成,卻是如孩童一般地發出嚶嚶哭聲,「…我要我娘,我要找我娘,賢兒要回家…嗚嗚嗚嗚…」

    這是什麼情況?

    儀貞朝珍珠望了一眼,主僕二人有志一同地趴在門縫上朝外看去。

    但見二門外燈火通明,老爹面色沉靜,眼神銳利如刀,唇角微微上揚,有些似笑非笑,這樣的表情,倒真是不怒自威,令人生畏啊。

    老爹面前的地上坐倒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玉色綾羅,看打扮倒是富貴中人,卻是雙拳捶地,雙腿亂踢亂蹬,嘴裡不斷地哭叫著要回家。看舉止那少年就像是個有癡症的。

    汗,老爹這是做什麼,從哪兒拎回來個傻小子?

    維明也不理地上打滾的少年,對身邊的左書吩咐道,「帶兩個人送孫公子去歇息,好生看顧著,明日之事,還少不了這位孫年侄出力呢!」

    此時外頭卻跑進來個家僕,上前稟報,「老爺,孫大人正在外頭,說要求見老爺。」

    維明嗤笑一聲,「就回說不見,有事明兒朝堂去說!」

    說著扔下手中的馬鞭,就向著二門這邊過來了,儀貞和珍珠忙起身跑開。

    二人一路疾行著回了海棠軒,珍珠都不用吩咐,立馬自動自覺地道,「小姐,我去打聽打聽怎麼回事去!」

    本來儀貞倒是可以自己去正堂見老爹問個究竟,不過今天遇了禍事,她可不想上趕著過去,萬一被罵一頓,可不悲摧?還是先得過且過,睡一個好覺再說。

    要說珍珠的能耐還真是不小,不過才小半個時辰,儀貞正梳洗著,準備要睡了,這妮子興沖沖地跑回來了。

    「小姐小姐,有大事(再生之天雨花94章節手打)。」

    「嗯?什麼大事?快說…」

    儀貞一聽連頭髮也顧不得梳了,轉回頭來瞧著自己的心腹愛將,珍珠在自家小姐充滿讚許和期待的目光下,挺了挺身子,飛快地把打聽來的消息說了個底兒掉。

    原來今日是吏部侍郎孫國英的生辰,孫國英也是襄陽人,雖然與左家在襄陽也無甚來往,但到了京城也算是同鄉,在家中大開生日宴,也下貼子請了左維明,左維明雖知這孫國英是鄭氏一黨,但既然人家都下貼子了,自己若推辭不去,還當是怕了他們,便一口應下,帶了左書和幾個人前去。

    孫國英在京中多年,倒也識得不少文武官員,來捧場的還真不少,坐滿了濟濟一堂。左維明到了以後,孫國英招待地極是慇勤,口口聲聲論著同鄉情,還讓他的獨子孫繼賢出來見過同鄉年伯。這孫繼賢雖然生得不差什麼,卻是腦筋有些不大靈光,傻乎乎的,維明便假意喜歡這傻公子,將他留在一邊陪坐著,等到孫國英帶著管家孫成上來勸酒之時,維明才發現孫成手裡捧著給自己倒酒用的壺,跟給旁人用的全不一樣,心中便知道這是用的毒酒之計。

    心想,這孫國英倒還真是鄭家的死忠走狗,這種毒害朝廷命官的事也敢做。鄭氏真是黔驢技窮,喪心病狂了啊。

    再一細看,大廳內側的屏風後似乎影影綽綽地藏了什麼人。

    維明就留了個心眼,接了敬過來的酒,作勢欲飲,孫國英眼露喜色,維明卻又放下,不經意似地想起個什麼事來說說,孫國英忙小心熱情地接著話,話說完了,在孫國英期盼的目光下,維明舉杯就唇,卻又像是想起來似的,問傻公子要不要也喝一杯。

    傻公子哪裡知道那酒是自己老爹用來害人的毒酒,呵呵拍手笑著就要接過來喝掉,孫國英急得無法,眼瞧著自己的獨苗就要喝了那杯見血封喉的酒,只好硬著頭皮把酒打翻。

    果然酒水入地,濺起了陣陣黑煙。

    維明冷笑一聲,道破了孫國英的機關,孫國英忙退到屏風跟前,那屏風後呼啦啦地湧出五六十號壯漢來,手執兵器,殺氣騰騰的瞪著左維明。而那鄭有權也自屏風後奸笑而出。

    哼,看來這是暗的不行,來明的了。

    維明卻不急,一把抓住了傻公子孫繼賢,身邊的左書也見機行事,將捧著毒酒壺的孫成連人帶酒抓了個正著。

    維明微微一笑道,「這區區五六十人,能奈我何,不過今日,本大人懶得動手而已,孫國英!你若不怕斷子絕孫,只管讓這些打手上前一步試試。」

    孫國英心下後悔,不該趁亂跑的時候忘記了兒子了,若是真的惹急了老左,殺了這個獨子,自己孫家可就斷了後了。

    鄭有權氣得罵他,「你勸酒就罷了,讓你這傻兒子出來做甚!」

    心知這一場計又是失敗了。

    維明就當著眾文武官員說,「我好意前來祝壽,這孫國英竟然先設毒酒,後又埋伏打手,意欲加害朝中官員,現有孫府家人孫成和他兒子為人證,明日朝堂之上,自見分曉!」

    眾官員雖然不少是鄭氏一黨,也多有中立的,見了這番都道是孫國英的過錯,還想來和個稀泥什麼的,卻聽得孫府外熱鬧聲響,衝進來不少青壯家將和家丁,原來有那在外頭的左家下人見勢不妙,忙跑回去稟告了二爺,左致德一聽說了大哥正被困孫家,忙點齊了人前來幫手。

    維明又好生奚落了孫國英和鄭有權幾句,便帶著兩個孫家的人回了左府,一個孫成,自然關在柴房了,另一個傻公子,倒是沒什麼罪過,安置在了外院的廂房,此時正在房裡哭著要找娘親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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