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百三 紅丸移宮變格局 文 / 桂月迭香
二人商量妥當,聯袂前往宮中,進見光宗,忙將保舉之事奏上,光宗本就為山海關被圍犯愁,聽了這二人的主意,頓時心頭大暢,准了二人所奏【再生之天雨花一百三紅丸移宮變格局章節】。
二人得意而回,內侍們為光宗呈上紅丸,光宗想著左維明才有本奏,道是紅丸不可冒用,即使要用,也要多人試藥過後再用不遲。
李選侍在一旁嬌笑道,「皇上,聽說這紅丸煉製不易,乃是用多種珍稀藥物耗費多年才得了一兩丸,哪有那許多供人試過。皇上或不放心,可先服食一粒看看。」
光宗也是病得久了,心煩氣燥,只想早日能好,便服了一粒,果然有奇效,當天便覺得身上輕快許多。
李選侍見了笑道,「皇上,如今可知誰是忠,誰是奸,哪個是盼著皇上早日康泰的,哪個是迂闊自私不念聖體的了吧。」
光宗瞧著左維明的奏本,確實心中有些不悅,但想到山海關之圍,還要用到此人,一時先按捺下,想著,等此人回朝,正可賜婚與左家女兒,名正言順,讓左維明回鄉致仕。
維明一早起來,便到刑部,提了崔文升出來,正要審問,忽然有內侍傳來急詔召維明進宮見駕,維明只得急忙騎馬入宮,宮門外見了大理寺王正芳,二人一同入內,光宗將山海關一事講了,命維明為靖邊都督,王正芳為參贊,領禁軍十萬,同往山海關援救。
軍情如火。維明只得領命而出,去刑部交接了。又到兵部領了兵符名冊,到校場點兵。足十萬之數,屯札城外,只待初一起行。
這一日奔忙,已經是初更,還有些許空閒,維明騎馬回府。來見夫人小姐。
桓夫人聽說維明即日便要領兵出征,正自憂心,維明把經過大略一說,吩咐道。「如今朝中局勢不穩,不知我去之後,又有何種事端生出,鄭氏恨我入骨,只怕會來加害,我初一帶兵出行,三五日內,你們速閤家往東昌府桓家舅兄那裡暫避,等了永正,再一同回襄陽去。切記緊閉門戶,一切小心。」
桓夫人含淚應下。儀貞道,「爹爹,帶女兒同去吧,女兒也想去殺幾個金狗哩。」
這後金兵就像一道無形的致命威脅,始終壓在穿越而來的儀貞心頭,她就想親眼看看,那後金兵究竟是如何凶暴如惡鬼,戰力恐怖。將來她若能活到那個年代,也好早做打算。
本來氣氛沉重,儀貞這話一說,維明反笑道,「小小女孩子家,倒說的大話,你安分在家中照顧母親妹妹就是大功一件了。」
桓夫人也拉住儀貞的手,嗔怪地瞧了她一眼,「儀貞莫要添亂。」
儀貞抿唇不語。
時間緊急,也不及細述,維明又叮嚀了幾句,才出外招齊了左府中留守的十六名家將,吩咐自己出征之後,命這十六名家將日夜守護著府中,一應閒人不得入內,到三天後護著閤府家人同往東昌府,路上也要小心謹慎。
這十六名家將個個都是武勇壯漢,可以一擋十,且對左家忠心耿耿,再領著三十來個家丁,應該能護著府中周全,維明又專門對著十六人中為首的左登道,「左登你有勇有謀,武藝超群,只是愛酒貪杯,這幾日切不可大意,須滴酒不沾,等日後到了襄陽,隨你喝一缸去亦無妨。」
左登紅著臉應了。
維明諸事安排停當,用了晚飯,小睡片刻,便梳洗完備,早有數十員偏將佐領等人等在左府門口,維明與夫人行了別禮,夫人含淚道別,三位小姐也趕早相送,都是淚眼盈盈。
維明出了府,領著諸將到了午門辭王別駕。
剛到午門外,卻見文武百官亂紛紛聚集成堆,人心惶惶,面帶憂色,
卻是傳聞光宗已經殯天了!
左維明心中震驚,忽然明瞭定是那紅丸之故,卻見方從哲指揮著從臣,隱然為百官之尊的架勢,領頭在先,走得虎虎生風,倒是精神百倍【再生之天雨花一百三紅丸移宮變格局章節】。
眾官入宮而來,到了昭陽宮,見了光宗遺體,眾臣哀傷痛哭。
卻不見皇長子朱由校。
維明問道,「皇長子殿下何在?」
一邊的內侍都是神色惶惶,搖頭不知。
王正芳急道,「我皇殯天,當速請殿下主持大事,怎能說不知!」
那些內侍見這許多大人橫眉豎目,嚇得飛跑出去,群臣無奈,只好自行尋找,順著人多處走,來到了金鑾殿上,但見鄭國泰滿面喜色,指揮著一班內侍,正往御座前掛著珠簾,還嚷著什麼,請李娘娘上殿。
諸臣看著都是心中不忿,維明一腔怒火,幾步上前,指著那珠簾喝道,「懸這個東西卻是為何?」
鄭國泰邁著步過來道,「左御史有所不知,昨夜皇上遺詔,道皇長子年幼,還不能親政,便加封李選侍為皇后,垂簾聽政,輔佐幼帝。待十年之後,再歸政於幼帝,所以要懸上珠簾,左御史已經領軍令,自當火速出發,以免得誤了軍機大事。」
左維明聽了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發話,右手提袖,照著鄭國泰那張老臉,就是劈面一掌,這一掌是盛怒所發,那老東西養尊處優,哪裡經過這般,當下便朝後便倒,阿呀亂叫,直跌出去七八步遠,滾落到了金階之下,紗帽也掉了,玉帶也碎了,旁邊內侍忙把這老傢伙扶起,好一會,鄭國泰眼前還是金星亂冒,待略回過神來,但見老牙掉了三兩顆,滿口鮮血滴在了朝服之上,指著左維明就頓足大罵。
「左維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朝中重臣,…」
左維明利目一瞪,嚇得鄭國泰向後縮了縮身子,不敢與他對視,聲音也低了下去。
「鄭國泰,你幾次三番圖謀不軌,如今又用紅丸害死皇上,若非軍情緊急,我定要審明瞭此案,將你們這些奸黨一網打盡!」
再喝令內侍撤下珠簾,讓去請皇長子出來。
珠簾還沒掛穩就撤下,水晶珠子落了一地,那去請皇長子的內侍卻道,皇長子不在慈寧宮,卻是不知去向。
左維明急怒攻心,一把揪住鄭國泰,「皇長子呢?」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若是這老賊再不識相,拼著自己背上個殿前殺人的罪,也要先結果了此賊。
鄭國泰嚇得臉色發白,不料左維明身在皇宮之中,膽大包天,居然不怕未來的皇太后。瞧著那便欲吃人的目光,忙結結巴巴地答道,「想,想是在,李,李娘娘那兒。」
王正芳聽了便道,「如此,我們文武百官一齊去請太子出來即位。」
左王二人領頭,百官跟在後頭,鄭國泰與方從哲二人眉來眼去,都是無奈,想不到還有這般強項之人,一點也不知畏懼,看來大計若要成功,還得隱忍。
到了乾清宮門口,見眾太監手持棍棒擋著宮門,道是內宮之中,不許外官進去。
左維明怒斥道,「我等來請太子登基,爾等敢阻了時辰,便是滅九族的大罪!」
其實這種關口,真是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哪一方退了,就是一敗塗地,性命堪憂。
李選侍就是把著朱由校,好一圓她的太后之夢。聽說外頭來了百官,心中暗恨,又有些驚怕,她身邊的兩個老嬤嬤,慣會巧言能辯的,正在身邊服侍,李選侍便指著她們,讓她們出去,擋得一擋。
那二人也知道這種關頭,她們身為西李的人,已是騎虎難下,只得把心一橫,衝了出去,坐到了院中,一拍大腿,大哭大叫起來,「先皇屍骨未寒,這些大臣就要來欺負孤兒寡母了呀!」
「你們這些人說得好聽,誰知道接了太子去,是有什麼壞心思,太子身邊沒有母妃相護,還不知被欺負成什麼樣兒啊!…」
聽著這市井潑婦般的哭鬧,百官都有些啼笑皆非,我了個去,這些貴妃的素質真是一岔不如一岔了啊!誰不知道皇長子的生母是受盡李選侍折磨而死的,還好意演什麼母子情深!
維明也覺得跟這些婆婆媽媽啊公公啊的打交道真特麼的煩,可是為了大明江山,還不得不去做,正硬著頭皮就要去推開那些擋路的太監,卻聽宮牆外頭一個聲音道,「太子在此。還不速來見駕!」
百官順著聲音望去,卻見西邊宮牆甬道處,兩個人扶著一個眉清目秀的黃袍錦衣少年,那少年不正是被西李霸著的皇長子朱由校麼?
這下子可是群情激動,紛紛上前便拜,嚇得朱由校嚶嚀一聲,回身撲到身邊的年青男子身後,抱著他一隻胳膊,求安慰道,「十七叔…」
左維明一瞧,這扶著皇長子的正是都認識的,一個是先皇身邊的內侍王安,一個正是那位打自家女兒主意的小子朱常泓。
瞧著這副架勢,想來是這小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皇長子從李選侍身邊帶了出來,倒還是滿機靈的。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老泰山加了些分數的朱常泓回身拍拍朱由校的肩,按捺著語氣,盡量溫和地說道,「太子殿下,莫怕,這些人都是來擁護你當皇帝的。」
又小聲在朱由校耳邊道,「當了皇帝,李選侍那妖婆就再也不敢打罵你了,只有你打罵她的份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