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氣節這個東西 文 / 紫竹飄香
王卉凝在飄雪二人的服侍下梳洗過後躺在床上,卻因為心中一個又一個的疑團,合著眼睛假寐了許久,直到三更過後,才完全入睡(醫諾千金第八十八章氣節這個東西內容)。
次日一大早,正睡得香甜的她,卻被一陣琴聲喚醒。琴聲似從小院外的池塘邊傳來,悠揚輕快,時緩時急,時而如夏日裡的輕風,時而又似緩緩流淌的淙淙溪流。高山流水、山谷幽深、鳥鳴魚躍,綠草幽然。一大早聽到此曲,直讓人有一種神清氣爽幽靜淡然之感,連帶王卉凝的睡意也被驅散殆盡,閉著眼睛靜靜地欣賞著。
這院中除了她無人會琴,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在池邊撥弄琴弦。只是,這琴聲聽著輕快,細細品味,卻總夾帶著一絲難言的憂思。可見,人生不如意事十有**,人人心中都難免有幾件令人憂傷之事。
直到一曲終了,一曲又起,她才緩緩起身,梳洗過後,同著飄雪走出小院,遠遠便見池邊柳樹下,嫩綠的草地上鋪了一塊氈子,一灰袍男子盤膝坐於其上,膝上置一瑤琴(醫諾千金88章節)。他雙目微閉,手臂微抬,十指輕撥琴弦,一個個優美的旋律便自他纖長的指間流淌而出,隨著早晨的春風飄散開去。
初升的旭日從東方升起,淡淡的光輝在他身上踱上一層金色,連帶著那張帶了幾絲細微皺紋的俊臉也染上了一層淡金色,給人一種恬靜清雅之感。不由得令人感歎,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琴音啊。
「徒兒,心裡可是存著許多疑問要來問師傅?」一個悠長的尾音響起,怪醫輕按琴弦,將琴從腿上拿開置於一旁。側頭含笑望向遠遠立著的王卉凝。
王卉凝不再遲疑,抬步上前,對著怪醫略施一禮,輕聲道了一句謝:「昨晚多虧老先生相助,小婦人在此謝過了。」
怪醫既如此說,顯然此時那藏在暗處監視的人已經撤去。而她王卉凝也從來都不傻,只略略一想,便知道,他能在領頭男子咄咄逼問時及時出現,又能在事先將銀針置入花間蝶的後頸。可見他至少對於院中先前發生的事知道得很清楚。
「老先生?哎呀,好好的你怎麼又喚我老先生了呢?」盤腿而坐的怪醫身了一扭,一拍腦袋,撅著嘴很不悅地瞅著王卉凝,「莫不是捨不得讓老夫喝你的酒,此刻反悔了?」
這一舉動,立時使得晨光下那抹恬靜清雅感迅速消失殆盡,使王卉凝不由得懷疑方才是不是錯覺?
暗歎了一聲「可惜」。王卉凝淺淺一笑:「些許酒水,但凡小婦人給得起的,絕不會吝嗇。」關鍵是此時她自己都手頭拮据,百般節儉,卻要去哪裡給他弄酒水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會反悔了?」怪醫面上一喜,樂呵呵地對著王卉凝笑道。眸底深處。卻是極快地閃過一抹異色。
王卉凝一愕,深深地看了怪醫幾眼。見過強要拜師的,沒見過強收徒的(醫諾千金88章節)。他真的有可能是玄衣男子口中醫武雙全的怪醫嗎?如若真是堂堂揚名天下的怪醫,巴著他想要拜師的何止千萬。又如何會主動要求收自己這個學醫不過數日的普通婦人呢?莫不是他閒得無聊,想拿自己打趣?
「小婦人資質平庸。除了酒水怕也沒什麼好孝敬您老人家的,老先生若是不嫌棄。小婦人卻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老先生如何稱呼?」王卉凝兀自淺笑著,不急不徐地向怪醫道。原本她還覺得這老者極像玄衣男子口中所言的怪醫,想著若是有機會與他探討一下癲癇之症的治法,此時卻是越發覺得可疑了。
不過可疑歸可疑,瞧這老者上次說的話,分明也是懂些醫術的。便是拜他為師,自己也沒什麼損失,日後說不定還是個極好的掩飾。
她可沒忘記,那本《絕密醫經》怪異得很,飄雪一個字都看不懂,若是除了她旁人都看不懂,她又如何能將此書顯露出來。懷璧有罪,她的事情還未得到解決,可不希望再成為眾矢之的。到時有人質疑她突然大進的醫術,她又要如何應對?說不定,到時這突然強塞過來的師傅便能拿出來說一說事。
「真的?你真的願意拜我為師?」怪醫臉上的笑意更甚,額頭上有淺淺的皺紋露出,輕咳了一聲,突然整了整衣服,挺著胸膛對著王卉凝十分鄭重地道,「老夫便是華佗第三十八代傳人,千金不屑消遙為醫的怪醫是也。」
王卉凝臉上的淺笑陡然一滯,喉中的氣息一凝,差點將她噎到。他竟真的是怪醫?揚名天下的怪醫竟然真的令人大跌眼鏡巴巴地主動收她為徒?老天是不是覺得她的生活太過淒苦沉悶,特意讓這麼個活寶來調劑她的生活?
「老夫知道近幾年隱世隱得非常成功,致使你都沒有聽過老夫的名號。不過沒關係,待到老夫一一將它說與你聽,你就知道拜老夫為師是個只賺不賠多麼光宗耀祖長臉的事兒。」見王卉凝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平淡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怪醫很有些鬱悶地對著王卉凝道。
這老天也太沒人道了吧。想他醫武雙絕馳騁江湖多年,多少人想拜他為師都被他一口回絕(醫諾千金88章節)。如今他因著某點私心主動收一回徒,卻落得個如此淒慘的下場,連華佗祖師爺都搬出來了。要是傳出去,他真的無顏見全南黎國的子民了。
「怪醫之名,名揚天下,小婦人雖久居閨閣,卻也是如雷貫耳,沒想到今日竟能成為怪醫老前輩的弟子,實是三生有幸。」王卉凝突然而出的話語令怪醫如遭電擊,瞬間怔愣,直直地盯著她。
王卉凝甚為顧全怪醫顏面的一席話,卻令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有沒有搞錯啊,人家都對自己如雷貫耳三生有幸了,自己竟還在為昨晚設下圈套令她喚自己為師而慶幸竊喜,真是把幾十年的臉都丟盡了。
「昨晚之事,徒兒心中還存著許多疑問,還請師傅幫忙答疑。」王卉凝似乎沒有看到怪醫抽動的唇角,蹙了蹙眉頭,將話題輕巧移開。
她隱約猜到怪醫在懊惱些什麼,也不得不再次為他的怪異行徑而感歎。他,果然沒有辜負怪醫之名啊。至於他想方設法收她為徒,是不是因為上次她沒有因為怪醫二字而對他刮目相看,反而逃之夭夭而傷了自尊,她已不想再去多想了。既是怪醫,又如何會按常理出牌?
「說起昨晚之事,你想必覺得很蹊蹺吧?」怪醫心中的懊惱迅速散去,臉上換上一副得意之色,笑著對王卉凝晃了晃腦袋,「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果斷誘敵,抓起花間蝶故意在莊子西面出現,那些人如何會一股腦兒地奔過去。又若不是我記性好,記起我在花間蝶的後頸部飛出一針的同時,他也在其胸前釘了一枚銀針,及時將之取出,他們回去之後若是再次驗屍,保不準便要發現破綻,你以後的日子就別想清靜了。」
說著,他大袖一揮,向著王卉凝伸出右手,手心裡躺著的,宛然便是昨日被玄衣男子擲出去的那枚毫針。
王卉凝輕輕地捏起銀針,看著在陽光的反射下閃亮的針體,心裡的震驚卻是無以復加。
他竟是在玄衣男子對付花間蝶時便出現在附近,甚至是更早,而一向反應靈敏的玄衣男子和阿離卻是對他毫無所察,可見武藝真如傳言所說,舉世無雙(醫諾千金88章節)。也幸虧他未存歹心或是玩心,否則,她那些自以為聰明的舉動,無疑便將自己置於了萬劫不復之地。
「花間蝶的屍體是他們交給師傅的?」既然他什麼都看到了,王卉凝再隱瞞亦是無趣,問完卻見怪醫輕輕地聳了聳肩,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不是啊,是他們扔下後老夫撿來的。既然徒兒那般擔心他們,為師就順帶做做好事,助他們離開羅。」
「您是怪醫是吧?」飄雪突然開口,淡淡的眸子掃了怪醫一眼,「姨娘雖然位低言輕,但若您老言行無狀,沒得便惡意污我們姨娘名聲,這樣的師傅奴婢是怎麼著也要勸姨娘不拜的。」聽似平淡的話語,卻只有一股令人不容置疑的氣勢。
姨娘已為人婦,如今還被候爺置於如此之地,他卻說姨娘擔心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之人,這要是傳出去,豈不壞了姨娘名聲。當初若非他們以劍相逼,姨娘又如何會容他們悄悄地藏在小院中二十餘日,兩次惹來官兵搜查。
「什麼?不拜?」怪醫臉上的得意之色驟然僵住,抽著眼角直直看著飄雪。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怪醫啊,什麼時候如此不值錢了,一個丫環竟也說不拜就不拜了,他這張老臉要往哪兒擱啊。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嗎?至於說翻臉就翻臉麼。
看了一眼臉上同有不虞之色的王卉凝,怪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為著心裡的那點小九九,他以後怕是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了。什麼時候,頗有氣節的他,落到如此地步了。
氣節這個東西,果然是說丟就能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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