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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章 謀害皇家子嗣 文 / 紫竹飄香

    王卉凝心頭一沉,到嘴的話堵在了喉頭,袁軼涵的眸光緊了緊,眸中閃過寒芒。軒轅昊卻是急切地開了口:「母后,出什麼事了?」

    王卉凝和袁軼涵對視一眼,同時看向皇后,等著她的回答,卻都從皇后突變的神情中看出了事情的不可小覷。

    「攏月殿即將臨產的陳貴妃沒了。」皇后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雙眼瞇起散發出冷寒的光芒,「就在我離開攏月殿不過兩盞茶功夫的時候。」

    來明心殿之前,有宮人向她稟報陳貴妃身子不爽利,作為後宮之首,她自是有義務為皇上分憂,前往探望。卻不想,她前腳剛走,被探望之人緊接著卻被發現中毒死在了床上,而她腹中還懷著極有可能是皇子的皇上的骨肉。這樣的巧合,意味著什麼?即便皇上一向信任她,這種事涉皇家血脈之事,卻不可能就此揭過。

    「什麼?」軒轅昊的眼睛瞪得更大,握拳重重地一記捶在桌上,「這明擺著是嫁禍陷害。」

    袁軼涵和王卉凝卻同時眉頭緊擰,這樣挑釁皇上權威殘害皇上子嗣的惡毒行徑,簡直是觸了皇上的逆麟,很有可能徹底激怒得皇上失了理智。而從皇后的言語中,顯然他們也陷入了其中。事情發生在他們入宮之時,這是巧合,抑或說是對方刻意為之,只因為他們的一切行蹤已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王卉凝和袁軼涵再次對視之時,眸中的光芒有些複雜。前者縱然脫身同樣艱難,若是後者。豈不讓人膽戰心驚?

    「現下已有人稟明皇上,特意提到如今名聲正盛的醫諾醫館掌櫃,更有意影射昊兒和仇將軍時常出入醫館中,今日之事又恰恰發生在昊兒將仇將軍喚進宮時。這其中意味已不言而喻。」皇后一向慈祥和藹的聲音已是冰冷一片,「皇上已著了人來喚我們,更為棘手的是。皇上還派了人去宮外傳旨宣你進宮。」後一句,卻是對著眸光已沉若黑潭的王卉凝說的。

    已有侍衛去醫館中宣她?對方果然從一開始便沒想讓她輕鬆而退?只可恨她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卻一再被人算計。而且,那些侍衛沒見到她的人,是不是越發會覺得她是畏罪潛逃而將熙兒他們全都帶進宮來?萬一他們有個什麼事,豈不全是被她連累而至?

    想到兒子和僕婢們可能涉入的險境,王卉凝只覺得胸口微微發緊。雙手無意識地將桌上的針藥收進錦囊之中,卻有好幾次差點將瓶中的藥水和藥粉灑落於地,虧得臉色越來越沉凝的袁軼涵從旁協助,才沒有弄出狼狽的情景,否則讓前來的侍衛看到。怕又是一個新把柄。

    她行事還是不夠果斷,應該早點將熙兒他們送去郊外的莊子,讓他們遠離醫館的。如此,那些侍衛便是找不到她,亦不能對熙兒他們怎麼樣。可是,將最後一種藥收進錦囊之中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青色侍衛服飾時,王卉凝眸光一緊的同時卻顯出幾分頹然來。如若她今日的喬裝改扮已在對方掌控之中,只等著待會兒揭穿她的身份,從而越發地讓皇后娘娘和安王爺百口莫辯。她便是將人送離。又能送到哪兒去呢?

    「事情或許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袁軼涵的低語讓王卉凝混亂的心得到一絲安慰,抬眸對上他墨黑深邃的眸子,感受著他眸中傳遞的似透著安慰與堅定的光芒,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紊亂的心卻終歸是不能如往日那般平靜下來。今日一行,讓她很有一種被人甕中捉鱉的窩囊感覺。

    「好在她一直以來都是以黑紗示人。從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袁軼涵清越的聲音比往日略顯低沉,回答皇后問話的同時,也再度給了王卉凝幾絲希望。只但願她們幾個丫環能想到李代桃僵的法子先混進宮來再說,總好過被人發現她的不存在,繼而讓皇上下令大肆搜捕。

    「母后,明明是他們有意謀害我們母子,如今卻誣陷是我們害了陳貴妃,如果我們再不將事情原委告之父皇,豈不是要讓他們的陰謀得逞?」軒轅昊臉上因氣憤而憋得通紅,捶在桌面上的拳頭更是泛著紅色。

    「越是這種時候越發不能說,否則,明明是真的,倒變成了我們的惡意狡辯了,只會讓皇上對我們的惡感更深幾分。」皇后緩緩地搖著頭,先前的那絲慌亂已被壓下,雍容的臉上儘是平靜,「好在皇上讓我們去的地方是攏月殿,或許,我們還有機會通過尋找這一事件中的破綻,將真相解開從而為自己辯解。凡事既有假,總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做到完全毫無破綻。」

    陳貴妃到底是誰害的,大家心裡都有數。但,這事事關皇上子嗣,此時皇上怕是已怒極,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信任她,會容她過多的解釋。那麼,要想使一眾人脫身,唯一能做的,便是將真相擺在皇上面前。

    只是,誣蔑陷害,一向是宮裡人常用的伎倆,手段更是越發嫻熟隱蔽,李淑妃又是只隱藏極深的老狐狸,真要找出其中的破綻,實在不是件容易事。

    不及幾人表達出自己贊同或是反對的意見,明心殿外已響起了越來越重的整齊而快速的腳步聲,下一瞬便聽得門外有侍衛統領高聲叫道:「下官奉皇上之命,前來請皇后娘娘、安王爺和仇將軍前往攏月殿,還望娘娘和王爺、將軍能配合屬下一二。」

    侍衛統領的言語倒還算客氣,便是那些持刀的侍衛也都被他阻在了門外,只在話音落下時,一身甲冑的他隻身一人走了進來,對著皇后娘娘道了一聲「得罪」。

    「無妨,你也是奉命行事。」皇后臉上並無不悅。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將目光在軒轅昊和王卉凝、袁軼涵身上掃了一遍,放在椅臂上的手頓了一頓,便率先起身由貼身宮女扶著往外走。

    軒轅昊縱然心裡心氣難平。卻也怕自己的魯莽造次害了其他人,只得重重地一跺腳後,對著侍衛統領冷哼了一聲。甩袖後便也緊隨而出。迅速將裝著針藥的錦囊收在身上的王卉凝微垂著頭,見袁軼涵抬步離開,便快走兩步跟上,卻在靠近他身旁的時候,幾不可見地摸了一把藏著東西的袖口,對著看過來的袁軼涵使了個眼色。

    她將這些東西收在身上,並不是一時慌亂所至。乃是知道不能將它們藏在這偏殿之中,一旦有人發現交出去,便又成了皇后娘娘從外弄進毒藥謀害他人的鐵證。但藏在她的身上也不安全,萬一被人發現,後果同樣嚴重。她必須盡快找個機會將這些東西扔到一個無人能發現的地方才好,可要不被人發現,卻需袁軼涵的配合。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方纔的那一個暗示,他有沒有看懂。

    畢竟皇上只是傳令讓他們將皇后娘娘一眾請去攏月殿,那侍衛統領也是個聰明的,一路之上,也只是領著一眾侍衛們遠遠地跟著,並沒有做出多麼難看的陣仗。可即便如此。一眾侍衛和一眾跟隨的宮女太監那一雙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的背後,一舉一動都落在他們的眼中,想要做些小動作實在有些難。眼見走了半盞茶的時間,仍尋不到機會將身上之物扔掉,王卉凝攥在身前的手更緊了,上唇緊緊地咬著下唇。

    又是幾個兜轉間。一片被長廊一分為二的開闊湖面呈現在眾人眼前,湖旁種植的樹木已大半枯萎變禿,只等著睡過這個冬天再爆發出更強大的生命力。平靜的湖水映照著冬日的暖陽,閃耀出點點波光。透過長廊,能見到遠處樹木掩映下的一處宮殿前侍衛成排而立,數個提了藥箱類似太醫的人慌亂地從裡面走出,來到牆角拭了拭額頭的汗後方才快速地離去。

    王卉凝猜測著那極有可能便是剛剛出事的攏月殿,想到若是揣在身上的針藥露在皇上面前,不知又要引出怎樣的波瀾,她心中越發壓抑緊張,兩手攥緊之時欲要再次提醒一下袁軼涵,卻在抬步之際身前的一位宮女突然身子晃了晃,向著她直直地倒來。她眼前人影一晃,似是袁軼涵一把抓住了那宮女,下一瞬,她卻覺得自己的腰間被人一推,身體向著長廊外長滿枯草、泥土濕軟高出水面並不太多的堤岸倒去,卻在倒下時覺得腰帶被人拉了一把,使得她倒地的力道緩了不少,耳旁卻傳來了袁軼涵的低聲:「快將那些東西藏進枯草下的浮泥之中。」

    王卉凝眸光一閃,倒下的同時用力甩了甩袖子,就在她的身體緩慢撲下去時,兩手狀似本能地往湖中拍去,半截手臂落入湖水之中,她卻顧不得湖水的冰冷,雙手快速而用力地將手中之物塞入了湖旁的爛泥之中。她一連串雖然急切卻還算一氣呵成的動作一做完,腰間的帶子一緊,袁軼涵一邊撈起她一邊不悅地將懷裡的帕子甩給她,道:「走個路也能摔跤,還得讓人來扶,你那兩下子果然是騙人的。今日回去後,你自去領了府裡的雜役做,讓你那叔叔死了那份心吧。」

    拖著兩條濕漉漉的胳膊站起身來,迎著空氣中的冷氣,王卉凝方才感覺到了一絲冷意。好在袁軼涵和她一樣,帶在身上的都是棉帕子,吸水性能極好,她極頹然地應了一聲「是」後,一邊隨在他的身後,一邊將兩隻濕漉的袖子擰乾些,爾後用帕子蓋在衣袖上再按了幾按,讓它們將衣服上的水吸收些,再換了干的一面,同自己的手帕一起各塞入兩隻袖內,倒是少了幾分冷意。

    王卉凝的動作做得極快,袁軼涵的救人推人的動作更是頗有技巧。因此,縱然那麼多人看著,卻並未發現異樣,只覺得是前面的丫環帶得王卉凝摔了跤,袁軼涵再氣急敗壞地將她們二人一一拉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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