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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9.喪禮 文 / 妖芝藍

    宋老太太揉完眼睛之後,仍舊是說了那一句:「莎莎,我老了!」

    這位老太太的智謀,的確讓人佩服,同樣是這樣的一句話,總共用過三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意思。

    莫小北清楚地記得。

    第一次她說「我老了」,你可以替代我成為宋家的當家主母,審時度勢,無論是宋紹茵還是一團亂的宋家,都需要莫小北,此話一出,一下子就能讓莫小北看到,好好幹!就算你這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得到宋紹鈞的心也沒有關係,你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

    第二次她說,是對那些前來求情的老師們,只是輕輕地一擋,就讓自己置身事外,靜觀其變,若是莫小北處理不得當,她可以立刻出來補救,若是妥了,她便樂觀其見。

    第三次就是現在,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不能走!這宋家需要你!

    只能作罷,但是卻沒有停止奢望。

    宋老太太也不是完全不開化的人,雖然仍舊不同意莫小北搬出去住,但是只要她要出門就隨時可以去。

    所以這樣,莫小北才得以輕輕鬆鬆參加自己的「遺作」畫展。

    魏樂賢將莫小北所有的畫都全部翻新,整整一個展廳,掛得滿滿噹噹的,若不是這一次的整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原來畫了那麼多的畫。

    因為這個畫展是不需要任何入場券或者收費的,所以來的人非常多,還來了不少的媒體,雖然他們來採訪,並不是因為畫展背後的,多麼有誠意地展現了一個已經離世女孩兒眼中純美的世界,而是因為這所藝廊老闆的女朋友。是個常常見報的小明星,跟著來挖八卦。

    畫展很快就沾了小明星的光見報,來的人更多了,老闆提出要多辦幾天。

    沒有理由反對,看到自己的畫能夠公諸於眾,莫小北內心裡還是有著小小的喜悅。

    魏樂賢一邊忙著律師事務所的事情,一邊幫著莫小北辦畫展,忙得不亦樂乎。以至於莫小北去了很多次都沒有看到他。

    不過。他們之間已經成了那種朋友,就是不需要見面也不會生疏的那種。

    那天跟湘琴剛剛從藝廊中出來,便看到魏樂賢興沖沖地走過來,大笑道:「莎莎,明天你來不來?」

    莫小北只當他說的是到這裡來看畫展,就算是有些沾沾自喜。也不至於自戀到每天都來的地步,而且,明天宋老太太要去聽一個居士的講座。聽說要好晚才能回家,宋紹茵回來沒有人是不行的。

    只能搖搖頭。

    魏樂賢不悅地用手肘頂了一下她的手臂,大聲說:「不要這樣啦!我走了之後。你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怎麼能不來?明天可是她最重要的日子!」

    沒頭沒腦的一席話,讓莫小北有點兒發暈,忽然想起來,他口中的「她」,指的應該是自己——莫小北。仔細想一想,明天不是她的生日,不是她的紀念日,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於是笑道:「我不記得明天是小北的什麼重要日子!」

    沉醉在無邊興奮中的魏樂賢聽了她的話,才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我沒有告訴過你啊!實在是抱歉,最近我真的太忙了,不過這塊墳地因為風水太好,所以辦起來有些麻煩,好在我跟債主陳先生的兒子陳樂是留學時期的同學,他賣了個人情給我,才能讓小北和她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在一起!」

    讓小北和她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在一起?這是不是代表,莫小北的骨灰,是他帶走的!

    於是連忙拉住他的手,焦急地問:「殯儀館中的工作人員說的那個,帶走小北骨灰的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是你!」

    魏樂賢聽了,也默契地問:「殯儀館口中那個失魂落魄地去看小北的朋友,是你!」

    兩人相視而笑。

    莫小北忍不住感歎,魏樂賢啊魏樂賢,你真是一個溫暖的男人。

    第二天莫小北去參加自己的葬禮,才發現魏樂賢的溫暖,卻不止是自己所知所見。

    莫小北的骨灰,他安葬在莫家的墳園之中。

    莫小北還清楚地記得,爺爺說,他一生妻子早逝,兒子、兒媳意外喪命,跟他緣分都太淺,生不能相伴,但願死了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所以,在墓園中買下了一塊地,作為莫家人最終的歸宿,可惜的是,他一破產,所有的財產都被查封抵押,包括這些墳地。

    原來,魏樂賢求了很多人,又將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才將其中一塊墳地買回來,用來安葬莫小北。

    莫小北所有的朋友都來了,大家都流著眼淚,看著莫小北小小的骨灰盒,從魏樂賢懷中緩緩放入墓碑之下那個小小的坑洞中。

    莫小北也跟著流淚,親眼見過自己冰冷的屍體,參加自己的喪禮,已經不算是什麼刺激,也不是在哀悼自己平白消失掉的人生和現狀的種種不如意,而是為了魏樂賢所做的一切,那種感動,除了流淚,沒有其他的宣洩口。

    魏樂賢將骨灰放入預先挖好的小坑中,又在上面輕輕撒上了一層白色的玫瑰花瓣,眼淚隨著花瓣墜落,小聲地說話,像是在囑咐一個睡著了的人:「小北,你最喜歡白色的玫瑰花,現在它們陪著你!你聞到了嗎?它們好香!」

    這話在莫小北的心頭,猛地拉了一下,忍不住鼻子的酸楚,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

    魏樂賢已經開始輕輕啜泣,看著工人將墓碑蓋上,一邊大聲說:「小北!你的畫展很成功!地址我等會兒燒給你!有空就去看看!」

    莫小北險些從口中答應,我已經看到了。

    生怕自己一時脫口,將視線轉向另外一邊。

    一旁墓碑上爸爸媽媽依然相依相伴,只是照片已經被太陽照得顏色暗淡,爺爺的笑容是那樣熟悉,莫小北悲從中來,在是莫小北的時候,她每一次都拒絕讓徐媽背著自己到這裡來,每一次的借口,都是那九百九十九級的階梯是癱瘓的她不能逾越的障礙,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一直是個借口,她害怕到這裡來,可悲的是,這裡埋葬著所有她最親的人,現在她就站在這裡,她們卻也不能認出她來,她多想大聲對她們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就是小北!

    看到她如此悲慟,魏樂賢擦去眼淚將她扶住,小聲歎氣道:「爺爺對你很好吧?他們一家都是好人!」

    扶住她扶著自己的手,露出一個笑,誠懇地說:「謝謝你!樂賢!」

    魏樂賢帶著鼻腔,輕笑道:「謝什麼呢!這是作為好朋友的我應該做的!只是我的能力太小,能做的,只是幫她保住這塊墳地,其他的」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歎息。

    夠了!真的夠了!莫小北用力摟住他,給他一個擁抱,不能宣之於口,只能能夠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作為感激的謝禮!莫小北今生能有這樣的朋友,何其幸運!

    魏樂賢被這個擁抱弄得有些侷促,不過幾秒鐘之後,他便用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拍,輕聲安慰她。

    從墓園中出來,魏樂賢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晚餐,他就是這樣心細如塵的人。

    這個時候的莫小北才得以認認真真地打量著自己的朋友。

    大頭張輝春,一個纖細軟弱的女孩兒,取了個男孩兒的名字,只是頭特別大,大家都叫她大頭,以前連聲音都沒有,現在竟然在電視台當播音員,聽說已經結婚,沒有打算要小孩,標準的丁克家庭。

    仙鶴周小雨,因為以為個子很高又很瘦,每一次全班行動一定站在最後,而且經常被嘲笑為仙鶴,還因為這個偷偷躲在被窩裡哭,現在是一個歐洲品牌服裝的專職模特,笑容中儘是滿滿的自信,淋漓盡致地展現著自己的傲人美麗。

    班花筱婕,已經嫁作商人婦,兩個孩子的母親,身材保持不錯,但是再厚實的脂粉也掩飾不住眼角的皺紋,不時看到妙齡少女經過,便會會一個人苦笑,她五官精緻,但卻耐不住歲月的雕琢。

    鹽巴鄭賢,都說他太鹹,所以叫他鹽巴,以前每天都跟人比比劃劃,做他的武俠夢,整個抽屜裡都塞滿了武俠小說,前兩年聽說因為偷竊被判了刑,整個人看來呆呆的,不再愛說話。

    四毛季婷婷,整個書架上放的都是三毛的書,她說自己也要像三毛一樣,過一輩子流浪的浪漫生活,所以大家都打趣她是三毛的妹妹四毛,她曾經說要去西班牙,愛上一個西班牙大鬍子男人,還想要去熱情的撒哈拉沙漠,現在卻正在抱怨自己是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連請假也得看人臉色。

    才子劉廷,已經在政府部門做了正科級領導,目前是一個小部門的負責人,頗有些權利,以前一聊天就開始談論詩詞歌賦,現在一聊天就是黃色段子,就連點個菜也要宏觀調控,對服務員也要一臉高傲。

    坐在角落裡,輕輕地聽著他們聊天,歲月是如此玄妙的東西,所有人的人生都在歲月裡,慢慢變得面目全非,每個人都在全力地奔向心中美好的明天。

    想到以前曾經因為自己的缺陷而刻意疏遠他們,心中也是一陣慚愧。

    魏樂賢看她坐在角落裡失神,只當她和這些朋友不相熟,索性站起來,笑道:「莎莎!我們去唱首歌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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