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5 巔峰對決 文 / 我是魚

    隔著幾十尺的距離，就像是隔著天涯海角那般遠，邏孽看著此時的凡塵，他依舊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絕世的面容上帶著摒棄一切的孤高和冰冷【漫漫仙途：上神，寵我吧！215巔峰對決章節】。

    他彷彿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模樣，遺世獨立，不食人間煙火。但是邏孽對上凡塵的眼睛時，卻又覺得驚詫，因為他眼底正洶湧著滔天的巨浪，捲起她看不懂的情愫，帶著幾欲毀天滅地的……絕望。

    邏孽心驚，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只是一眨不眨的看著角練場中凡塵，她幾乎不敢相信，為何他看著她的眼中，竟是絕望？！

    邏孽忘記自己此時正站在高台的中間，她如此和凡塵遙相對望，足以引起一眾神仙的側目。

    走在前頭的靈惑和溫流也回過身來，當他們看到邏孽和凡塵的眼神時，他們同時一驚，但卻無話可說。

    洛翼本是站在台下的，望著台上的邏孽，他幽深的眼底蕩起一抹深深的受傷，幾乎是同時，他就移開了視線，一個轉身，人已經躍至高高的角練場上。

    當邏孽的視線中忽然衝出一抹黑影，她這才緩過神來，視線也落在了凡塵身後的洛翼身上。

    對上洛翼的眼，邏孽知道，自己又傷了他。

    「妖皇……」

    溫流看到台上的洛翼，終是忍不住出聲提醒邏孽。

    邏孽的視線從洛翼臉上移開，然後又很快的滑過凡塵，最終還是垂了下來，緩緩回過身，她面無表情，逕自往台上面走。

    溫流和靈惑的目光投到了幾十尺之外的角練場上，場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就像是天地的兩個極端，各自佇立一處，身上散發著森然的強大氣場。

    邏孽回到位置坐下，不多時，溫流和靈惑也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見她微垂著視線，臉色微白，溫流壓底聲音道，「邏孽，不要擔心」。

    邏孽聽在耳中，只覺得心中一陣飄忽。不要擔心，怎麼可能不擔心？不遠處角練場上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愛了千年，愛到窮途末路，以為終將放手的時候，他卻突然轉身回來；另一個，她本是要讓他破戒，讓他再無能力和她愛的男人對決，但是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反而變得更加親密，親密到她現在已經看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了。

    那夜瀑布湖前的火熱漣漪，到底是酒醉後的一時衝動？還是準備放棄一切的放手一搏？

    邏孽已經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她看不透旁人，可笑的是連自己的心都不甚明瞭。

    溫流見邏孽只是微垂著視線，一聲不吭，他心下難過，安慰的話幾欲衝口而出，但是卻突然想到那晚，凡塵，不，是焚寂對他的警告。

    【溫流，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這喜歡，你最好給我埋在心裡頭，埋得越深越好，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來！】

    他在說說那句話時候的神情，真真就是焚寂，他確實回來了，他還是從前的樣子，倨傲，囂張，渾身散發著令人甘願臣服的強大氣場。

    話到嘴邊，溫流終是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轉過頭去，將目光落在那角練場中。

    此時的角練場中，一身白衣的凡塵和一身黑衣的洛翼，相隔數十步站著，他們週身是玄天鐵索圍成的一個高台，高台由四根巨大的擎天柱支撐，直通天界的最高處。

    兩人相對而望，同樣絕世精緻的面孔，同樣令人敬仰的上神之位，今日，就是他們兩個被人對比了千年，最後的一次決戰，從此這三界中的最高聖神即將誕生。

    洛翼一張妖異的面孔上，像是罩了一層千年的寒冰，因為知道站在角練場中，雖然看得到外頭，但是外頭卻聽不見裡面的說話聲，所以他薄唇輕啟，出聲道，「凡塵，你我之間千年的較量，今日是時候一決高下了【漫漫仙途：上神，寵我吧！215章節】！」

    凡塵一襲曳地的白色長袍，黑色的發只用了一根白色的絲帶繫於腦後，他看似淡漠，但是一雙幽深不輸於洛翼的雙眸中，卻是帶著不輸於他身上氣質的桀驁。

    微不可見的勾起唇角，凡塵出聲道，「洛翼，你我皆知今日的結果會如何，又何必糾結於高下呢？」

    洛翼漆黑如墨的眸子中一閃而逝過什麼，記憶似乎回到了那個聖神之戰前夕的午後。

    南清宮中，兩人各坐一邊，凡塵對他說道，「洛翼，我可以不要聖神的名位，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洛翼心中詫異，但卻面色無異的回道，「什麼條件？」

    凡塵面色極淡，只是隨口道，「跟如墨解除婚約」。

    洛翼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相信凡塵說的話，也許是一種天生的信任感，也或許是凡塵在說這句話時候的神情，更或許，洛翼只是為自己能夠和如墨解除婚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那天凡塵走後，他就去找了冥王，跟冥王說了這件事情，冥王當然也是模稜兩可，但是未免萬一，所以他還是答應了洛翼的請求，跟天帝提出解除婚約。

    天帝本來就是向著凡塵的，所以聽說洛翼臨近賽前解除婚約，他當然一口允許。

    站在角練場中，看著自己面前的凡塵，洛翼終是將那日沒有問出口的話，問了出來。

    「我知道你從來就不想要什麼聖神之位，但是你為什麼要讓我取消和如墨之間的婚約？」

    凡塵聞聲，淡淡的笑了，他眼中流光繾綣，出聲回道，「為了一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虛名，寧可斷送自己一生的幸福。洛翼，我說我是看你可憐，所以幫你卸去一個包袱，你相信嗎？」

    洛翼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的凡塵，他雖然是凡塵的模樣，但是莫名的，洛翼心頭一緊，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過去，太快了，他還來不及抓住，就已經消失不見。

    微微蹙起眉頭，洛翼覺得眼前的凡塵很是莫名，無論是他說話的方式還是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是陌生，但卻詭異的熟悉。

    見洛翼一臉的狐疑，凡塵但笑不語，他緩緩抬起頭，看著頭頂那濃重的仙氣，像是厚雲壓頂一般，濃稠的令人幾欲窒息。

    「天劫快到了……」

    洛翼微微瞇起眼睛，他看到對面的凡塵仰起頭，輕聲的叨念了一句。

    角練場中的兩人就猶如兩顆璀璨的星辰一般，令人不能忽視，坐在外面台上的眾神仙，都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凡塵和洛翼一張一合的嘴，但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邏孽坐在座位上，始終都沒敢抬起頭，因為她知道，從她的角度，看到的是凡塵的背影。

    「時辰快到了」。

    坐在邏孽身邊的靈惑朝著天空看了一眼，然後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話音才落沒有半盞茶的功夫，剛剛還明亮的天空，忽然變得暗淡，像是一隻大手蒙住了雙眼似的。

    邏孽的眼睛微微瞪大，終是緩緩抬起了頭，她看到遠處的天際，正滾滾的用來大片的烏色雲彩，遮天蓋地一般，速度奇快，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將整個天際都蓋了起來。

    「天劫下降的時候，一般都會伴有風雨雷電等自然現象的變化，不足為奇，你不要擔心」。

    靈惑見邏孽的手指不自覺的蜷起，他輕聲道。

    邏孽唔了一聲，但卻沒說別的，只是眼看著漫天的黑暗中，只有角練場上方開始隱現一絲明亮，微微瞇起眼睛，邏孽看到那明亮不是光，而是閃電。

    只聽見卡嚓一聲巨響，幾乎劃破了整個天界的寧靜，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圍繞在擎四根天柱周圍的鎖鏈開始猛烈的抖動，鎖鏈上面繫著招魂鈴，鈴鐺晃動，發出陣陣不斷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敲打著心臟一般。

    這一聲大雷震的下座的仙人們險些坐不穩，都下意識的施法環繞在自己週身，一時間，眺目望去，下面全都是撐起的各色靈力保護罩，讓混沌的天際有了些迷幻的色彩。

    雷聲的餘音還迴盪在耳邊，就在大家剛剛放緩心智的時候，只見那烏雲密佈的最厚處，猛然亮起數道亮光，接著，還不待眾人回過神的時候，比剛才那聲還要響數十倍的雷聲，就這樣接二連三的響起。

    雷聲，伴隨著狂風，驟雨，開始席捲整個角練場內。場內的凡塵和洛翼衣袍紛飛，黑髮像是輕紗一般吹拂在身後。

    外頭的人不必受天劫，尚且遭受到如此大的衝擊，更謬論那站在風暴中心的二人，只見他們伸出手，在空中比出詭異的圖案。黑白兩色的強大靈力保護罩扣在他們週身，洛翼的手緩緩探入腰間，那裡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卻慢慢抽出一條七尺長的黑色龍骨長鞭；凡塵則是閉上眼睛，仰著弧度優美的脖頸，他的手探入了自己的後脖頸，然後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之下，從後脊樑骨，抽出一把銀色冒著亮光的長戟。

    靈惑微微瞇起雙目，他薄唇輕啟，似是被驚歎到了，低聲道，「沒想到他們竟然修煉出天界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