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68】第一次見工 文 / 豫章農夫
吃過早飯，姚柔向飯館老闆打聽到了金銀開發區黃金路210號的確切方位後，就動身去試試運氣。
根據老鄉提供的方向，姚柔轉了幾次公交車，花了幾個小時，在中午時分才找到了這個地方。
當找到金銀開發區黃金路210號時，姚柔感到困惑和迷茫。
按照常理，有著集團規模的企業，其辦公區域應該是相當講究，在她的心目中，這個集團在開發區應該擁有百十畝園區，幾層甚至幾十層的辦公大樓，寬敞地電動門，內面有一排掛著各種旗幟的旗桿的大企業。可引入引入眼簾的，是一座只有六層的像民房一樣的建築，一塊很小的門牌上寫著「黃金路210號」，屋頂上頂著六個字「南方便捷酒店」和附在下面的地址以及電話號碼。
姚柔以為自己走錯了，從口袋裡摸出昨晚從隔壁聽來的並記著那個地址的紙。
紙上還是那行醒目的字：銀開發區黃金路210號。
姚柔見地址沒錯，心裡更加納悶，難道在沿海地區，企業註冊如此寬鬆？這也叫集團？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何不打聽打聽，即使是個假信息，姚柔也想問個子丑寅卯來，總不能帶著一連串的疑問回去吧。
姚柔逕自走進這座六層民房裡，見內面有個吧檯，一位年輕女子坐在內面。姚柔走上前去，將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她並問道：「請問南方集團是在這裡嗎？」
那年輕女子接過紙條看了看，就將紙條丟在一旁，並反問姚柔：「你找南方集團做什麼？是來招工是嗎？」
沒等姚柔回話，從內屋走出有個年輕男子來，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姚柔，然後就操著一口北方口音的普通話問：「小姐你是有人介紹過來嗎？」
姚柔搖搖頭說：「不是，我是聽隔壁兩兄弟在議論南方集團招收業務員的事，就將他們所說的地址抄下來，我是自己找來的。」
「哦，是這樣，那就請進來吧。」年輕男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姚柔讓進了屋。
姚柔進屋打量了一下，十來個平方的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約顯陳舊的辦公桌及前後兩把舊椅子，桌上放著有個牌子和一摞厚厚的招工表，牌子上寫著「南方集團招工處」。
年輕男子見姚柔站著，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四周，就立即招呼她坐下，並倒了一杯熱開水遞到她手裡。
「小姐，你別看我這裡比較簡單，我們集團的實力可大著呢。」年輕男子邊說邊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畫冊：「看，這就是我們公司的宣傳畫冊。」
姚柔接過畫冊，一頁一頁地翻看，只見上面有幾十層高的大樓，寬敞明亮且富麗堂皇地辦公室，最後幾頁，是大批人開會，上課的場景。
「我們集團有許多事業部，我們只是集團中極小的一部分，而我這裡是直銷部門，你看我們這裡比較簡陋，主要是照顧我們這些外來打工人的感受，如果裝修太豪華，就有相當一部分人因而會望而卻步，我們這樣更讓員工覺得和家裡一樣，有一種平衡感，也就願意進我們公司上班。我們在頂樓還有個會議室，今天下午就有我們的專家為我們的業務員進行系統的培訓，你先登記一下，聽聽專家授課吧，你會受益匪淺。」姚柔翻看了畫冊，有重新一張一張地翻。
她發現這本畫冊上的照片，大部分都不是原版照片，而是拼湊起來的。
想想她，一個設計方面的內行，雖說稱不上專家，可這點小伎倆那裡逃得過她的慧眼。
「這裡真是你們公司的照片嗎？」姚柔繼續翻看著，頭也沒有抬起來，就問。
「難道有假嗎？你是剛來南海吧，要不然連我們南方集團這麼有名的大企業都不知道，都表示懷疑，不過我們也能理解，這裡的騙子太多了，我們不想搞那些花裡胡哨的裝修，來欺騙那些淳樸的鄉親。」男子詭辯道。
「你這怎麼沒有具體的公司地址呀？」
姚柔抬起頭，指指畫冊封面上那棟氣勢恢宏地建築，問。
「這是我們集團總部，是集團的最高決策機構，那麼大一個集團，中層以上幹部都是有保鏢保護的，他們的人身安全在我們集團是很重要的，怎麼會輕易暴露地址呢。」男子還是牽強附會地詭辯。
「哦，還很神秘嗎，跟中央領導似的。」姚柔帶有一點挖苦性質的口吻笑道。
「那當然，我們的領導，跟中央領導稱兄道弟，關係鐵的很呢。」男子不知是自己上當，被他們忽悠，還是自己沒有腦子地吹噓，說起話來根本就不著邊際。歸根結底，就是認為內地來的外來打工者一沒有文化，二沒有見識，只要能哄住，能嚇住，能騙住，就ok了，其他都是浮雲。
事實情況也確實是這樣，內地打工者大都都是淳樸的農村人，只知安分守己，不知外面是世界多複雜，一般情況下，上述的話的確能哄住人，能嚇住人，也能騙住人。
所以這個年輕人見姚柔是個女孩子，也就用同樣的手段哄騙她。
從畫冊上就感覺。姚柔這個企業有點不正常，通過詢問，更覺得這裡有問題，
但她並沒有往深處去想，猜測著這充其量不過是個小作坊式的工廠，為了充門面，才這樣吹噓，所以也就沒有因懷疑而退卻，反而是激起了她的興趣。
姚柔接過表格，在表格上填上一系列的信息，由於懷疑這個所謂的集團是個名不副實的草頭班子，所以她沒有填寫真實的信息，在姓名欄裡，填寫了「林杏桃」三個字，把林剛、萬杏花、林春桃三個人的名字各取一個字，給自己取了個新的名字，而身份證號碼也是胡亂地編了一個，在學歷一欄中，也只寫了高中。
年輕男子看了看表，問：「林小姐，請把身份證給我，我們要把你的身份證複印件存在檔案裡。」「哦，不好意思，我今天是來咨詢情況的，身份證放在旅行包裡，我明天報到時再帶來好嗎？」姚柔撒了個謊，心裡想，像你們這個樣子，我怎麼會隨意交給你們身份證?
「這。」年輕男子見狀，一時不知怎麼應付，臉上露出難以琢磨的表情。
「怎麼，明天帶過來還不行嗎？」姚柔見年輕男子免郵難色，就問。
「不是，如果你是今天咨詢，明天報名，當然可以，問題是今天下午要培訓，接受培訓的員工必須要報名後才能參加，所以你就必須把身份證拿出來。」男子解釋道。
因為他們招工大部都是通過外鄉直接招工過來的，身份證自然不需要他收繳，而在這裡填表的人也通通都交了身份證，他再以要複印的理由，將身份證押在他這裡。而這個女人並沒有露出懷疑的神色，在其他一切還順利的時候，卻在關鍵環節說身份證忘記帶了。
按照一般的招工程序，沒有帶身份證，招聘人員會直接說聲對不起，然後會勸回，而這個年輕男子沒有這樣做，只是表情複雜。姚柔看在眼裡，分析下一步自己改如何走，這個倔強的女孩，還真想揭開這個所謂南方集團的真相。
年輕男子心裡也矛盾著，他是按照招聘人數的多少取得報酬的，怎麼會放棄這個名額呢，但她不拿出身份證來，上面知道了，自己該怎麼找理由搪塞呢。
「哎，這樣吧，我下午先接受培訓，明天就把身份證帶過來，你就放心吧。」姚柔在表面上裝著非常想得到這份工作似的。
年輕人心想，就你一個女孩子，量你也掀不出什麼大浪，反正人帶上去了，自己今天的任務也完成了，一兩個身份證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