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年輕的小販 文 / 潘子默語

    如果我沒有眼花看錯的話，那麼，會造成鏡子中的我微笑的原因是什麼呢？

    古蕭沒有懷疑過我說的話，所以即使在女廁所裡沒有發現任何隱世界氣場的波動，他也不曾說一句質疑的話（重生之怪奇事件薄04章節）。

    只是這樣的現象實在太奇怪了，我試著對著鏡子做出自己曾經看到過的詭異微笑表情，結果發現無論我如何咧開我的嘴角，也彎不出那種弧度。

    事情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天，因為這次的事件與隱世界似乎沒有什麼關係，所以我也沒有特意的匯報給慕學長（重生之怪奇事件薄04章節）。

    慕學長似乎很忙，但他每天早上都會做好為我準備的便當，晚上的時候，如果他來不及回來準備晚飯，就會托古蕭帶我出去吃，附近好吃的特色餐館幾乎都被我們倆吃遍了。眼看在外就餐的費用越來越高，我忍不住，說今晚上我的晚餐自己負責好了。

    古蕭詫異的望著我：「你會？」

    「我不會，不過，沒毒就可以入腹。」

    古蕭立刻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我，「吃了這麼多餐的經典美味，你做的那些你還能嚥下去？」

    胃口被養刁了的確很難，不過腦子裡還刻印著前世無依無靠時的飢寒交迫，每當想起那時候，便覺得有一碗熱乎的食物，即使不放鹽，也是幸福的了。

    「難以理解！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你就自己回去做吧，我的就不用麻煩你了。」古蕭擺擺手說道。

    本來就不會有你的份。即使我做的不好吃，也不會輕易做給別人吃的。

    就這樣，放學之後，古蕭尚留在學校裡，我則自己出了學校。與梁曉蕊等人分別後。就來到家附近的一所菜市場。

    菜市場裡很熱鬧，在裡面走動的都是大伯大嬸樣的人物，有下了班來買菜的。也有從家裡出來，手裡推著一輛嬰兒車，穿梭在菜市走道裡的。如我這樣還穿著高中的制服的學生。在菜市場出現的是極少。

    「姑娘，要買蘿蔔嗎。新鮮的大蘿蔔啊。」

    「姐姐，要不要青菜，2元錢一把，便宜賣啦。」

    「大姐，買點蔥吧……」

    菜市場的通道被擠得滿滿當當，我不欲在這種地方多呆，打算隨便買一樣食材回去煮麵條就算了（重生之怪奇事件薄04：年輕的小販內容）。

    「給我來點這個。」走到一處人流較少。前面沒有圍滿人的小攤子前，隨手揀起攤子上的一把捆好的青菜，也沒有問價錢就讓小販幫秤。

    小販子坐在矮矮的小凳子上，頭上戴了一頂大草帽，頭垂得低低的。見我把菜拿起來遞到他跟前，方才伸手出來接，接過時他微微抬了頭，朝我望了望。

    這一望，我就愣了。

    好年輕的小販！

    白皙的臉，俊俏的面容。他大約有多少歲？不超過18、19吧。我雖然逛的菜市不多，但像這樣的人坐在菜市場裡當小販……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人相信，他需要依靠這點點收入維持生活。

    倒不是說年輕的人就不能當菜市場小販，也沒規定菜市場小販非要長得歪瓜裂棗才像。可是這名年輕的小販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那絕對不是當小販的人身上會有的氣質。

    為了確定我的判斷是否正確，我迅速的打量了一下隔壁攤上的小販，發現每個人都因為忙於生計，而在臉上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絲生活的艱辛來。從他們的臉上、身上，表情、動作，在在都可循到為餬口而操勞的生活痕跡。這些，都是眼前的這名少年的身上所沒有的。

    越是將兩者相對比，越是能夠看出年輕小販身上的特別來。

    「2元。」年輕的小販子腳下有桿秤子，可是他碰也沒碰那秤子，就把我要的菜裝到一個紅色的塑料袋裡，遞給了我。他的手很白，白得像是白種人的皮膚，手指修長，骨節突出，皮膚又細又滑，握著青蔥的菜葉菜桿子，就如珍珠滾下了青草地一樣，特別引人注目。

    2元倒也不貴，符合印像中菜市場的行情。我慢慢掏出身上的錢包，找出零錢。

    「你的聲音真好聽啊，經常在這裡賣嗎？」我一邊磨蹭著給錢，一邊因為年輕小販帶給我的異樣感，而尋著話題搭訕（重生之怪奇事件薄04章節）。

    小販聽到我的誇獎，臉上不見欣喜，也不動容，仍是那樣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他的眼神卻像是會說話的一般，在看到我的時候，迅速傳遞了一種情緒，接著，他又垂下了臉，大草帽立刻將他的表情完全遮擋住了。

    那情緒是什麼意思？

    來得太突然，我無法迅速的捕捉到他的意思，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小販子為何會突然對我「眉目傳情」起來？

    因為搞不清楚，所以我無法確定小販子的眼神是否為有意的行為，唯一能確定的是，不管今生還是前世，我好像都不曾認識過這樣的人。

    年輕的，小販，賣青菜的……天哪，上輩子我都不曾踏入過菜市場，頂多就是曾進入過超市購買食材，這輩子菜市場也是頭一次來，怎麼就會與年輕的小販子扯上關係？

    可是，再想想，又覺得這少年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裡。他的出現，與菜市場的環境格格不入，充斥著一種強烈的違和之感。

    菜市場人來人往，左右都有人擦肩而過，因為不好站在攤前太久，我接過菜後就只有順著人流離開。

    我一邊走，一邊在想著：小販子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呢？為何他的眼睛裡彷彿有一股流水湧過一般，閃閃爍爍的，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起來，他那個表情就好像是在進行一種勸說，或是一種企盼。是勸說，還是企盼？兩者我實在無法確定。

    既然不能確定，不如再回去看清楚些吧。

    可是當我在人流中逆向而行，又轉回到剛剛的攤子前面時，卻發現之前的那名少年不見了。攤子還在，上面擺放的青菜也還在，甚至連剛才在少年小販腳下的那桿秤子也沒有移開過位置（重生之怪奇事件薄04：年輕的小販內容）。但是，少年小販此時卻換成了另一名中年的大娘。

    大娘看到我站在她的攤前呆呆的，立刻就招呼我：「姑娘，還要買青菜嗎？」

    我愣了愣，大娘問的是我「還」要買青菜嗎，她認得我。

    「這個，剛剛賣菜給我的那個小伙子呢？」

    「哪來的小伙子，這裡一直是我自己在擺的。」

    「那剛才，是誰賣了這把青菜給我？」

    「當然是我啊，姑娘，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大娘瞧著我的眼神已經露出了一絲看到病人時的奇怪眼色。我心裡慌了慌，忙向隔壁的攤主問道：「大哥，剛才這裡是不是有一位很年輕的小伙子……」

    那位大哥在數分鐘前剛剛被我在心裡拿來與少年小販作對比，所以我對他的印像比較鮮明。他見我問他，便憨厚的回答我道：「哪裡來的小伙子，剛才賣菜給你的就是這位阿嬸子。」

    ****

    方便面的鍋裡被加入了幾顆洗好摘好的青菜，青翠欲滴的綠葉與黃色的麵條，醬紅色的湯汁混在一起，構成了頗為誘人的食物畫面。我又加了一個雞蛋進去，不一會兒雞蛋就熟了，和著麵條一起被倒入了一個大碗裡。

    本來今晚是不打算再吃方便麵的，可惜之前沒有準備，臨時去了菜市場又不曉得買些什麼食材回來。隨便買了一把青菜之後，就因為發生了那件事，讓我連做水煮麵條的心思都沒了。

    水煮麵條還需得自己加料，方便面則連料包都備好了。

    把大碗麵捧到餐桌上，待它涼了些就開始一邊吹氣一邊慢慢吃了起來（重生之怪奇事件薄04：年輕的小販內容）。

    古蕭還沒有回來，大概還在外面的哪個飯館或是餐廳裡用餐吧。雖然慕學長交代暫由他負責我的晚餐，但是在那樣的地方吃飯，隨便兩餐的費用就夠我一個月的開支了。目前我的伙食費還打在二嬸二叔的帳號上，對於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我來說，最好不要欠他們太多的人情。

    吃著吃著，我就想起了今天遇到的事情。

    那名少年小販就這樣神秘的在菜市場裡消失了。攤主大娘說自己絕沒這麼大的兒子，隔壁的攤主大哥也肯定我這把青菜是跟大娘買的。兩人都用極為懷疑的目光，來打理我，確定我是否神經出現毛病。

    他們是如何想我的，這些我就不說了。但就我自己而言，我敢肯定那絕不是我自己的腦子裡虛構出來、腦補出來的人物。我與少年有過交談，有過接觸。他的聲音，他的眼神，以及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停留在我的腦海中，如此鮮明，如此真實，若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又是從哪裡收集了這些素材因素，把它們集中在一起幻化成一個真實的少年？

    不，那絕對不是我自己腦補出來的人物。肯定不是。

    既然不是我自己腦補出來的，那麼，這個少年的出現，就意味著，一定有什麼即將要發生了。

    麵條吃了一半，忽然沒了胃口。放下筷子，要擦嘴的時候發現紙筒被隔到最邊上了。我站起身，伸了手去勾。勾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家裡的窗玻璃上，映出了我自己的影子。

    看到這個影子，我心裡一顫，電光火石有什麼東西閃過了我的腦海。

    莫不是那名少年真的是我自己腦補出來的？而腦補時所採用的素材，就是在寧城時的最後一天，我從路邊的轉角鏡裡，看到的那兩個鏡中的少年……難怪他總讓我覺得有點眼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