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2：先放你回去 文 / 潘子默語

    「喂，你這樣也太狠毒了吧，完全把曲靈的身體給當成了工具了（重生之怪奇事件薄42章節）。難怪那個誰要把你從曲靈的靈魂裡切割出去，其實，你早就已經不是曲靈的靈魂了，對不對？」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曲靈」的手一頓，手下那個顫顫巍巍發著抖向她求饒的曲盈瞬間就化成了一攤黑氣，四下散了開來。

    地上的血，也隨著黑氣一起蒸發了，瓷白的地板磚回復了原來的乾淨。

    「曲靈」扭過頭，瞪著在門口出現的男人。不，只是個男孩，是一個少年，是古蕭。

    古蕭？

    「你怎麼會在這裡！」「曲靈」瞪著他問，她忽然發現了什麼，「不對，你……你不是古蕭。」

    他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邪氣，這種邪氣透著一股強大的壓迫力，讓她本能的感覺到了懼怕。一種面對強者時的懼怕。

    「你說的對，我當然不是他，不過，你的發現也太晚了。」倚在門框上的「古蕭」斜眼盯著她，說著話的同時，他的身子就是一矮。

    「曲靈」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變化。「古蕭」整個人就如同蛻皮了一般，他的身體如衣服一樣垂直往下墜落，軟塌塌的在地上堆疊在一起。在一大堆變形彎曲的人皮堆疊之下，慢慢的爬出一個黑黑的腦袋。

    那腦袋上的頭髮濕轆轆的，就彷彿剛剛從母體的子宮中爬出來一般（重生之怪奇事件薄42：先放你回去內容）。在腦袋的下面，還拖著一截未發育完全的身體，由於那身體太小了，四肢就如同細小的枝芽一般連在上面。但就是如此，上面的五指也已經發育成形了。大腦袋依靠這已經成形了的手掌，一步步慢慢的從「古蕭」的人皮底下爬出來。

    咯吱咯吱。

    「曲靈」聽到了不可能聽到的。骨頭磨損時發出來的聲音。她看到，那個黑黑的腦袋正在吃力的仰起他的頭。當他的頭抬起來時，「曲靈」就看清楚了一張皺巴巴的嬰兒的臉。

    好像連五官也沒有長開。眼睛的部位就是一條細細長長的縫。

    突然，那條縫一睜開，整個眼窩的部位就鼓起了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球。眼白的位置很少，黑色眼仁就像兩顆鑲嵌在上面的巨大玻璃球。反射出了在冰冷的鋼鐵上才能看到的光芒。

    「曲靈」預感到了死亡的來臨，那是一種真正的絕望的感覺。她想求情，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只有：「我是曲靈……我是曲靈……」

    「不，你不是她。她已經給了你機會，證明你不是她，你的靈魂已經徹底的腐朽了。」嬰兒腦袋上的嘴巴也開始說話了。這個嘴巴的嘴唇都沒有發育成形，一張嘴。就是一個黑乎乎的洞。如同在一個皺巴巴的球體上，用刀劃開了一個口子，那而個口子正在裂開。

    「曲靈」的身體已禁不住開始顫抖了，但她仍然不甘放棄：「可是，你不是和我一樣的嗎？你不也是從腐朽的黑暗中來的嗎？既然我們都是同類，為何你要幫助她來對付我？」

    嬰兒腦袋上的眼珠咕嚕嚕的轉了轉，似乎被她這個問題迷惑了正在進行思考。

    「是的，為何我要幫助她來對付你呢？」嬰兒腦袋開始自問自答。

    「對了，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感情』嗎？」嬰兒的腦袋忽然扭了一個奇怪的角度，整個張倒過來盯視著「曲靈（重生之怪奇事件薄42：先放你回去內容）。」

    「曲靈」感覺到渾身一陣發冷。她知道這個問題似乎是個關鍵，但是關鍵性的問題怎麼會問出這樣奇怪的話來。「什麼……什麼真正的感情……那是什麼東西！」「曲靈」的世界裡所知道的，只有恨，只有怨恨。怨恨也是一種感情嗎？那麼——

    她急急忙忙的開口：「我知道了。『真正的感情』就是『恨』，就是『怨恨』！」

    「怨恨？」嬰兒重複著「曲靈」的話，高高鼓起的黑眼珠呆呆的望著她，正在對她說的話進行理解。

    「是的，怨恨，真正的感情就是怨恨，我恨所有人，恨所有對我不公的人！」「曲靈」提高了聲音在強調。「所以，我要向他們復仇，向所有傷害過我的人復仇！」

    「怨恨……你怨恨我？」與「曲靈」高亢的叫聲不同的是，嬰兒腦袋說話的聲音很輕，他似乎不願意接受這個新的對「真正的感情」的註解，他的大眼睛一瞇，整張皺巴巴的臉立刻變得更加的難看，陰沉。

    在「曲靈」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嬰兒腦袋上的嘴巴驟然間向兩邊裂開，一直裂到他耳根的部位。裂開的嘴巴變成一張大嘴，從大嘴裡不斷的吐出許多黑色的，似乎帶有生命的霧氣。那些黑霧衝向「曲靈」而來，緊緊的將曲靈包裹在其中。

    「不……」來不及發出淒慘的叫聲，「曲靈」已經在黑霧的包裹中變得綿軟無力，彷彿被吸血鬼吸乾了血液的獵物，最後只剩下一副軀殼，軟軟的無力倒下。

    在曲靈倒下的身體碰觸到冰冷的地面之前，一縷黑煙從黑霧中分了出來，繞到了她的腰部與頸部，輕輕的托了一托，再緩緩的將她的身體放平。

    「果然，還是她比較有趣呢。」嬰兒腦袋四足並用，用它細小的手足慢慢的爬到曲靈的身旁，大大的黑眼睛望著曲靈，那一張擠滿了皺紋的臉居然慢慢的變得平滑，而他鼓起來的眼珠子裡，泛出的光也少了一抹冰冷的感覺（重生之怪奇事件薄42章節）。

    「她說，她喜歡我……」

    ****

    「喂，你怎麼還不醒來！」

    一個聲音穿過遙遠的距離，突然灌入我的耳膜。我渾身一震，睜開了眼睛。

    「是你，惡意！」

    眼前站著的是穿著黑色制服的古蕭，不過我現在已經是一眼就能分清真假古蕭了。

    「哼！」惡意撅著嘴，鼓著眼睛看著我：「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若是你敢有一絲隱瞞，我就吃了你，就像吃掉你的那部分腐魂一樣！」

    「腐魂？她？」我聽了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我的身體裡已經不似之前被「她」侵入時的那麼沉重了。還有，那滑流入我心田中的濃濃恨意，這時候似乎也消散了。

    「被污染了的東西，真是難吃！」惡意不滿的說道：「我喜歡吃新鮮的『恐懼』，那味道很棒，還有為了某件事而產生的『緊張感』，又滑又嫩；『煩燥』的滋味也不錯，入口酥脆；『不安』算是一道甜點，雖然份量不足，但發酵出『害怕』的話，也是一道美味佳餚。不過，我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噁心的『怨恨』，就像是變了質的隔夜菜，留得太久，味道都變了。這一次吃下這麼難吃的東西，都是因為你，如果你還不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的話，我就連你也一起吃下去，聽到沒有？」

    聽了惡意這種番惡狠狠的警告，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你救了我！」

    另一個曲靈是我靈魂的一部分，雖然她已經被怨念腐蝕了，但是因為我們的靈魂原本是屬於同一個，所以她對我還是具有著一定的制牽作用。例如在教堂裡的時候，她就能憑著同一個靈魂間的感應，找到了我藏身的地方（重生之怪奇事件薄42：先放你回去內容）。那個地方，是烏奧格裡家族的精神之地，布下的重重保障連大祭師掘地三尺也沒有發現的地方，卻被「露莎」給找來了。

    除此之外，她在我的心中，也是一種心魔的存在。

    拋棄她，就像從自己的身上割下了一隻胳膊，一條腿的感覺。雖是不得已的事，卻也依然讓我心生愧疚。如果一個人切下了他的腿，他的腿卻對他說：「你為什麼要拋棄我？」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的心裡面，也一定會產生很難說清楚的感覺。即使他說：「只有這樣我才能繼續活下去，不被病痛所擾。」也不能使他的心情更回輕鬆。

    而且，如果這只腿還會每天到這個人的床前叫著：「你為什麼要拋棄我，你為什麼要拋棄我。」這樣的話，這個人就會更回寢食難安了。

    有另一個人出手替這個人解決了這條腿的難題，不論怎麼說，也都是一件好事。

    「謝謝你。」我對惡意說，是真心的感謝，從此，我再無後顧之憂。雖然對「露莎」的愧疚依然存在，卻變得輕了許多。她執意要復仇走黑暗的道路，那麼被惡意吞噬，也是她必然的歸宿。在惡意的世界裡，強的惡意吞噬弱的惡意，本就是自然規律。她走了她應該走的路，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繼續走我的路了。

    「你想要問什麼，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我笑著看著惡意。沒想到我這麼一問，他反倒是說不出來了。之前氣勢洶洶的樣子，這回倒像個怕羞的小孩。

    就在我還想追問他的時候，忽然一陣巨大的聲響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整個世界崩塌了一樣的劇烈抖動。

    腳下站著的地面開始裂了開來，頭頂上的天空也變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的落了下來。

    惡意的神色一變，嚴肅道：「這個空間被干擾了，只能把你們先放回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