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續】032.月亮之光，太陽之影（八） 文 / 帕蒂洛米爾
安靜的小店內。
羅格靜靜地看著洛洛狼吞虎嚥的模樣，看著她眼角的那抹不安，以及那份拚命。
於是，他從一開始的游刃有餘，漸漸變得焦躁不安。
洛洛比他想像的要難對付多了。
原本以為，死後重生能讓她變得更有所顧慮，只是，沒想到，她變得更加堅定了……更加堅定她和神祁明的未來媲。
無論自己說了什麼，用怎樣的不幸去牽絆她，相比曾經失去生命的苦痛，這一切已經微不足道。
那麼，要怎麼才能把她留下來…丫…
怎麼樣，才能讓她改變心意……
羅格的神色慢慢變得陰沉。
想要讓她留下來的方法是有一個……
用空時停讓時間暫停，然後，辦了她，之後她注定和神祁明無緣……
而考慮到她可能會為了貞潔觀，而選擇不告訴神祁明這件事的真像……
但是……
他不想。
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他連這種事情想都不願意去想。
他不想傷害她的笑容，不想讓她受傷……
可是，也不想把她給任何人……
如果按照她的話，自己是帶著微光的月亮的話，那麼，她就是給自己發光機會的太陽。
如果沒有太陽，月亮要怎麼有光？
無非就是一枚稍微大了點的石頭，一輩子埋葬在孤單而黑暗的宇宙中，連星星都不如……
「你不吃嗎？」
菜一盤子接著一盤子的端上來，洛洛一邊狼吞虎嚥地咀嚼著食物，一邊敲了敲羅格。
「不喜歡吃肉。」
羅格這才回過神，打開菜單，點了份冰凍水果。
「又吃冰的啊，而且你怎麼一年四季不吃主食啊。」
洛洛癟癟嘴，看著羅格。
「男生啊，就算長的很高，可是如果瘦的和麻桿一樣可是很醜的！要有肌肉才行啊。」
「誰說我沒有？」
聽到這番話，羅格直接拉開馬甲，解開裡面的針織衣，露出結實的胸膛。
「呃……」
看到羅格毫不避諱地在公共場合袒胸露乳，洛洛頓時面露窘色，匆忙伸手替羅格扣好衣服「我就說說……你別激動……」
「對了，九洛洛，你剛才說你要練成什麼法術？」羅格看著洛洛發窘的模樣，打心底有點小開心。
「嗯，就是天神練習的法術嘛……」洛洛模模糊糊道「我也不太清楚……」
「天神的法術？」羅格拿起筷子，加了塊肉塞入口中，仔細嚼了下，勉強吞了下去「你說的是天術吧。」
「我都分不清這些……」看到羅格吃肉的糾結表情，洛洛不由地想起神祁明吃蔬菜時候的痛苦表情……
「天神修煉的法術叫天術，妖怪修煉的法術叫妖術。」羅格端起一旁的啤酒一飲而盡，將口中的肉味沖刷乾淨。
「哦……」
「難怪我覺得你的體質和人類有所出入……原來是因為神祁明想辦法讓你成了小仙。」羅格笑，看著洛洛「不過，小仙和天神是有本質區別的……人工合成和天生是有很大區別的。
小仙只不過是天神的血餵養的人類的稱呼，就像小妖是妖怪的血餵養的人類的稱呼……之所以小仙和小妖有可能使用天術或者妖術的原因，基本都是因為餵養者很強大……
當然，餵養者如果不強大是無法培養出小仙和小妖的。」
「啊？」洛洛頓時腦內一片混亂。
「不過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羅格撐起下巴看著洛洛「天神可以餵養任何人成為小仙，但是，妖怪只能餵養能接受他的血的人類成為小妖……
之所以神祁明讓你變成小仙，只怕是為了讓你有一副兼容度極高的好身體，今後能夠好地接受他的餵養。」
「……」洛洛迷惑地看著羅格。
「九洛洛，你知道麼，我也能餵養你。」羅格說著，靠在了椅背上「神祁明幾千歲，而我只有幾百歲，如果接受我的餵養，我會讓你活的比接受他的餵養時間還長……」
「……」洛洛聞言，又夾了一塊肉塞入口中，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裡，羅格沒有再說過話，他靜靜地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夜市；而洛洛，則是一直在吃，一直在吃，一直在吃……
像是要把壓抑在心底的那份不舒服的情緒，全部咬得粉碎，讓他們消失乾淨……
吃完點上的所有肉食的時候，十二點的鐘聲已經敲響了半個多小時。
羅格看著滿桌幾乎空空的盤子時，愣了愣，隨後安然地起身，整了整衣領，看著洛洛「出去透透氣？」
「好像確實需要……」洛洛捂著吃的老圓的肚子，站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跟著羅格走出了小店。
出門之後，一陣冰涼的夜風襲來。
洛洛抬眼，看著眼前五顏六色的街道。
明明已經是十二點過了許久了，可是，大街上的人卻沒有絲毫減少。
倒不如說，越來越多。
整個城市，因為喧鬧的人群和流光溢彩的霓虹燈而變得彷彿如同白天陽光照耀下的城市。
「這麼晚了……大家都不睡覺嗎……」
洛洛揉了揉眼睛。
「呵，這才是很多人一天的開始。」羅格看著眼前的世界，慢慢笑了。
洛洛聞聲，有些驚訝地抬眼，看著羅格。
他此刻嘴角掛著的微笑，是她從未見過的。
明明感覺是從心底都在自然的笑，可是眼神中卻有著濃濃的哀傷。
「羅格……」
洛洛下意識開口。
「九洛洛，你知道嗎，薩費羅娜石塔的另一個名字。」羅格帶著洛洛慢慢向前走去。
「另一個名字？」
「這座石塔，還叫做夜之斷魂。」
「夜之斷魂？」洛洛捂了捂胳膊「怎麼聽起來毛骨悚然？」
「你看那個女人。」羅格指了指不遠處，站在一家性感店舖外，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漂亮嗎？」
「嗯……」洛洛聞言，回頭去看。
那女人雖然穿的花枝招展，可是，的確很漂亮，白皙的皮膚幾乎要滴出水來。
「那個女人，在十二年前，是妖界小有名氣的藝人，她叫柯娜娜。」
「藝人？」
「沒錯，十二年前，她曾出演一部優秀的喜劇，獲得了全世界前十的收視率，但是，她現在只是那家店的頭牌。」
「頭牌？」洛洛頓時大驚。
「九洛洛，人類有時候應該慶幸自己活的時間比較短，所以，只要紅十年，二十年，就算接下來的時間被大家遺忘也沒關係，因為他們已經有了夠一生揮霍的財富。
可是，妖怪是不同的。
妖怪雖然也能紅十年二十年，甚至長一點紅三四十年，可是，接下來當大家遺忘她的時候，他還有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時間要去生存。
時代在不停地變化，物價在不停地變化，他們必須在紅過之後，重新開始別的工作來拚命，讓自己能夠活下去。
不光是他們。
還有很多很多妖怪，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選擇很多你們人類無法想像的職業活下去。
於是，便有了薩費羅娜石塔的誕生。
這座石塔建造消耗了兩百多年的時間。
從陸地板塊到水力、電子各方面的建成都花費了不可想像的巨額。
這裡被設做是整個妖界的所用國際級別公共活動的地點。
雖然說是這樣的，可是在平時的日子裡，這座石塔一面有著高科技的發達，一面有著外面世界無法涉及的陰暗。
能來到這裡消費的人群基本都是b通以及以上的人群，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佼佼者，有著足夠的經濟和實力。
這裡的房屋禁止買賣，在這裡工作的人只能租房子，然後不斷拚命工作來養活自己和房費。
於是，久而久之，這裡就成了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獄。
這裡給妖都政府上繳的稅款堪比一個中等國家一年的收入。
而可笑的是，在這裡，強者和弱者之間是經常轉換的。
也許前一百年，那個女人還是這裡的至尊vip，而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是這裡的賣苦力者……
在這裡，嗑藥和自殺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接受不了從高出跌落到低處，接受不了從擁有到失去的妖怪，都會選擇來這裡的夜世界逃避，將自己麻痺在黑暗中。
看著每天夜裡閃爍的霓虹燈，以為自己還是從前的模樣。
只是，當太陽升起，照耀這篇虛假的霓虹時，一瞬間，七彩的燈光就會顯得黯然無色……
那些在夜世界活躍的人們，會一個個蒙上蒼白而勞累的模樣，唾罵著陽光，鑽入不見天日的黑暗中等待夜幕再次降臨……
而這就是……
你口中的，月亮之光。
無非就是遮蓋住太陽，藉著太陽的微光，虛假地照耀世界的光亮而已……」
「羅格……你在說……什麼啊……」洛洛退後一步，不解地看著羅格。
「你的判斷沒有錯。」羅格看向洛洛「我確實是帶著微光的月，這樣的世界，的的確確時生我養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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