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終章】004.我從遠方來赴你四月春暖花開（四） 文 / 帕蒂洛米爾
車子一路行駛。
到達負責接送的酒店時，天色已晚。
鬼殃幫洛洛把車子上的行李包背了下來，和洛洛一起站在街邊，看著夜空下悉尼繁華的夜景。
這裡和妖都比雖然遠遠不及妖都的壯麗科學技術下的繁華，但是，在人類的世界裡，卻不失為一座華麗的城市。
遠處的海港大橋像是一道彎彎的月牙，發出迷人的光澤，斬斷深藍色的海水和黑暗的天空，成為他們的相接點媲。
「我一直好奇，你不是坐妖企專機來的嗎？為什麼會跟著機場大巴來機場規定的酒店？」瞅了瞅洛洛迷茫的目光，鬼殃不禁問道。
雖然說中國有航空管制這一說，對飛天領域及其嚴格，就連國家元首的專機都是由民航「客串」而來，但是，即便這樣，人類的能力依舊是不能和妖怪做對抗的丫。
一般情況下，妖怪會根據他們所在的國家的政治制度，來採取符合這個國家的行動，盡量做不觸犯人類注意力的事情。
比如在中國，面對這種航空管制及其嚴格的國家，很少有妖怪敢提出專機飛行這一說……
而現在，自從那個叫羅格的男人變成首相之後，專機的審批就越來越嚴格……
不論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大官宦，皇室和議會一方不通過，使用專機都是空想……
但是，就在這種看似使用專機及其困難的時候，他鬼殃，可是眼睜睜地看著標有妖企的標誌的飛機，大大方方地落入了機場……
「大駱駝，你該不會和首相有一腿吧？」鬼殃想著想著忽然一怔，隨後下意識大聲道。
「說什麼呢你！」洛洛頓時神色一黑。
「沒有就好。」鬼殃扯扯嘴角。
媽媽從來都意識不到，她是有多麼招那種莫名其妙的男人歡迎……
這麼想著，鬼殃還來不及再問洛洛什麼，洛洛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嗶嗶嗶嗶的叫個不停。
拿出手機，洛洛瞅了眼，是神祁明打來的。
「怎麼，是老頭子？」鬼殃瞟了眼手機，又瞟了眼洛洛，示意她可以接電話不用理他。
「別叫自己爸爸老頭子。」洛洛癟癟嘴，摁下接通鍵。
「九洛洛你人在哪？！」
電話剛一接通，電話那頭神祁明冷不防地砸過來一句冰冷冷的話。
「啊……？」洛洛愣了愣，似乎還沒意識到神祁明有些生氣，她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附近有什麼可以作為地址的標記。
「九洛洛，你下了專機人就消失了？」
似乎察覺到了洛洛的行為，電話那頭，神祁明不由補充問道。
「是啊……我去坐機場大巴……」
「九洛洛！」聽到這番話，對面的神祁明顯然暴怒了「讓你坐專機是為了讓你去趕著坐機場大巴，然後自己找住所嗎？」
「啊……？」洛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唉……」見洛洛一副木訥的表情，鬼殃再也看不下去，從洛洛手中奪過電話「大駱駝她遇到了我，所以大概沒有看到你派去接她的人吧？
現在當務之急是你來把大駱駝接走不是麼？天已經黑了，大駱駝身上我聞不到半點妖力，這麼放著她，不怕她遇到傷害嗎？」
「……」聽到這聲音，對面的神祁明不再說話。
「我選擇原諒了大駱駝，沒有說選擇原諒你，我指不定會把我的媽媽帶到什麼地方去，和她永遠在一起，讓她見不到你……所以，你最好快點想辦法找到我們，否則，我會做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小殃……」聽到鬼殃冰冷的話語，洛洛頓時伸手去搶電話「怎麼可以對爸爸說那麼過分的話……」
「哼。」鬼殃聞言，淡然掛斷了電話，丟在了洛洛手心裡。
「小殃……」
「別惹我，大駱駝。」鬼殃聞言，冷冷地轉過身，看著洛洛，那眼神中不帶有絲毫感情，冰冷而無光澤。
讓洛洛不禁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神祁明離去的時候，狼王印牙所告訴自己的、有關神祁明的過去。
夢境中的神祁明，就是如此冰冷的神色。
「小殃……別……別這樣啊……」
洛洛慌忙上前去抱鬼殃。
他的童年很可愛，和自己的包子樣子有幾分相似，可是，長大之後他和他的爸爸像的地方太多，只要他露出冰冷的表情，洛洛就不禁會想起神祁明小時候的樣子，想起那悲痛的童年留給他的不愉快……
「我怎麼樣了？」鬼殃感受到洛洛的溫暖，剛剛冰冷的表情漸漸有了緩和，他垂下頭，無力地啟唇「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怎麼樣了。
就算我知道爸爸媽媽現在很相愛。
可是，我還是無法原諒爸爸。
我並不是想破壞這個即將圓滿的家庭，只是……我經歷了太多。
如果不是爸爸一開始的不負責任，如果不是一開始的放縱，我就不會被他人所害被迫早產下來，我的媽媽就不會差點死掉，我就不用被陌生的人撫養……
如果不是爸爸瞻前顧後，放不下手中的政權和妖界，我就不用和媽媽分離了，我就不用親眼看到自己的媽媽，從高高的邢台上流著鮮血滾下去了，我就不用看到，媽媽臨死前，為她落淚的只有毫不相干的首相了……」
「小殃……」
「我知道你想說，爸爸是為了這個世界。
沒錯，他為了這個世界，貫徹了狼王族的精神……他對於世界來說，是個負責人的帝王，可是，對我來說，卻是個萬惡不赦的父親。
就算你的死讓他經歷了三年的折磨，就算他放棄了王權，但是，我依舊沒法就這麼原諒他……」
「我知道……」洛洛聞言，緊緊地抱住了鬼殃，眼圈一紅「以後會好的，給媽媽一次機會，好不好？好不好小殃？」
「別人都說孩子是父母合好的藥劑，可是，對於你們來說……我好像是障礙吧？」鬼殃冷笑一聲「我一點都不希望我的父母在一起，因為我對父親的恨，已經入骨了……
每當我看到手中升起的白火，看到自己化身為一匹狼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我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的兒子……
每當我在外國上學，行走在妖怪開辦的學校、超市、商店那些地方，他們畢恭畢敬地說：帝血殿下時，我都會想要掐死他們……
為什麼我要冠著這樣的稱號，為什麼要因為這個稱號，讓我和我媽媽這五年沒有一天好過……」
「小殃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小殃，給爸爸一次機會好不好……」
洛洛聽著兒子冰冷冷的話語，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了出來。
她知道神祁明曾經做了很多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因為她愛他，他也愛她，所以他們彼此能夠承受等待……
但是，對於小殃是不同的。
面對從生下來就天各一方的父母，他更多的是痛苦和憎恨。
因為知道這些，她才想要拯救這樣扭曲的關係……
「我會聽媽媽的話，忍受那樣的父親，我也會考慮給他一次機會。」感覺到洛洛似乎又哭了，鬼殃歎了口氣「不過，這需要時間……」
「媽媽我一定會等你的！」
「憑你的人類身體，你能活到那個時候嗎？」鬼殃不禁道。
「媽媽是小仙，媽媽可以通過喝爸爸的血液活下去的，媽媽一定會等的！」
「哼……」
鬼殃聞言，無奈地搖搖頭。
他轉過身，看著遠處燈火通明處的那抹一直靜靜駐足的身影，冷笑一聲「沒想到，他速度還真是快。」
「啊？」洛洛聞言，瞟向鬼殃的視線方向。
只見神祁明穿著件黑色襯衣，正朝著這邊走來。
因為四周太鮮艷，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他在人群中的那抹身影。
「啊……明……」
看到神祁明的身影，洛洛切切地躲在了鬼殃的身後。
「好久不見啊。」鬼殃見到神祁明，冷哼一聲，不屑地吐出幾個音節。
而神祁明，見到鬼殃，則淡然瞟了他一眼，去拽他身後的洛洛「就差你們兩個了。」
「我們兩個？」洛洛疑惑道。
「你以為呢？」神祁明皺起眉頭「明天要參加演唱會的人，已經被邀請到了同一家酒店裡，該來的人都來了，不該來的人也都來了……就差你們兩個，在這裡亂逛。」神祁明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基本是咬牙切齒的。
「啊……」洛洛頓時大囧。
「撒若。」見洛洛一臉窘態，神祁明打了個響指，一個穿著西裝的女人立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把她帶上車，快點換了衣服，直接開往宴會廳。」
「是。」撒若聞言，上前對洛洛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啊……？」洛洛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就是吃個飯聚會嗎……
都是老熟人用得著穿的那麼正統嗎……
還有，那句「該來的人都來了，不該來的人也都來了……」是什麼意思？？
帶著滿腦子疑問，洛洛鑽入了路旁的車子裡，只剩下鬼殃和神祁明站街大街上對視。
路過的女孩看到這麼樣一對年輕帥氣還有些相像高大男子，均以為是一對兄弟，不由紛紛回頭觀看。
「想說什麼？」鬼殃冷冷地掃視著神祁明「我現在可是要一米八五，比你的身高都要高了，不要拿審視兒子的目光來看我。」
「是麼？」神祁明聞言，一抬手，一道白光打在鬼殃的胸膛，剎那間，原本看上去二十四五的鬼殃一瞬間變得像是十五六歲的模樣，身高也矮了一頭，不過，頭髮和瞳孔都變成了人類的黑色。
「你！」鬼殃頓時大怒，臉色都青了。
「每個大妖怪都有三個姿態，人類模樣姿態，妖怪模樣姿態，種族模樣姿態……這和你是不是混血沒什麼關係。
既然作為你父親的我都在用人類姿態和你對話，你拿著本身就強大的妖怪姿態來和你父親對視，這也太不禮貌了吧？」神祁明游刃有餘地看著鬼殃「你當我不知道……你在外界謊稱你只有兩個姿態，所以總用那副妖怪高大的身軀到處招搖……
但是，你以為作為你爸爸的我是傻子？
就算你是帝血，就算你再怎麼加速成長，你也不可能一下子變得和你爸爸我看起來一樣大。
你還太小，妖怪的姿態總會引起不少潛伏在人類世界的壞妖怪注意，甚至會引起科學家的注意……
這裡畢竟不是妖界，強大和武力並不是在這裡的生存之道，學會自我保護才是最重要。」
「你沒有資格說我！！」鬼殃頓時大怒，瞬間從十五六歲的人類姿態變回高大個「要是敢給我媽說，我就殺了你！」
「哼。」神祁明聞言，冷哼一聲，黑色的發瞬間化為銀白色，身高也一下子比鬼殃高出許多，他一抬手，猛地用指尖抵向鬼殃的胸膛，然後笑道「要和我談條件，你再過幾年。」
下一秒，神祁明恢復人類姿態。
「你……」鬼殃頓時氣的七竅生煙。
「去宴會吧，會很熱鬧。」神祁明看著鬼殃不開心的表情，側目，仰望著被霓虹燈所覆蓋的琉璃夜空「去的話，你媽媽也會很開心……我們一家，是有多久沒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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