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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6,心有靈犀不願通 文 / 墨小邪001

    姜山說,柳雲岫令人把大皇子宮中所有的桃花都砍了【喜歡妾為財狂196請記住】。這麼怪異的舉動,難怪姜山至今說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恐怕從古到今都沒幾個人閒著沒事跟宮裡的花花草草鬥氣吧。

    聽到這句,其它人尚可,舒眉卻反而越聽越明白——她清清楚楚地記得西門跟自己說過,他的哥哥,那個傳說中的桃花谷主人曾經帶過一個女孩回谷中。可是那女孩過不慣谷中的日子,更不願意成天對著桃花谷主人的冰塊臉,溜了。還是當年的懵懂小西門親手把未來嫂子給放跑的。西門也說過桃花谷有一種修煉方法是要毀去人的容貌,而柳雲岫設計抓到的那個剝皮兇手恰恰是毀了容的。假設柳雲岫就是桃花谷主人帶回谷中的女孩,這砍樹的行為就解釋得通了:柳雲岫不可能喜歡桃花。因為桃花會讓她想起桃花谷。可是她又忘不掉。

    桃花谷說不定就是柳雲岫的心病之一。

    「但是,不久之後,大皇子忽然出現了病症的前兆。」姜山說。

    「大皇子不是突然夭亡的嗎?」舒眉問。

    「事實上之前出現過一次。那是在桃花落盡的時候。我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那年經過了一些大事,陛下已經有意在夏季到來時擇日禪讓,時間就定在晚桃開盡的四月。」姜山說。

    唐朝已經發生過禪讓的事件,所以這不算十分稀奇。但是舒眉仍然覺得這裡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只察覺到一件事,這位大皇子,在世之時一定無比受愛戴。黎民百姓也好,王公大臣也好,都將他作為了未來君王看待。

    「當時朝野上下都在為此事忙碌。年幼的淮安王也從邊境回了京,準備朝賀。原本我家七公子那年也會授王爵,然後前往封地。可是三月初,大皇子在看書時毫無徵兆地暈了過去。仍憑怎麼搖都搖不醒。症狀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整個皇子府都亂了,此時七公子壓住了消息。柳雲岫卻在此時失蹤了好幾天。幾天之後帶回了一丸藥。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只知道她重新出現時,身上滿是血污,還戴著面紗。但是大皇子一醒。柳雲岫就走了。似乎在逃避什麼【妾為財狂196章節】。她回了陌香。只帶了一個丫鬟,就是那個一團孩氣的萊菔。」姜山說,「一個月後,大皇子無故而薨。舉國震驚。柳雲岫與未出生的皇子一起失蹤。沒人找到。因為她雖未冊封卻身懷大皇子的骨血,陛下曾令鐵鷹全體出動找她。但是找到的卻只有那滿是血的詭異鬼屋。也就是你的店舖。」

    一屋子人聽完這個故事,都沒說話。

    良久,水如玉輕聲道:「看來。柳雲岫確實知道大皇子薨的真實原因。這中間的緣由,恐怕不那麼簡單。」

    連水如玉都有這種感覺,不用說其它人。大皇子絕對不是得急症。

    舒眉想起了那個柳雲岫留下的小棺材。又想起了老爺子留下的藥。老爺子當年是大皇子的大夫,又常出入大皇子宮闈。大皇子突然離世,老爺子定是因此而受到牽連。莫非他留下來的藥中,就有他多年不辭辛苦尋訪的謀害大皇子的藥?

    舒眉突然想到當時看到紙條時覺得突兀的幾個名字:

    「心自在。黑罐。以丸入水入酒皆可為毒,無色無味,銀針不顯,九丸奪命。安心自在。」

    「心自在,白罐。以丸入水入酒皆可為毒,無色無味,銀針不顯。藥性難查難散,遇黑罐心自在。一滴即可奪命。生死隨喜,自由自在。」

    舒眉猶記得自己首次看見這兩罐毒藥時感受到的陰冷,那時只覺得老爺子留下這兩罐「自由自在」殺人的毒藥用處不大,似乎還沒有「化屍粉」好用。想在看來,隱隱覺得老爺子留下的藥另藏玄機。莫非黑白兩罐「心自在」。就是大皇子殞命的關鍵?

    「菩扇子。除腫毒、化瘀血、緩世上十之*劇毒,救人於瀕死。」舒眉見到這句話。心想:終於見到一個救人的了。繼續看下去。「不可過量,連服二十四劑後。由雙腿開始生瘡流膿腐爛,續服雖可延命,然回天無術。少則三日,多則三年,必死。」

    菩扇子是不是就是柳雲岫拿回來替大皇子延命的藥?

    舒眉只覺得老爺子留下的藥,似乎隱隱跟這故事合上了。可是當時柳雲岫又是去哪裡拿了藥?如果說老爺子十年來是在找這些藥,當時又是誰給大皇子下了毒?

    這麼說來,小棺材裡究竟有什麼?

    舒眉看了一眼七公子,心想:「我是不是該把小棺材給他?」

    舒眉臉上的神情沒有逃過七公子跟姜山的眼睛【喜歡妾為財狂196請記住】。姜山剛想說什麼,卻暗暗地被七公子抓住。七公子閉了眼睛。

    這時,白竹生突然開口說話了。「請問姜侍衛,萊菔是哪兩個字?」

    真不愧是書獃子,竟然挑了個世人都不注意的問題。他怎麼不問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法?

    姜山便用手沾著水在桌上寫了。邊寫邊說:「萊菔,不是來福。草木頭。」

    書獃子看了一眼,拍手道:「我懂了!」

    舒眉道:「呆子,你懂什麼了。」

    書獃子說:「小生終於知道蔓菁為什麼那麼古怪了。」

    「蔓菁?這都哪跟哪啊。」舒眉不解。

    「其實小生一直有個疑問沒解開。你想想,蔓菁的孩子是不是極小。還不會說話。」白竹生問。

    「是啊。」

    「可是蔓菁在店裡時卻總是盯著小舒心看,弄得舒心弟弟有段時間非常討厭她,甚至帶著明月清風欺負她。這不是很古怪嗎?按道理,蔓菁應該會在意更小些的孩子才對。但是她對舒心卻出奇的好,給舒心縫衣裳、做襪子、繡帕子。卻從沒看她如此用心的做過嬰孩的東西。哪怕舒心作弄她,她也絲毫不以為意。」白竹生說。

    舒眉聽到這也點點頭。蔓菁出現時,是對舒心特別感興趣。以至於有段時間舒眉還以為蔓菁的孩子有弟弟這麼大了。

    「而且蔓菁特別會服侍人。當時在天朝店裡時,我們沒人教過她規矩。可她該上茶時上茶,該轉背時轉背。十分守禮。當時以為是蔓菁內向乖巧,現在想想,如果不是親眼見過看過這些規矩,哪有村婦天生會那麼懂禮節?聰穎可以天生,行事的規矩卻不能天生。」白竹生說。

    舒眉一聽,也清楚地記起頭次見蔓菁時的場景。那時蔓菁已經心急如焚,在柳樹旁哭泣,卻還記得回話前盈盈下拜行禮。那時的舒眉初到陌香,打交道的女子也多為青樓女子,還誤以為所有唐朝女子都是這樣。正是那盈盈一拜,和她那楚楚婉轉的說話聲,讓本是路過的舒眉動了惻隱之心。現在想來似乎除了蔓菁,舒眉的確沒見過有其它山野女子如此行事。陌香城裡不少郊區村婦,大多是挑著扁擔滿大街咋咋呼呼嚷嚷的【妾為財狂196章節】。

    「這……。」舒眉看向白竹生。

    「玄機就在名字上。萊菔者,蘿蔔也。蔓菁何物,亦是蘿蔔。兩者字不同,意思卻是一樣。」白竹生道,「也就是說,跟我們偶然相遇的薄命蔓菁,很可能就是當年跟隨柳雲岫到陌香的年幼丫鬟萊菔。」

    「啊!」

    「柳姑娘定是精通詩經楚辭之人,有意給蔓菁換了名字。卻不知為何蔓菁會跟柳姑娘失散。小生疑心蔓菁甚至都沒跟著柳雲岫進入陌香城,直到數年後碰上舒眉你,才陰差陽錯地進了她幾年前就該進的院子。這就不難解釋為何乖巧的她在村裡無依無靠,胡亂嫁了個人便以為終生有靠。也能解釋她為何對小舒心特別喜歡——定是柳雲岫已經產子。按時間推斷,若是柳雲岫母子不死,那孩子確實應該與舒心年齡相仿。而且應該是男孩。」白竹生說。

    這下,七公子睜開了眼睛。

    毫無疑問。若是大皇子的孩子沒死,那麼那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皇長孫。從另一個角度上說,將會是淮安王的攔路石。

    舒眉看向七公子:「這隻大狐狸,會幫誰?」

    從姜山的敘述裡,她聽得出七公子與大皇子的感情極好。她也聽說過,自從大皇子死後,七皇子便肆意遊戲人間,不管世事。說不定這也是七皇子至今未封王的原因。七皇子會怎麼做?

    七公子似乎知道舒眉的心事一般,微微笑著捂著胸口對舒眉說:「你放心,我為的是給這片山河一個交待。不負了兄長的托付。其它,不是我關心的事。」

    七公子的眼神溫和而堅定,像極了冬至夜看到的那個七公子。

    旁人不懂七公子在說什麼。

    舒眉卻聞言吐舌一笑。她明白了,在七公子心中,其實大的是這塊天地。先皇說的沒錯,這是一個寧願看著花開花謝的孩子。他既然選擇了輔佐淮安王,就不會故意做出橫生枝節的事。哪怕真要找那大皇子的骨血,也必定不會影響到淮安王的前程。舒眉有點尷尬,似乎自己一直把七公子想得太小氣了。更尷尬的是,七公子竟然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你們打什麼啞謎啊。」白竹生撓頭。

    舒眉跟七公子聞言,又是相視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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