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遠赴美國(下) 文 / 紅繩牽著貓
雪莉冷冷地看著那些人蠻橫地推開了正欲上來勸阻的殯儀館的服務員。「給老子讓開!夏國濤你給我出來!」不由分說地揮著棒子將門口的花圈推倒,直接踩在了地上。
「住手!」雪莉看到這些人竟然到父母的靈堂這撒野,不顧自己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女孩的身體,就直接衝了上去。
紀威廉被司機兼保鏢攔在了後面,眼睜睜地看到雪莉竟然與那些地痞起了正面的衝突。「讓開!」紀威廉冷冷地推開司機,於是奇怪的一幕出現在看熱鬧的人的面前。
偌大的靈堂,不少的成年人,竟然是兩個十多歲的孩子出面來攔住那些地痞。「讓於理事派人過來。」紀小梅本來不想介入這件事,畢竟這件事的當事人——夏國濤,到現在還沒有出面。但是眼睜睜看著孩子受傷她也辦不到。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殯儀館的經理匆匆忙忙地趕了出來,這殯儀館也是市級的五星級規格。臉上全是汗,顯然是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跑過來的。
看到圍觀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更是有人掏出了手機打算報警,那為首的混混立刻表明態度,「我們就是找夏國濤理論,與他人無關!」
夏國濤本來還打算藏在裡面,但是門外的喧囂已然無法忽視了。而指名點姓的叫囂更是讓人無法容忍了。探出半個頭,正被一個小混混揪了個正著。
「哎哎,你慢點!」夏國濤還未發福,但是跟這細胳膊細腿的混子比起來也算高壯,卻是這麼不堪一擊。
倒是這**頭接到了雇方的警告,打砸都可以,但是盡量不可傷人。對於夏家,雖然這老爺子不在了,但是這夏家的關係還擺在那兒呢。「行了行了,」擺了擺手,上前像是拎小雞一樣拎起夏國濤的脖領子。
「你倒是挺會躲啊,都躲到了靈堂來了啊。」那小混混掂了掂手中的棍子,「我說夏家四少爺,你欠某人的錢是不是該還了?」話音一落,手起棍落,直接砸在了旁邊的玻璃窗上。
嘩啦一聲巨響,玻璃窗被砸得粉碎。這葬禮現場也沒有保鏢,從來都是趾高氣昂的夏氏子弟卻都蔫了起來。更有膽小的直接躲到了屋裡,而相比之下李芸荷卻站得直挺挺地,彷彿是一個佈景。但是雪莉無意間注意到,李芸荷看夏國濤的眼神中竟有絲鄙視和冷漠一閃而過。
「會還,一定會還,這也得等葬禮完事的啊。」夏國濤沒有了昨天的氣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葬禮?用不用給你全家都舉行完葬禮啊?」有個小混混掂了掂手中的棒子調笑道。
雪莉一皺眉,便要上前,卻被紀威廉一把拉住。他身旁的司機,很盡職地將兩人勞勞護在了身後。雪莉只能無奈地探著頭向外打量。
「我——我現在錢還沒到賬呢。」夏國濤緊張地看著身邊一晃一晃的棒子,臉色都變得煞白了。
「到賬?等你到賬黃瓜菜都涼了。我告訴你,你欠的人可是惹不起的,明天晚上之前再不還錢,就提前給你自己安排好靈堂好了!」那小混混一下子揪住了夏國濤的脖領,眼睛俯視著,彷彿看一隻螻蟻一般,「今天就先斷你一根手指給你點教訓!」
夏國濤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雪莉冷冷地看著他,心中還是有一絲可憐,畢竟他還算是她的親人。她知道當年父親的遺產替他償還了債務,而父親的股票更是成為了後來夏國濤的聚寶盆。只是,想父親在世也不會希望這個唯一的弟弟竟然混得如此慘吧。
「他究竟欠你多少錢?」雪莉推開身前擋著的司機兼保鏢,一身雪白的衣裙在夏國濤眼中宛如天使降臨。
「對對,她有錢。」未讓人想到的是,夏國濤竟然厚顏無恥地將一個小女孩推到了前面。
紀威廉本來存著看好戲的心思,兩個修長的手指摸著下巴。現在看到夏國濤一個大人竟然讓一個小女孩代替自己面對這些地痞流氓,眼中閃出一絲冷意。
「哼,有錢?就這麼個小丫頭。」那小頭頭斜著眼,上下打量著雪莉,「我知道了,原來是那個冤死鬼的小崽子啊。」口無遮攔地開始調笑起來。
「你嘴裡不要不乾不淨的。」雪莉冷冷地回應道,眼中閃出與年齡不相稱的冷然。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己父母不敬,俗話說得好,死者為大,這些人當著父母靈堂的面竟然就這樣口無遮攔。
「讓開。」紀威廉推開身前護著的人,與雪莉並肩而立。眾人眼前就出現了這樣奇怪的一幕,一個大人猥褻地弓著腰站在一旁,倒是兩個小孩昂然站出來解決問題。
紀小梅一皺眉,這件事畢竟是夏家的私事,對於兒子這麼出面她心中很不贊同。「我去打個電話,你看好這裡,不要出事。」紀小梅決定先與父親說一聲,這種事態,若是紀家真的出頭了,那後面的事紀家也算是牽扯進去。她一個人倒是不怕,但是紀家是一個家族,凡事紀小梅還是很重家族利益的。
「呦,這麼小的小孩就有姘頭了啊?」有個小混混眼看自己這邊站了上峰,竟然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紀威廉不知道姘頭是什麼意思,畢竟這個詞對他來說太深奧了。但是看到雪莉臉色一僵,便也知道不是好話。「你們倆才是姘頭呢!」紀威廉以為這個詞也就是罵人話,只是這樣一來,這對話卻是有趣起來。
就連旁邊的殯儀館人員也不由得嗤笑起來,兩個男人被大庭廣眾下被罵作姘頭也不算好聽。
你小子!哪涼快滾哪去!」他收了這麼多年的保護費,幫著企業要了這麼長時間的賬,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子給戲謔了。說著眼眉一立,但是他也被人交代了到這就是警告警告,不要弄出人命。這年頭這混混也不是好當的,得有眼力,否則給僱主惹上了麻煩吃不了兜著走啊。
紀威廉的眉毛挑了挑,「你算什麼東西?」說實話,他並沒有惡意,只是他從小在英國生活慣了,對於中國很多話知道但是很少用,所以有時候可能會說得有些出人意料。
紀小梅打完電話剛回來就見到這樣一幕,「william!」紀小梅在中國很少叫他的英文名,這也是情急之下。她從父親那裡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夏國濤欠下的賭債不在少數。而俗話說救及不救賭。這賭在很多名門中都是禁忌,是敗家之源。
紀威廉皺了皺眉,似乎也有小孩子的叛逆心理,但是還是忍住了。可是卻不想那小混子的手下卻是個沒心的主。因為有某些有背景的人撐腰,向來他們都橫慣了,只怕這馬路不夠寬,就差點橫著走了。
「小子,你找抽啊!」那小子輪著一根粗木棍就劈頭蓋臉打了下來。
紀威廉已然順從地轉過頭,按照母親的意思想戴著雪莉回到保鏢那裡。但是背後頓生惡風,雪莉想也未想,基本是出於本能的保護欲直接撲到了威廉身上。
殷紅的血直順著額角流了下來,霎時就模糊了她的雙眼。雪莉迷迷瞪瞪中彷彿看到了黑白無常二人向自己做鬼臉,彷彿是伸手可及的臉卻怎麼也抓不到。
光影晃動,雪莉只覺得腦袋彷彿要炸開了一般。「雪莉。雪莉?」耳邊似乎傳來呼喚。
「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取出她頭中的血塊。」似乎有人在扒開她的眼睛,「我的建議是去美國接受更好的治療。」雪莉已經無法感知時間的變化。
「好,我這就安排飛機。」似乎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拂過她的額頭,但是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彷彿有人漸漸遮上一層黑幕。
「如果不能及時取出血塊,很可能造成永久性失明……」在雪莉沉沉睡去的最後一刻,耳邊迴盪著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