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受氣包 文 / 莫伊萊
「怎麼會這樣(偵情檔案二第四章受氣包內容)!」田蜜吃了一驚,連忙問墨竇,「年擁軍現在還在局裡吧?」
「在,一直沒走,田陽說挺老實的,一直一個人垂頭喪氣的坐在那兒,給水也不喝,給煙也不抽。要不是驗出他衣服上染的的真的是人血,光看樣子我還真想像不出來他會是個殺人犯!」
「那關於死者那方面,有什麼進展麼?」
「我還想問你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呢!年擁軍還是悶聲不吭,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好像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完全沒有意識。」
「我們現在正和給他做過多年心理輔導的心理醫生談年擁軍的事情,一會兒回去詳談吧!」
田蜜掛斷電話,返回到診療室裡,她出去接電話的這段時間,陸向東和胡楊兩個人又回到了落地窗前的沙發,對面而坐,一言不發(偵情檔案二4章節)。
「不好意思,胡醫生,我們繼續。」田蜜同胡楊打聲招呼,坐在陸向東旁邊,把話題重新回到年擁軍身上,「憑借你這些年和年擁軍接觸的經驗,如果他一旦發病,失憶期間的經歷是不是真的全然無法記得?」
胡楊點點頭:「我想,是的,他的病名叫做短暫性完全遺忘綜合症,這個名字是這種病的極好概括。發病是暫時性的,對發病期間記憶的遺忘卻是完全的。」
「那在他發病期間,以你對他的瞭解,是否存在對他人的威脅?」
田蜜的這個問題終於激起了胡楊的好奇,讓他忍不住問:「警官,我知道照理不該問,但是,年擁軍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了?」
「他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田蜜沒打算把目前為止為數不多的發現告訴他,「你除了給他做心理輔導之外,對他日常的生活瞭解麼?」
「不敢說很瞭解。或多或少還算知道一點。」胡楊倒也懂得深淺,見田蜜沒打算和自己多說,意會了就不再多問。
「他這個人和其他人相處的好麼?我的意思是說。雖然你幫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心理輔導,但是他實際上有沒有什麼心理障礙呢?」田蜜說完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些冒犯到胡楊。「胡醫生,不好意思,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的輔導沒有起到作用……」
「我明白,其實再好的心理醫生也未必能夠保證自己的病人一定心態積極,樂觀向上。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難懂的東西。」胡楊笑了,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不過說起來。我接觸的人裡面,有不少並非真的有心理疾病,只是單純的鑽了牛角尖而已,而那些真正有心理問題的人裡頭,年擁軍這孩子算是最樂於溝通,最容易溝通的一個。」
田蜜聽著胡楊的話,心裡暗暗感慨,這心理醫生講話就是比較注意策略,他話裡的意思分明是說年擁軍屬於真的有心理問題的那一類人,偏偏換了一種間接的表達方式(偵情檔案二第四章受氣包內容)。別說是田蜜這種第三方,估計就算年擁軍本人在,聽到胡楊的話,也不會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怪不得人家能當心理醫生。田蜜心裡暗暗的想,順便偷偷瞄了一眼陸向東,如果是換成這個怪胎來做心理醫生,別說有抑鬱症的人會被他氣得自殺,搞不好心理健全的人和他面對面久了,都會變得扭曲。
這麼一想,田蜜又忍不住自嘲,那自己豈不是就是近墨者黑,因為陸向東這怪胎而變得心理變態了,所以才會喜歡上他這種陰陽怪氣的傢伙。
胡楊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道田蜜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開了小差,依舊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年擁軍是那種軟性子的男孩兒,和同齡人比,因為出身也因為自己的特殊疾病,都要好脾氣很多,之前他還在福利院的時候,我幾乎從來沒見過他主動去攻擊過其他任何一個孩子,就連有的小孩調皮,欺負他,他都只是躲閃。我對他的這種性格倒也有些擔心,為此沒少單獨和他談,擔心他的個性太過懦弱,會因為長期壓抑而造成心理畸形,開導過之後,他的確變得開朗了一些,起碼有什麼實在不能忍受的會來和我說說,但本性難移,終究還是個偏內向的人。」
「那你對他的近況有沒有一些瞭解?比如說,他有沒有向你傾訴過,一段時間之內是否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苦惱?」
「那倒還真沒有,我不是剛才就說麼,這孩子個性內向,有什麼事喜歡悶著不說,除非忍無可忍。」胡楊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略加斟酌,對田蜜說,「我想起來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們要查的事情有關係。年擁軍大概半年前換了一份新工作,之前他在一家小超市上班,結果有一次忽然之間發病了,有二三十分鐘什麼也不記得,被同事告訴了老闆,老闆害怕,就把他辭退了,他跟我說的時候,我原本還擔心他會不會有生活困難,打算接濟他一些,沒想到他竟然很快就找到工作了。」
「在一家小飯館廚房工作?」田蜜問。
「對,沒錯,我起初對他的工作地點還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偶爾會發病,廚房那種地方,刀具什麼的太多,但是他說這份工作很適合他,老闆工資訂的不低,還管兩頓飯,這樣一來他就能省下不少錢(偵情檔案二4章節)。」胡楊歎了口氣,「這孩子不容易,打算存錢,去念個自考學歷,找個相對穩定的工作,將來還想找個姑娘成家。但是大概四五個月之前吧,他來找過我一次,很苦惱,說工作不順心,老闆娘人很壞,苛扣他的工資,還經常責罵他。」
這件事對於田蜜來說,還是相當有價值的,她立刻全神貫注,手中的筆迅速記錄著。
「因為這種原因,年擁軍在那裡工作的很不開心,來我這裡訴苦,我也勸過他,讓他算了,放棄吧,大不了去找別的工作。」胡楊繼續說,「一來他的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二來長此以往,我也怕他的情緒因為長期壓抑,會促使發病次數增多,會帶來什麼麻煩。但是他不同意,說如果辭職的話,老闆娘會理所應當的把沒發下來的工錢一筆勾銷,他寧願繼續耗下去,什麼時候拿到錢什麼時候再說,最起碼可以吃在店裡,比貿然辭職好。」
「他有流露過對老闆娘的怨恨情緒麼?」
「怨恨談不上,但是的確有些耿耿於懷,我曾經提出替他出面去向他的老闆和老闆娘討薪,但是年擁軍沒有同意,他說那個女人很潑,很難纏,我去了也是白搭,搞不好還會給自己惹麻煩。」胡楊說到這裡,有些不太好意思,「不怕你們笑話,我聽了他那話,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今年45歲,年紀不輕了,在業內熬到這個地步,沒有辦法不愛惜自己的羽毛。」
「知道那家店在哪裡麼?」田蜜頗為理解的點了點頭。
「這個倒真不知道,我只聽他提過,是在近郊,公路附近開的一個很登不上檯面的小館子,叫大紅燈籠。」
「好的,胡醫生,謝謝你的合作!很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田蜜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問的,也看到胡楊的助手已經探頭進來查看過好幾次,她身後還有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女人沒精打采的戳在旁邊,看樣子是等著做心理輔導的患者來了(偵情檔案二第四章受氣包內容)。
「不要客氣,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幫得到你們,都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而已。」胡楊看田蜜要離開,門外還等著患者,也沒有表示挽留,起身送他們離開。
走過胡楊那張大辦公桌的時候,田蜜一眼瞟到桌上擺著一個相框,裡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一家三口,男的是比現在年輕許多的胡楊,旁邊的女人和他年紀相仿,笑得兩眼彎彎,幸福溢於眼角眉梢,胡楊懷裡還抱著一個兩三歲歲大的小女孩兒,女孩兒眉目和照片中的女人極為神似,也笑得很甜美。
胡楊看到田蜜的眼光落在照片上,腳步也因而放慢,對她微微一笑:「這是我愛人和我女兒。」
「你妻子很漂亮!女兒也很可愛!」田蜜由衷的說,「你照片上看起來很年輕啊!」
「是啊,那個時候我才三十來歲,一轉眼,差不多十多年了!歲月啊!」胡楊看著照片,一臉溫柔,「我愛人和孩子去美國了,我因為事業,不能一起,這幾年聲譽越來越打開,工作也越來越忙,孩子大了課業也重,每次見面都匆匆忙忙,連再好好的拍一張全家福都找不到時間,現在想想,如果可以,我倒寧願不讓她去受什麼更好的教育,一家三口朝夕相伴,多幸福啊。」
這個中年男人此刻流露出的溫情讓田蜜也很動容,她對胡楊微笑道別,和陸向東一起離開了胡楊的心理診所。
走出寫字樓,在回公安局的路上田蜜把化驗出人血的事情說給陸向東聽,陸向東聽後一言不發,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回去一定要和年擁軍好好談一談,下一步的排查目標就鎖定為他的工作地點——大紅燈籠飯館了。
田蜜在心中打算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