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噩夢 文 / 莫伊萊
回到家中,兄妹兩個人很有默契的誰都不再談論陸向東的問題,因為他們都知道,田媽媽對這一對兒女感情方面的風吹草動有多麼重視,在八字都還沒有一撇的時候,誰也不想每天在外面累了一天之後,回家還被老媽拎著耳朵盤問捕風捉影的感情事(偵情檔案二28章節)。
吃過延遲的晚飯,一家四口坐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田蜜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疲憊,坐在床上,一邊晾乾濕漉漉的頭髮,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用電腦看著新聞,看著看著,漸漸被困意侵襲,歪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她睡得絲毫不安逸,睡夢中時不時的皺起眉頭,身子瑟瑟發抖,好像正在經歷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事實上,她的確正處在一個寒意森森的夢境中。
夢中,她獨自一個人走在一條不知道前方通向哪裡的小路,沒有聲音,沒有燈光,只有無邊的黑暗包圍著她,四周寂靜的有些詭異,連她自己的腳步聲也聽不見。
田蜜不知道前方通向什麼地方,只知道週遭的黑暗和寂靜讓她心裡直發慌,唯一的辦法就是急急的向前趕,希望能夠走出黑暗,到讓人安心的光線下面去(偵情檔案二28章節)。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猛地回過頭去,這一次,看到的卻不是田陽那張熟悉的面孔。
是楊遠帆。
那張蒼白的,掛著邪邪冷笑的臉,彷彿印在了田蜜的心裡面。讓她無論如何也忘不掉,更是只要看一眼就能夠立刻認出來。
一見是他。田蜜大驚,連忙向後退開幾步。
「看你這一次往哪兒跑!」楊遠帆的聲音比他的笑容更加冰冷,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田蜜的腦子飛快的運轉,盤算著如果楊遠帆衝過來,自己該怎樣應對。
忽然,她覺得自己的背後癢癢的,好像有東西在動,還來不及回頭去看,手臂已經被人拉住。低頭一瞧,從自己的背後的黑暗中伸出無數只黑色的手臂。有的拉著她的胳膊,有的拉著她的腿,有的甚至緩緩順著後背,好像蛇一樣爬上她的脖子,慢慢的扼住她,讓她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田蜜想要掙扎,可是拼盡了全身力氣,手腳卻仍舊軟綿綿。絲毫是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楊遠帆的臉孔朝自己靠過來,越來越近,一雙蒼白的手也伸向自己。
她有一種想要尖叫的衝動。嗓子眼兒裡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在楊遠帆的手幾乎碰到自己身體的時候,田蜜猛然從夢中醒來,睜開眼,房間裡一片漆黑,可能是父母來過,見她睡著了,就幫忙關了燈。
田蜜的身體在被子裡瑟瑟發抖,手腳冰涼,額頭上冷汗涔涔。
坐起身,打開檯燈,有光亮的房間讓她的心稍微的踏實下來一點,田蜜無意識的擺弄著枕邊的手機,有些心神不寧(偵情檔案二28章節)。
那個夢並不很真實,但夢中楊遠帆的樣子卻真真切切,就像之前一樣。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第幾次噩夢了?田蜜抱著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答不上來,打從之前的連環姦殺案告破之後,她就時不時的被類似的夢境糾纏,醒來時渾身戰慄,心中滿是恐懼。
不過這件事她誰也沒告訴,因為知道,說出來只會讓親人、同事徒增擔憂。
今天晚上為什麼會又夢到楊遠帆?或許是因為小區外面的路燈忽然維修,或許是因為田陽恰好從後面想要和自己打招呼,所以無意中又勾起了那段糟糕的記憶吧。
如果今天晚上是陸向東送自己回來,會不會就能避免這場噩夢了呢?田蜜幽幽的想。
想到這個,她又不禁想到下班的時候陸向東的出爾反爾,和把自己丟在路邊,開著車子揚長而去的畫面。
別傻了,怎麼能寄希望於他的身上呢,先不說這個男人的個性有多麼古怪不好相處,絕對不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仗義之士,就單說關係這一層,自己就沒有責怪他的立場。
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田蜜酸澀的想。
嘟——。
寂靜的夜裡,即便是再輕微的提示音也可以聽得見,田蜜的注意力被那一聲輕微的響聲吸引過去,猛然發現自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無意識的呼出了陸向東的號碼,電話此刻已經撥了過去,田蜜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掛斷,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心在胸腔裡砰砰直跳。
他不會把電話打回來吧?田蜜暗暗猜測。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偵情檔案二28章節)。
田蜜的說辭在心中轉了無數遍,心情從忐忑到失望,神智從神智到迷濛,最終,在檯燈的柔和光線裡,重新睡著,一隻手還放在枕頭下面,摸著手機。
第二天早上起床,田蜜有些沒精打采,田陽吃早餐的時候在飯桌上捅了捅她,問:「怎麼了?」
「沒事兒,昨晚做噩夢了,睡得不太好。」田蜜籠統的說。
「是不是睡前又看什麼案子的卷宗了?或者,又在網上看什麼恐怖片了吧?」田爸爸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臨睡前的時候不要看一些帶有不良刺激的東西!」
「知道啦!我以後注意!」田蜜半撒嬌的答應著,吃過早飯和田陽一起出門上班。
「怎麼了?是被吳亮父子的案子嚇著了?」出了門田陽才問,他也怕田蜜真的是承受不了碎屍、內臟被放進飯店冷櫃裡之類的情況,女警雖然也是警察,但終歸性別上還是女性,承受能力並不是無極限的。
田蜜搖頭:「不是,碎屍案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我沒有那麼脆弱,我沒事的。別問了。」
她的話不但沒有讓田陽放下心,反而讓他更加重視起來,自己的妹妹自己最瞭解,如果真的是不打緊的事,她早就真真假假的和自己抬槓開玩笑了,這丫頭越是若無其事的讓人放心,就說明這件事對她的影響越大。
「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嚇著你了?」田陽敏感的把前一天晚上的經歷和之前發生的事情串在了一起。
田蜜沉默不語。
「都怪我!老遠就應該喊你的!」田陽懊惱極了,心疼的摟摟田蜜的肩膀,「這事兒是哥不好(偵情檔案二第二十八章噩夢內容)!沒考慮周全!」
「別臭美了!你哪有那麼大的影響力!」田蜜開著玩笑。照田陽胸口捶了一拳,「行啦!我不是瓷娃娃。沒事兒的!」
田陽還想說什麼,看了看田蜜的表情,點點頭,沒有繼續圍繞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因為前一天田蜜已經替今天帶年擁軍去胡楊的心理診所做好了準備,所以早上到了公安局之後並沒有太多需要忙碌的事情,因為考慮到胡楊是年擁軍多年來的心理輔導員,兩個人關係匪淺,作為外行。刑警們對這兩個人的催眠過程都不說很放心。所以一直認為由陸向東和田蜜一起去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於是,田蜜一早到了重案組,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成了等候陸向東。
平時陸向東總是很早就到,偏偏今天左等右等都不來,田蜜幾次想打電話給他,問問情況,拿出電話又放下。
「要不我不等他了,換個別人和我一起去吧!」等了許久,她不耐煩的問田陽和墨竇。
墨竇也沒了主意:「那要不,我跟田蜜一起去?」
「你去?」田陽對這個建議完全不看好,「假如胡楊和年擁軍利用彼此的默契,一唱一和的替年擁軍洗脫嫌疑呢?你能看出來他們兩個人有沒有撒謊麼?」
「我又不是測謊儀,當然看不出來了。」墨竇也意識到自己沒有辦法代替陸向東,「那我打電話問問陸博士吧,看看他是堵車在半路上了,還是臨時有什麼事!」
墨竇要打電話,田蜜自然不好阻攔,由著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陸向東的號碼。
一串鈴聲從門外的走廊裡傳來,由遠及近,還沒等墨竇放下電話,陸向東人就推門走進來了
他看起來一副沒睡飽的樣子,一臉倦意,進門之後草草的對田陽和墨竇點頭算是打招呼,眼睛掃向田蜜:「走吧,去胡楊那裡(偵情檔案二28章節)。」
田蜜去通知其他同事開車載著年擁軍,自己和陸向東上了另外一輛車。
「下次不按時出現麻煩自覺一點,打個電話通知一聲,不要讓別人都等你。」田蜜的話說的有些刁蠻,似乎存心想要發邪火。
陸向東看了她兩眼,反問:「等著急了?那你難道不知道主動打電話聯繫我麼?」
「那怎麼好意思,誰知道你在忙什麼大事業。」田蜜有些怨氣的頂回來。
「昨晚都好意思打我電話,這一大早怎麼反而客氣上了?」
田蜜聽了他的話,頓時感到一陣尷尬,輕咳一聲:「哦,你是說昨晚啊,我想給別人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了,沒想打給你。」
陸向東此時卻突然來了較真兒的情緒,立刻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凌晨兩點零七分,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你這個時間會想要打給誰。」
「打給安長埔可不可以?!」田蜜脫口而出,這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借口,「他那邊和國內有時差!我特意熬到後半夜,好打電話給他,怎麼樣?不可以麼?!」
陸向東看了田蜜一眼,沒做聲,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專心開車,不發一言。
田蜜也把臉轉向窗外。
兩輛車一前一後,朝胡楊的心理診所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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