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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二章 車伕消失 文 / 今夢

    沒想到米脂離開皇宮的時候會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天鵝絨般敦厚的天空給人無限遐思,想像黑色上面的天際是怎樣一番光景,如果真的有嫦娥,有廣寒宮,有鵲橋,有牛郎和織女,想必天上的日子會比人間好過很多【望夫成蟲第三百三十二章車伕消失章節】。

    玉千城站在地下,看載著米脂的馬車走遠,變小,消失,直到亮著馬提燈的馬車越走越遠,變成虛幻的一粒微光,那漆黑夜空下的微光,似小鳥身上柔軟的羽毛,好像輕輕哈一口氣在上面都會化了似的。

    「太子,回去吧,外面冷。」阿金身上的傷完全好了,玉千城請最好的太醫給他治療。

    「現在是什麼時候?子時到了嗎?」皇家婚禮會在子時舉行,這是數百年來沿襲下來的規矩。

    「剛過亥時。」

    她走了,不知今生還能否和她相遇。玉千城知道米脂這一走意味著將和她永別,不久之後他就會即皇帝位,到時肯定會像父皇那樣日理萬機。他可以做一個瀟灑的皇帝,名義上微服出宮,實則遊山玩水,順便尋花問柳,然而玉千城骨子裡就是一個認真的人,登基之後他會把大把的時間花在批閱奏章上,花在帝業的千秋之固上。

    再也看不到那盞如夢似幻的馬提燈,連馬蹄聲都聽不到,要不是答應父皇在今夜完婚,玉千城會像一尊風中的泥塑那樣一直站到天亮,站到曉風起,晨曦露,初陽升,萬物籠罩在一片金黃色的暖陽中。

    跨上早就準備好的千里駒,玉千城勒轉馬頭最後看一眼載著米脂的馬車離去的方向,抬頭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喊一句「駕!」胯下千里駒如蒙大赦。揚蹄朝前飛奔而去。

    「太子。」阿金在後緊追,他還哪裡追得到,玉千城早已跑遠了。

    清冷的夜色下,一匹撒潑似的快馬行進在巍峨的宮牆內,皮鞭抽的愛駒傷痕纍纍,玉千城對一切生物都很好,他在皇宮西邊建了一座莊園,專門給宮裡病、殘、老的寵愛住。有些人愛寵物。是因為它們聽話可愛。一旦當它們老了或者病了就一扔了之。玉千城宅心仁厚,他平時很愛這匹跑起來飛也似的千里駒,然而今晚玉千城失去了他天然的本性,天使和魔鬼只有一線之隔,更何況是凡胎的人。

    失去米脂對玉千城來說就像日月失去了光華,大廈失去了脊樑。花草失去了雨露,玉千城的世界徹底垮塌,他的還在。並且還會在下去,然而他的靈魂已經不在了。殘忍的米脂帶走了玉千城心中最璀璨的一片星空,當他向命運的魔手低下身為太子的高貴的頭顱時。他的精神世界變成了一片荒蕪的沙漠。

    載著米脂的馬車一路從皇城出來,走的悠閒而急促,靠在玉千城為自己精心準備的軟軟的靠墊上,米脂打開包袱想看看玉千城到底給了自己多少錢。果不出所料,一包袱全部都是銀票。而且還是最大面額的那種,除了銀票還有金條。黃金的性價比最穩定,不過背著沉重,因此玉千城給的不多,銀票帶著方便,又不像黃金那麼重,所以玉千城在米脂的包袱裡塞滿了銀票。

    「天呢,就算你家裡很有錢,也不帶給這麼多的,這都夠我用幾輩子了。」米脂粗略估計了一下要是這些銀票變成rmb放在現代,她就是億萬富婆。

    車廂裡的煤油燈隨著馬車的行動晃悠著,就在米脂數手上的錢時,感覺馬車居然不晃了。

    怎麼回事,難道車伕鬧罷工?還是他看見我在數錢,想劫財。把一大捆銀票緊抱在懷裡,劫完財是否還想劫色,劫完色難道還要結果我?發現自己想太多,因為車伕並沒有動靜。不過米脂也真是有才,在這危急時刻還不忘把銀票藏藏好,最好的藏東西的辦法就是分屍法。坐墊下藏點,包袱裡放點,口袋裡裝點,連鞋襪都不放過,塞在鞋底臭是臭了點,不過總好過被人搶去,做了強盜的人都是要錢不要命的。

    當然米脂還沒有到誓與銀票共存亡的地步,特地還留了點擺在比較顯眼的地方,保證強盜一進來就能看到,好讓他搶了錢就走,這樣就能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米脂的人生信條。

    心慌慌坐在馬車裡等強盜過來搶錢,真是太有趣了,居然坐等強盜來搶東西。然而等啊等,感覺等得黃花菜都涼了還不見那個車伕強盜進來,米脂這才覺得情形有點詭異。

    掀開藍印花布簾子,朝外張望,馬車佈置的很普通,這正是玉千城的高明之處,若不想惹人注目就必須以樸素示人,載米脂的馬車看上去跟小康之家乘坐的馬車沒什麼兩樣。

    車伕呢,怎麼不在外面,他去哪兒了?當米脂掀開車簾朝外看的時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車伕不見了。若他是強盜為毛不速戰速決過來搶錢?若他不是強盜此時月黑風高他會去哪兒?車伕是玉千城安排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問題是萬一有人先把車伕撂倒了,而自己坐在裡面不知道情況,可那個中心的車伕已經死在壞人的刀下。

    米脂決定下車看看,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咱一向都是明明白白做人,哪怕此時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回頭看一眼殺自己的那個人長啥模樣才死的瞑目。

    車伕的位置上空無一人,上車的時候只看到他的背影,感覺此人有點聳肩膀。四下張望,那只昏暗的馬提燈照亮了一方天地,車夫人去哪兒了?如果被壞人殺了的話應該有屍體,甚至還能聞到血腥味,現在啥都沒有,這又證明什麼呢?證明車伕被人扔到路旁的雜草叢中去了?帶著各種猜測,米脂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車伕。」無人應答。

    「你在哪兒?」還是無人應答。

    荒草齊腰高,若是把死了的車伕扔在裡面黑咕隆咚的有誰會發現。一眼看去,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的雜草像老太婆的頭髮,淒淒的,亂亂的。米脂實在沒有勇氣靠近,站在馬邊上冷得縮住了頭頸,現在也只有這匹馬是活物,能依靠的也只有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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