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4章:欠你一件嫁衣 文 / 紅子小珂
「炎藍澈瑾,你配不上亦兒,你對亦兒的不信任足以說明,你打向亦兒的那一個耳光更加讓我深信不疑。」在一旁的炎藍崇瑾和覓雲昝蘭深知這件事情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解決,所以都甘願做一個旁聽者,之所以不離去是為了避免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什麼更大的矛盾。
直到簡莫伊離去,炎藍澈瑾都未從那些話中醒過來,而他竟然對簡莫伊的話沒有任何反駁之力,簡莫伊說的沒有錯,他配不上淺兒,而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對淺兒的不信任,還有對她揮出的那一耳光。
貼著「囍」字的大紅燈籠在風中旋轉著,那些賓客口中的賀喜之詞不知為何變成了讓人心煩的噪亂,杯中不斷被飲盡又不斷被斟滿的酒似乎無窮無盡,眼前的一切無不向炎藍澈瑾訴說著無法改變的事實。
「來,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讓我們不醉不歸!」這是炎藍澈瑾今日露出的第一個笑容,爽朗的笑聲似乎不屬於他那般,可是現實就是他發出來的笑聲。
他身著金絲紅袍,高舉金盃,墨色眼眸變得迷離,不知是因為醉酒的緣故,還是因為今日成親過於興奮的緣故,或許兩者都有,也或許兩者都不是,而真正的答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離開瑾王府後的簡莫伊沒有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皇宮,回到霞陽殿,回到他的小女人身邊。
當簡莫伊趕回皇宮的時候已是黃昏,走進霞陽殿看見的是在躺椅上安睡的亦淺,簡莫伊揮手示意侍奉的女婢全部退了出去,而他卻不動聲色的坐在了亦淺的身邊,看著她熟睡的模樣。
簡莫伊喜歡看亦淺熟睡的樣子,她永遠都像是個新生的嬰兒般,雙手下意識的攥成拳頭放在胸前,微微蹙起的眉心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幫她撫平。
依舊蒼白的臉頰讓簡莫伊心底隱隱作痛,這次事情對亦淺造成的傷害太大了,而這一切他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帶亦淺上京,帶她走進這皇宮,這是他最痛恨自己的事情,倘若當初的那個決定,亦淺又怎麼會變得如此虛弱?她又怎麼會被傷的這麼重?
「莫兒,你在想什麼?」感受到身邊熟悉的氣息,亦淺從淺睡中醒來,看見的是沉思的簡莫伊。
簡莫伊聞聲回過神來,鳳目中殘留的自責不留痕跡的隱去,他不想讓亦淺為他擔心。
「亦兒,乖乖喝藥沒有?」簡莫伊彎下腰將亦淺攔腰抱起向床榻走去,將她輕放在了床榻之上,他不想讓她在躺椅上坐太久,因為躺椅太硬了坐久了她會覺得疲憊的。
「當然了,我是喝完藥才睡覺的。」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亦淺享受被他抱在懷中的感覺,喜歡他小心翼翼呵護自己的感覺,這種幸福讓她沉迷。
「中午吃的什麼?」現在簡莫伊對這個小女人已經太瞭解了,如果沒有人督促著她,她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放心吧,你特意叮囑御膳房做的那些東西我都有吃。」原本中午亦淺是想要不吃東西的,可是沒有在她身邊的簡莫伊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侍婢將午膳全部搬到了霞陽殿,而她只有一個選擇,就是認命的吃掉這些食物。
簡莫伊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只要亦淺能夠按時吃飯喝藥,他就會覺得擔憂少了一些,而他也盡量做到時刻守護在她的身邊,做到形影不離,將她照顧好,然後能夠早日離開皇宮,回到郡王城。
「緗兒今天一定好美吧?我都沒有機會去看一看。」亦淺想像著身著嫁衣的緗兒,她的內心其實是多麼希望能夠親自去看一看緗兒的婚禮,儘管她的夫君是炎藍澈瑾,她曾經致以深情的男子,可是她知道就算自己親自去了,她也不會覺得難過。
「嗯,很美,不過在我眼裡亦兒才是最美的。」簡莫伊不想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簡婧緗是他最愛的妹妹,可是亦淺是他最愛的女人,這兩者不矛盾卻也無法相比。
亦淺笑了起來,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簡莫伊是個霸道的流氓王爺,可是卻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也能做到如此淡定,但是不可置疑的是,她竟然愛這個流氓王爺愛的這麼深。
「莫兒,穿嫁衣的女人是最美的,我相信今天的緗兒沒有人能比她更美。」或許女人都是對自己的婚姻有著一個美好的嚮往,而婚紗注定也是女子一個特別的情懷,二十一世紀的婚紗所擁有的意義與這個年代的嫁衣是一樣的,是每個女人說不出的一種感情嚮往,也或者是她們對愛情一種情愫的寄托。
泛著光澤的銀眸此時沒有焦點,瞳孔裡面的世界太寬闊以至於簡莫伊無法看到盡頭,可是他卻能看到裡面的色彩,這就足夠了,因為他看到了亦淺心中所期待的,看到了亦淺心中所嚮往的。
而這些也是簡莫伊所賒欠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欠亦淺的是什麼,是一件華麗的嫁衣,是一場拜天地的儀式。
「亦兒,你要快些好起來,然後我們就回郡王城成親。」簡莫伊緊緊的抓住了亦淺的小手,直視著那雙已經有些呆滯的銀眸。
亦淺努力的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她想要知道剛才簡莫伊所說的話是真實的,而那雙鳳目裡的認真是無法偽裝的,她知道簡莫伊沒有騙她。
「好。」亦淺無法否認自己的內心,她期待一場婚禮,她期待一件嫁衣,而這樣的期待讓她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要那些儀式上的東西,可能在她的心裡這並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給自己的一個交代,也是她與簡莫伊兩人之間感情的一個見證。
眸中所閃爍著的光點讓簡莫伊知道他剛才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他並不是單單為了讓亦淺才做出的決定,因為在他的心中亦淺真的是這一生中所認定的那個女人,那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最正式的儀式,給她獨一無二的頭銜,而他也想要讓所有人知道,亦淺這個女人這一生只為他所有。
「喂!簡莫伊!」用完晚膳後,簡莫伊脫掉外衣準備去沐浴,可是卻被躺在床上的亦淺叫住了,他回過身帶著疑惑看向床上的女子。
看著充滿疑惑的簡莫伊,亦淺憤怒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若不是她的身體有些虛弱真的會向簡莫伊揮出拳頭。
「你要去做什麼?」亦淺明知故問。
「去洗澡啊。」簡莫伊如實回答,很快他臉上的疑惑轉變成了壞壞的笑容,輕佻唇角邪惡鬼魅的聲音響起,「難道亦兒是想和為夫洗鴛鴦浴?」
鴛鴦浴?
亦淺現在真的要抓狂了,面對如此邪惡的簡莫伊她真的覺得有些無語了,為什麼他的腦袋裡面會有這麼多邪惡的念頭,難道簡莫伊以為自己和他一樣這麼多花花腸子嗎?
「你過來。」亦淺坐起身對著簡莫伊勾了勾手指,而亦淺卻不知道她這個動作是多麼的充滿誘惑力。
絲質的紅色衣衫包裹著亦淺嬌柔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的鎖骨對於簡莫伊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散垂在身側的水銀色長髮順滑如她身上的絲綢,未施粉黛卻足以勾人魂魄的精緻面容,對著他勾動的纖細手指,無言的一切卻能夠一點點的吞噬著簡莫伊的心。
簡莫伊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出落到如此精緻的地步,無論是她的容貌還是她的身材,包括她的聲音和性格,只要是關於她自身的一切,似乎都美好的讓人無法置信那般。
「亦兒,你最近似乎變得越來越熱情了。」簡莫伊向床榻走去,他喜歡現在的亦兒,對他不再有絲毫的芥蒂之心,可以坦然的接受他濃烈的愛意,她羞澀的回應就是他最大的收穫。
亦淺看著慢慢向她靠近的男子,臉上依舊保持著最甜美的笑容,對於他口中的話語自然選擇了忽視,因為她有其他的目的。
含笑的簡莫伊彎腰就想要將半躺在床榻上的人兒抱在懷裡,可是事情全然不是他預料中的那樣,剛剛彎腰而下的他還未碰到亦淺的身體,脖頸就已經被她一把攬住了,不知她此時何處來的力氣竟然順勢將他拉倒在了床上。
「簡莫伊,老實的給我趴好了!」其實亦淺的力氣哪裡是簡莫伊的對手,剛剛趴在床上的簡莫伊欲要起身,可是卻遭到了亦淺的厲聲制止。
簡莫伊果真乖乖的趴在了床上,側著腦袋看向坐在旁邊的亦淺,他是在不知這個小丫頭要對自己做什麼。
「亦兒,你要做什麼?」那雙帶著威脅性質的銀眸果真是簡莫伊第一次看到,別有一番風味的誘惑。
「你說呢?」亦淺聽罷簡莫伊的詢問忍不住又反問了他一句,難道他還不打算如實告訴自己嗎?可是亦淺沒有再給簡莫伊回答的機會。
不等簡莫伊做出什麼反應,亦淺的手已經將他褻衣的帶子給解開了,而簡莫伊此時也知道亦淺是要做什麼了,可是他又怎麼會真的如亦淺所願呢?
「放手。」簡莫伊此時正緊緊的抓著亦淺解衣帶的兩隻小手。
「亦兒,你是不是已經做好準備了?」簡莫伊像是沒有聽到亦淺的話一般,手不僅沒有鬆開,還出口調戲著亦淺,可是這一次亦淺並沒有上他的當。
「簡莫伊,我再說最後一遍,放手。」亦淺的臉上沒有笑容,有的只是嚴肅。
可是即使如此簡莫伊仍舊不能選擇退步,他其實有一百個不情願與亦淺對立,對於亦淺的任何要求他都想要盡量去滿足,可是唯獨這一個要求他不能答應。
「亦兒,就算你已經做好了準備也要等為夫沐浴完才好的,難道你都不嫌為夫身上有汗臭味嗎?」早就做好準備的簡莫伊趁說話的空當早已離開了床榻,繫好衣帶鳳目含笑的看著床榻上的人兒,道:「亦兒,為夫現在去沐浴,你要乖乖等著啊。」
看著已經快要消失在屏風處的身影,亦淺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她緊咬著嘴唇似乎隨時都會流血一般,眼眶亦是紅腫,眼眸中閃爍著的光點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
「莫兒,傷口不能沾水的。」亦淺的聲音似乎不像是她發出來的一般,顫抖不止。
簡莫伊的腳步最終沒有再邁出去,他對亦淺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辨認出她的聲音,也能夠清楚的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她的心情,而現在他知道,他的小女人在傷心,在心痛,在流淚。
「傷口沾水會感染的,感染了會很麻煩的。」看著他靜止的身影,亦淺繼續道。
最終他還是無法讓自己無視亦淺的心情,簡莫伊轉過身來,眼前的她無力的坐在床榻上,散落在身邊的銀髮讓她看起來更加讓人憐惜,美麗的銀眸卻如同白兔一般紅腫著,被她緊咬的下唇已經泛著絲絲血跡,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簡莫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內心明明是那麼的希望他的亦兒能夠幸福,能夠遠離眼淚,可是這一次卻是他惹哭了她,讓她流出了眼淚,他剛才之所以拒絕她就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背後的傷,因為他知道亦兒看見會心疼的,可是即使沒有給她看,現在的她依舊哭了。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對不起,亦兒……對不起。」除了道歉簡莫伊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將輕輕啜泣的亦兒抱在懷中想要溫暖她,希望她能夠至此收起讓他心疼的眼淚。
「如果莫兒讓我幫你上藥我就不哭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其實亦淺現在真的好想罵簡莫伊是個大傻瓜,明明這件事情他沒有任何的錯,可是他看見自己哭泣就慌亂的不知所措,這樣笨笨的簡莫伊還是那個霸道的妖邪王爺嗎?
「好。」只要能讓他的亦兒開心,那讓他做什麼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