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二三章 驟變 文 / 曬星月

    毓慶宮正殿裡，太子呆呆地貯立在屋中央的宮燈之下（大福大貴123章節）。兩手舉著個紙條對著光亮處，看了良久，才傻傻地叫出聲：「小扣子（大福大貴第一二三章驟變內容）。」

    小扣子從外面跑進來，「奴才在。」

    太子把那紙條遞給他，聲音沙沙地道：「去查查這事。」

    小扣子打開紙條看了，嚇得臉色一變，立即把紙條湊到一盞宮燈下燒掉，渾身哆嗦著：「奴才這就去打聽。」

    太子環視四周，門窗外好，只有一面小窗開著，可他今晚一直對著這小窗站著，那紙條是怎麼啪地一聲飛進來落到書案上的呢？

    見鬼。白天的事已經夠讓人心神意亂，晚上又出這種怪事。

    什麼人，給他傳遞這樣的消息？

    若這消息是真的，那白天阿瑪說的，便是哄他的。

    走到屋外，怔怔地看著天上的繁星。他的心漸漸迷失。

    太子妃從後殿走出來，擔憂地看著他，傍晚回來後，他似乎情緒一直很惡劣。

    太子知道是她來了，動也不動，冷冷道：「回去！」

    太子妃打個顫，這聲音好寒冷，離他幾米定定地站著。

    太子猛然轉過身，虎目怒視，十分生氣。「你不走，我走。」幾步走回屋裡，呯地一下關上門。

    太子妃雙眼一潮，慢慢走到欄杆邊坐下。

    半刻鐘後，小扣子神色慌張飛步回來，太子妃上前攔著他，把他拖到轉角處。低聲問：「出什麼事？」

    毓慶宮裡太子最大，可是大小事務卻歸太子妃打理。尤其是金銀財物，各項進帳，全靠太子妃精打細算，小心進出（大福大貴第一二三章驟變內容）。小扣子不敢瞞著太子妃，將嘴附於她耳，悄悄細語。

    太子妃杏目張圓，表情驚愕，心裡卻是暗暗一喜，向小扣子揮揮手。示意他去。小扣子躬著身，從迴廊上快跑進太子屋裡。

    太子焦急地坐在紅木案前。聽得聲音，站起身問：「怎麼樣？」

    小扣子小心地關上門，上前稟報：「主子。那事真是那樣的。」

    「哈哈哈……」太子一陣狂笑，跌坐在地上。下午在清雲齋，皇阿瑪還說圓明圓的格格有問題，晚上就寵幸她了。

    「主子，你沒事吧？」小扣子的胖臉上掛滿擔憂。

    「有沒有詳細問清？」太子停止大笑，聲音酸楚。渾身顫慄。

    「聽說戌初的時候。皇上還是一個人在景仁宮讀書。可是到戌末時，錢格格突然捧著幅書畫來到景仁宮，說有事求見皇上。皇上宣了她進去。兩人在屋裡討論那書畫，不知怎麼地，後來屋裡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叫聲，接著就……」小扣子已經竭盡所能打聽到這些了。

    太子向他揮揮手，倒在地上的錦席上，「出去吧。」

    小扣子退到外屋，跪在在一邊，靠在牆上，閉上眼睛邊養神，邊留意主子的動靜。

    武英殿那邊傳來三更鐘聲。

    小扣子探頭往裡看了看，太子還躺著，一動也不動。想了想，爬進去，輕輕晃動太子的腳：「該準備上朝了。」

    太子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屋頂，一腳踢開小扣子，罵道：「別煩我。老子今天不上朝。」

    小扣子急了：「你不上朝看看，昨晚那事是不是真的？萬一那女子不是錢格格呢？」

    太子坐起身，嘴角抽了抽，冷笑道：「我看皇阿瑪怎麼給我交待（大福大貴第一二三章驟變內容）。」說罷倒在蓆子上，抓起旁邊的絲被，蒙頭大睡。

    小扣子搖搖頭，歎著氣，跪在一邊，盯著他，昨晚沒睡，眼睛直乏困，沒一會，就歪倒在一邊睡著過去。

    ***

    天剛濛濛亮。

    圓明圓北面外的農舍，院裡傳來劈柴聲，打水聲。

    姣嬌睜開眼，看屋外天還沒亮明，搖了搖四爺，「阿明，你今天去不去宮裡？」

    阿明含混道：「不去。」

    「不抓假格格了？」

    「抓。可是她那麼厲害，抓著又逃跑了的話，不是白忙？皇阿瑪希望太子能配合捉假格格的事。再睡會吧。」四爺一把拉著她，摟在懷裡，閉著眼，香噴噴地繼續睡覺。

    他嘴角掛著笑。偷懶原來這麼舒服。不僅可以不上朝，還可以睡懶覺，抱著心愛的女人，這樣睡著，真想永遠不要天亮。

    被他傳染，姣嬌也迷糊地睡起來。

    「四爺！咚咚……」果敢使力在外面打門。

    四爺和姣嬌，睡意朦朧地坐起來，發現外面天光大白，陽光美好。長長地打個哈欠，伸個大懶腰，四爺赤著上身，走到外面打開門，笑問：「什麼事呀，把咱家的門都快撤了。」

    「十萬火急呀。」答話的卻是張公公，愁眉苦臉地樣子。

    「張公公，這麼早，你不在宮裡伺候皇上早朝，來我這小院干咐？」四爺睡意醒了大半，端起桌上的半杯茶水，漱口，然後嘩地一下吐到屋外的一棵樹下（大福大貴123章節）。

    張公公給果敢做個手示，果敢退到一邊。

    「昨晚……」張公公臉的皺紋，一夜之間又深了許多，兩鬒的白髮變得更寬。

    四爺把杯子放在桌上，徹底醒過來，張公公這樣子很不尋常，「怎麼了？」

    張公公拉著他走到客廳右邊的耳房，悄聲道：「皇上把假格格給寵幸了，今天早朝都沒上。」

    四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下午還和皇阿瑪商量除假格格的事的。怎麼一夜之間就變了？窗外吹進一股涼風，不由打個噴嚏。

    姣嬌從裡屋出來，拿著件外衫，給她披上：「大清早也不穿個衣服。」

    張公公見到她，聽得這聲音，指著她嘴都張圓了，「果然有兩個錢姣嬌？」

    姣嬌頷首一笑，滿臉的胎記更紅。

    張公公揉了揉眼睛，雖然她臉上長丑了，可他認得這丫頭，這世上只有這麼個丫頭，身上長滿了福氣，只是她長得成熟了，身影綽約動人，只可惜臉給變壞了。

    「把昨晚的事細細給我說說。」四爺動作飛快扣好衣襟上的扣子。

    「見鬼呀。昨晚，假錢格格突然抱著幅書畫到景仁宮，說要求見皇上，要討教書畫上的事。皇上想她白日已經露了不少馬腳，還敢抱著書畫來叫陣，便宣了她進去，看她要使什麼招式。誰去，兩人討論那書畫，沒說多會，就攪到一起了。具體怎麼樣，當時皇上屋裡沒留別人。」張公公現在堅信，宮裡那個是假的，眼前這個是真的，急得額上直冒漢，擔心那來路不明的格格會弒君（大福大貴123章節）。

    「四爺，你快點找人想辦法。我得回宮去守著。」張公公抱著拂塵急匆匆離去。

    「這怪好厲害。我怕她會對皇阿瑪不利。」姣嬌皺緊眉頭。

    四爺坐在桌前，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臉色沉重，想了想，道：「我進宮去看看，一夜之間，假格格迷惑了皇阿瑪，可不是件小事。」

    「你小心。」

    四爺眉峰微蹙，大辮一甩，往外面走去。

    小蔡子已經作好早膳，見四爺走到院裡解下馬，叫著：「主子吃點東西再出去吧。」

    「你們照顧好夫人就是。」四爺牽著馬，出了院子，火速趕往皇宮。

    皇宮裡表面平靜，各個宮裡的主子都按捺不住，如坐針氈。一夜之間，被譽為賢淑端莊的錢格格成了皇上的妃子。

    四爺才到景仁門，便被阿珂叫到永和宮了。

    德妃坐在明殿裡，臉色肅白，但今日衣物穿得比平時明麗了一些，她本適合鮮亮的打扮，看著只有二十五六歲。

    「額娘。」

    四爺進來給她行個禮，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手，輕微地顫抖。

    「老十四受刺激了。你去看看他吧。」

    後殿同順齋，十四弟手上拿著箭，正滿院子地亂射，嚇得宮女太監拉抱頭鼠竄。

    「十四弟。」

    十四興著弓箭對著他，冷冷地道：「擋我者，死（大福大貴第一二三章驟變內容）。」

    「十四弟！！」

    四爺並不避開，切聲道：「你連四哥都不認識了？」

    「嗖」一箭往四爺頭上飛來。

    德妃在後邊驚恐大叫：「老四！」

    四爺雙手用力挾著飛來的鐵箭，上前奪下他手上的弓箭，拖著他進屋。

    「擋我者死！」十四弟不停地喃語。

    回到他屋裡，四爺用力一攘，把他放在張大椅上，厲聲道：「你這是發什麼瘋？」

    「哥。」十四弟被他一喝，似有清醒，認得他是四哥，撲進他懷裡，像孩子一樣哭起來。「為什麼，錢格格要玩弄我？為什麼，皇阿瑪還要納她為妃？」

    德妃見十四認得老四了，拍拍心口，真怕十四變瘋。眼濕濕地道：「本來這幾天老十四挺安靜，可是早上，突然聽說錢格格被立了妃，安在長春宮。他火急攻心，拿起箭就亂射。一夜之間，這宮裡上下，全都亂了。」

    「皇阿瑪乃萬金之軀，立個妃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額娘，你可得保持冷靜和理智。」四爺不敢和德妃說那格格是假的，恐怕說出來，老十四會更瘋。

    「四阿哥。張公公來了，說皇上宣你去景仁宮。」蘇本三急急地跑了進來。

    四爺道：「額娘，我先去景仁宮。」

    「你待會再回來一趟，跟我說說那邊的情況。」德妃先前去求見過皇上，被擋在門外。

    四爺點點頭，急步趕去景仁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