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藍瓶兒的,好喝的! 文 / 墨白焰
藍沐冉所住的房間就在樓宇拐角,有一扇窗子外面正是拐角迴廊,神色不善的男人從那邊轉出來時天雨閣閣主丘夢吵得正歡實,結果一眼就被那種森冷強勢的氣魄給壓沒了聲音(城主夫人有點帥169章節)。
「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被她給吃掉。」赫連靖揚沒好氣地抱肩,結果冷漠的自家兄長只是淡淡地掃了他身邊四肢不甚靈便的人一眼,轉身下了樓。
自尋死路。悲天憫人地短短歎息,剛才還跟人吵得熱火,轉眼間讓丘夢恨得牙癢癢的賀老闆就收了聲跟著下了樓梯,只留有些愣怔的半殘閣主直不楞登站在門前。
丘夢迷茫地看了一眼剛才那男人出來的方向——那邊有房間麼?他從哪裡出來的?
吱嘎一聲大門打開,雙手叉腰一看就知道是重新畫過妝的黃裙女子挑眉站在面前:「吵吵吵,大白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哦……」依舊帶著癡呆狀的天雨閣閣主下意識答道,直到走進屋內才一頭冷汗咧了咧嘴——大白天睡什麼覺?(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六十九章藍瓶兒的,好喝的!內容)!
藍沐冉潑婦似的抱著肩膀斜眼打量眼前的男人,早上被赫連靖鴻幾珠子敲折的四肢關節似乎接上了,紅腫還在但完全不妨礙動作,看來這淮江的骨科醫生有兩下子。
「早上的事純屬意外,大概是有敵對的人暗中使壞,不知道可有嚇到平兒姑娘?」
「沒。」
丘夢長出口氣,坐在桌前凳子上刻意亮出手腕:「幸好我丘家代代修習移骨之術,關鍵時刻躲開了重要位置,不然此刻只能躺在床上見平兒姑娘來。」
「我寧願你躺床上。」藍沐冉不經大腦來了一句,說完才發現。臥槽,歧義了!抬頭,果然那雙雖然也很長很迷離但是就沒任何電力的眼睛正笑意吟吟望過來,浪蕩樣兒恨不得上前把他眼珠子摳出來扔地上踩兩腳再放回去。
早上從樓上摔下來並被玉珠擊中時,丘夢就已經發現有人在暗中襲擊,只是他沒想到會是因為眼前其貌不揚行為怪異的青樓新丁,還以為有人尋仇報復。被金嘯月送到醫館簡單查看過並無大礙後,二人簡單吃了頓飯喝點兒小酒。一個奔花青絲而去,一個,奔著還沒吃到手的新物而來。
「平兒姑娘可會些小曲?」
「不會。」
「那……絲絃管竹呢?」
「不會。」
「既然不通樂理,那定然是擅長舞文弄墨吟些風花雪月了,確是比小曲彈唱要高雅(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六十九章藍瓶兒的,好喝的!內容)。」
「都不會。」
藍沐冉大大咧咧搔頭,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赫連靖鴻喜歡簡短說話,真爽。尤其是面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傢伙時——慢著,難道說自己在他心裡也是想要一巴掌拍死的貨?!
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垮塌。
丘夢哪知道房中兩人心思各異,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觸痛了身無長技的新人,立馬起身顛顛兒走到鵝黃身影旁邊,兩隻手賊不老實地落在瘦削的肩頭:「想來是平兒太過自謙了。無妨,那些東西我也不是很喜歡。江湖中人本不該沉迷於聲色犬馬花前月下,好男兒當配吳鉤走江山……」
江湖中人不該是舞刀弄槍沒事照自己腦袋胳膊拍板磚練體格兒才對麼,閒的上青樓來湊什麼熱鬧?藍沐冉厭惡地往旁邊一躲遠離那兩隻早該撅折的狗爪子,她家男人說了,不喜歡她被人騷擾。
畫的濃重的眉梢一沉,親手畫的渣妝隨著臉上肌肉微動辟里啪啦往下落,沒說幾句話就掉了滿地脂粉,怪的是丘夢也不在意。瞎了似的繼續往身前湊合。實在躲不過,藍沐冉手一伸正好摁在人模狗樣的「江湖中人」腦門上,連連翻了十八大白眼:「大白天的想幹什麼?」
「呵,青樓之中還分日夜?」
一句話把藍沐冉噎了個半死。
其實她一直拿不準丘夢的態度,看起來這個人沒邊沒沿色字當頭。武功也是平平爛爛,好爭強鬥勝。好顯擺得瑟,但是在藍沐冉看來這是標準的扮豬吃老虎。
丘夢。絕對不像外表看起來這麼簡單。
被明確表示拒絕的天雨閣閣主並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走回桌邊,帶著老繭的手規律地敲擊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看看,同樣一個動作人家城主大人做出來就帥氣非常,這就是差距啊差距(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六十九章藍瓶兒的,好喝的!內容)!
「平兒姑娘來自何處?」丘夢兩隻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與昨晚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完全不見。
嘖,開始套話了,看來扮豬者就快要揭開面具。藍沐冉也不著急,緊貼著房間一角保持著最遠距離,悠閒地靠在牆上:「來自我的家鄉啊。」
「家鄉是指……」
「大淵。」
敲擊的手指驀地停下,散漫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緊逼:「看來平兒姑娘似乎不想說太多關於自己的事。」
「沒啊,我是懶得說,如果你能付得起一字千金,讓我說上一天一夜都成。」
論起扯淡插科打諢誰能是藍沐冉對手?選擇旁敲側擊語言刺探,簡直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蓋茨身邊談軟件。
外面天色越來越暗,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全黑了,兩個人都是滴水不漏不肯瀉出半點秘密,七等八耗精疲力盡,一整涼茶水滋滋全進了肚。最終,還是丘夢熬不住了。
「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有那位賀老闆做靠山,就算是流民你也不必到青樓之中尋求活路。再說以你的姿色才情,若非特許根本不可能成為瀚墨朝歌的姑娘,你到底是誰,藍平兒?」
小爺還是特喵的藍瓶的好喝的呢!
藍沐冉歪著腦袋不急不惱,齜起的一排小白牙愈發顯得花成一團的妝容詭異恐怖:「丘閣主覺得我是誰呢?賀老闆的小蜜二奶老相好,還是你哪位仇家花大價錢派來行刺的高級殺手?」
「都不是。」丘夢搖頭,「今早我抱你的時候發現你根本就不懂任何武功,想要殺我的人多得是卻沒有蠢到找一個普通女人來對付我的,就算是美人計也該找花姑娘那般角色女子才行,怎會派你這種其貌不揚的前來?至於那位賀老闆,他的身份不一般,但你們二人的交談時的眼神很容易看出絕非眷侶關係,正因如此,我才很好奇你的來歷(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六十九章藍瓶兒的,好喝的!內容)。」
分析得條條是道,而且眼力也不錯,果然不是個草包色狼窩囊蛋蛋,看來想要繼續進行計劃必須過了他這關才行。
「憑這些已知消息推測,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人?」
丘夢晃悠到藍沐冉身邊沉吟片刻,一隻手擦著白皙耳垂挑起幾率髮絲放在鼻前,冷得藍沐冉心裡大呼變態。
這動作是電影裡那些馬上要被幹掉的反派小boss最喜歡做的,注定這位天雨閣閣主成不了大器,沒有主角兒范兒啊!要說主角果然還是她家男人,剛剛英勇告白冷著臉離去的城主大人。
略微走神的功夫,被鄙視遠遠不如赫連靖鴻好看的那隻手忽地纏上了僵硬如柴火棍的小蠻腰,藍沐冉差點條件反射一巴掌扇過去,幸好及時忍住。
「丘閣主,我這腰可被某人詛咒了,誰摟誰懷孕。」冷眼瞅著不懷好意的臉,藍沐冉表情黑化。
想吃女流氓豆腐要付出很大代價,而且能吃到的人必須是女流氓欽點的,很顯然丘夢不在可選範圍之內。
怎麼說也在江湖上混了許久且擁有自己的門派,丘夢並不畏懼這種毫無力量的威脅,反而收緊了胳膊,眼中笑意森然:「敢深入青樓圖謀不軌,你就沒想過會有被吃掉的一天?不諳武功還闖到龍潭虎穴,藍平兒,你未免太小瞧淮江煙花之地的可怕。」
煙花之地最可怕的是女人卸妝之後。
男人好像都覺得壓著女人就會有成就感或者勝利感是麼?問話就問話,幹什麼老是動手動腳摟摟抱抱的?藍沐冉最厭惡就是電視劇裡那些狗血的劇情,卻沒想到原來真是這樣,而且她還給自己下套深陷其中(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六十九章藍瓶兒的,好喝的!內容)。
「你,是三皇子南肅的人吧?」
啊?
藍沐冉瞬間癡呆。
想過千百種被拆穿的可能,對丘夢扮豬吃老虎深藏不露的智商也百倍小心,沒想到居然得到這麼個啼笑皆非的結果。
他居然以為,她是南肅派來的人。
娘的不幹掉南肅的人就已經算是觀音菩薩過壽大赦天下了她怎麼可能是那個變態殺人兇手派來的人?!
匡噹一聲,剛才還裝柔弱的黃衣小妓剎那暴走,力量大的直接把丘夢推開好遠直接撞到牆上,唬得混跡武林已久的老江湖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才南肅呢你全家都南肅你全小區都是特喵的南肅的男寵!
藍沐冉呼哧呼哧往死裡瞪眼睛,瞪得發酸發脹了才猛然想到,也許丘夢的誤會反倒是她繼續計劃的最有利跳板,畢竟淮江異動的各門派與南肅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繫,牽一髮而動全身,能趁機弄清楚裡面的關係,要比出口惡氣更為重要。
深呼吸,冷靜,冷靜。
她是藍沐冉,是鬼公子,是涼城智囊團玄竹館的副館主,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
大局。
哎了我去你妹兒的大局啊!
嗷嗚一聲,角落木架上巨大的花瓶被暴躁的女流氓高高舉起,嗖地往對面目瞪口呆的丘夢頭上砸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