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0：七歲相識 文 / 佐安

    一直站在旁邊的末霜兒走了過去。她牽起她的小手說道：「寶兒，乖，聽話，早些上床睡覺。瞧，外面天都黑了，不可再四處亂跑。明日再玩，知道麼？」

    「娘親，寶兒知道了。寶兒會乖乖上床睡覺地。不會再偷跑出去貪玩了。娘親，你且回去歇息吧。」

    「嗯。寶兒今年已七歲，已經獨立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了。說明已不再是一個小孩了。再長幾歲，娘親就賜你齋房，再分配一些奴才和婢女與你，讓你獨自領家。那個時候，娘親可就不用這樣每天都跟隨著你了。」

    「娘親，那你現在就賜於我齋房吧。」

    「為什麼？」

    「那樣，娘親就不用每天都跟隨於我了。寶兒就自由了。」

    「小小年紀怎知什麼是自由？你現在年紀還尚小。萬不可賜於齋房。等你再長幾歲再說吧。現在就與娘親同住西宮。有娘親每日照看著你，有何不好？」

    聽此，趙寶兒撅起了小嘴。

    「好了，快上床睡覺吧。寶兒乖……」末霜兒把趙寶兒抱上床，放進被窩。扯著被子把她蓋得嚴嚴實實地，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面。末霜兒低頭去吻了她的額頭。「乖，娘親走了啊！」

    「嗯！」趙寶兒點點頭。

    末霜兒轉身走出了房間。隨後，兩旁的丫鬟們也退出了房間。把門一關，只剩下趙寶兒一個人在房間裡了。

    她翻了一個身，就呼呼地睡著了。

    那一晚，她第一次進入那個夢境！

    在夢中，她來到一個很寬廣的地方。

    四處全是碧綠的青草。四周望，全是綠悠悠的一片。青草上面零星地開著幾朵黃色的小花。點綴在綠草上，是那麼地完美無暇。再抬頭望望天空，一朵朵白雲慢忽忽地飄著，像一隻隻軟綿綿的糕羊，一覽無餘！如此地開闊，如此地愜意！

    蝴蝶漫天飛舞，竟圍成一個圈，來到趙寶兒的身邊飛來飛去。花花綠綠地，迷失了她的雙眼。像是踏入了某個仙境，峰迴路轉！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多蝴蝶？」趙寶兒凝視著周圍的蝴蝶，雙目發呆。

    她朝前踏了一步，想要抓住前面那只蝴蝶。蝴蝶卻沒有抓住。踏在青青地小草上，卻讓她感覺甚是酥軟。

    也不管這是什麼地方了。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懷著兒童調皮的心，朝前跑去，追逐著四周漫天飛舞的各色各樣的蝴蝶。露出「呵呵呵」地笑聲。

    天空下，碧草上，趙寶兒追逐著蝴蝶，不亦樂乎。

    這樣的笑聲，持續了好些時間。忽，那群蝴蝶排成一個隊，圍成一個圈。在天空中盤旋一圈後，就飛出了這片草地。

    「咦？你們不要跑啊，你們跑了，我可不好玩了……」趙寶兒朝著那群蝴蝶大喊著。可是那群蝴蝶並沒有回來，而是徑直消失在了天空中。

    「哼！」趙寶兒氣呼呼地「哼」道。爾後甩甩長袖朝前走去。

    朝前走了約二十步，竟看到一個池塘。池塘裡全是長得高高地蓮葉。一朵朵美麗的蓮花從中而開，說不出的一種高貴和雅氣。

    更奇怪地是，居然有一個小男孩坐在池塘邊，光著腳丫在玩水。他背對著她，並不知她站在其身後。從背影看來，這小男孩還算乾淨，因他穿的衣服並不簡陋，也不髒。

    趙寶兒走了過去。

    「喂，你是誰呀？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玩水呢？你不怕你娘親四處尋你嗎？」趙寶兒站在小男孩身後，嘟嘟小嘴說道。

    小男孩回過了頭。一回頭的瞬間，卻讓趙寶兒驚住了。雖說只有七歲，可是美和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絕美與絕丑亦能分辨。眼前的這個小男孩竟是絕美。美得天衣無縫。宮裡沒一個太監和奴才有他長得俊美。那些皇子們亦沒有一個能與之攀比。如此一美男，不得不讓趙寶兒覺得他本非人類，而屬一人妖。只有人妖才能生得如此妙不可言。

    「你是在說我嗎？」小男孩回過頭看著她問道。

    「是，是，是啊……」趙寶兒驚得已經不能說出話了，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不怕，我娘親不會尋我的。」小男孩古銅色的眼睛泛起一絲善意。讓人覺得他並非一壞人。見此眼神，趙寶兒的心才放鬆了點點。

    「你娘親怎會不尋你呢？難道她不擔心你嗎？」趙寶兒繼續問道。

    「我沒有娘親。亦沒有爹爹。他們都早已經死了。」小男孩很鎮定地說道。說話間竟沒有一點傷心的痕跡。似乎這一切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這卻讓趙寶兒驚訝了。

    「你沒有娘親？亦沒有爹爹？那是誰養著你呢？」

    「沒有人養，我自己養自己。」

    「你怎麼自己養自己啊？你這麼小，怎麼養自己啊？」

    「很簡單，我種了一池塘的蓮藕。待它成熟了，就會有人來挖。他們就會付給我金幣。我就有錢了。」

    「可是這是大人的事，不是小孩子的事。你看起來這麼小。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情來呢？」

    「你不相信？」

    「不相信。」趙寶兒搖搖頭。

    「不相信算了。」說完，小男孩就不再理她。玩起自己的小腳丫來。

    站了許久，小男孩也並無回頭理她。趙寶兒又不捨得離開。小孩子都喜歡玩水。何況，趙寶兒自幼在宮裡長大，四周總是圍著一大圈的宮女和太監。他們又怎麼會讓她去碰水呢？好不容易這次有機會了，她可不想錯過。於是她走上前，坐在小男孩旁邊的一塊小石頭上。

    「我也要玩水。」說著，她把鞋子脫去，把兩隻小腳丫放進了水中。「嘻嘻嘻」她開心地笑起來。她側過頭，看著他也正看著她。「嘻嘻」他們兩人都笑了起來。

    池塘中，倒影著他們的笑臉。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那池塘裡的水被他們挑得老高老高，濺在天空中，形成一朵一朵地水花，甚是漂亮。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男孩側過頭問她。

    「我叫趙寶兒。是當朝的大公主。你沒有聽說過麼？」

    「沒有聽說過。」小男孩搖搖頭。

    「奴才們都叫我寶兒公主，或者大公主。你以後就叫我寶兒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你就叫我流流吧。」

    「流流？」

    「嗯。流水的流。」

    「流流，你長得真好看。比宮裡的那些太監皇子們都要長得好看千倍萬倍。不如你進宮伺候於我吧。總比你一個人在這裡種蓮藕強。在宮裡，不愁吃，不愁穿，有我罩著你，你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沒有人敢欺負於你。」

    「寶兒，我不去。」

    「為什麼？」

    「你看，我這裡多美麗啊！有一覽無遺的天空。有蔓延千里的碧草。還有美麗的蝴蝶驅憂。這些，都是宮裡所沒有的。這個地方，是最美麗的。我不想離開這裡。」

    「哦。」回頭望一望，再抬頭望一望。流流說得確實沒錯。這個地方雖沒有皇宮裡的人造珠玉雕花，沒有皇宮裡的翡翠寶石鋪地，沒有任何一點皇宮的豪華和錦氣。可是它卻是大自然所造的最美麗的風光。這又豈能是那皇宮所能攀比的？人類再巧奪天工，也比不上大自然的順天成景！「流流，你多大了？」

    「我七歲。」

    「我也七歲。我們倆一樣大。」兩個人相視而笑。

    「寶兒，我帶你去我家玩玩怎樣？」

    「你家？」

    「嗯。就在前面不遠處。」

    「好吧。我還從來沒有去別人家做個客。可是你不能告訴我娘親哦。不然她會罵我的。我家的家教管得很嚴。」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們的。」

    於是，兩個人把小腳丫從池塘裡抬起來，穿上小童鞋就朝前面跑去。

    手牽著手，像一對很要好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