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3：菩提樹 文 / 佐安
大牢裡，趙寶兒和慕容絲琦安靜地坐在角落裡。在這個夜裡，他們誰也睡不著。大牢裡四處點著燈火，致使四處看起來有一種忽暗忽明之感！牢裡十分安靜。牢兵們都去休息去了。而其它房間裡的犯人都睡著了。
只有他們兩個還坐在角落裡，看著牢柱發呆。
「寶兒，你唱一首歌給我聽吧！」慕容絲琦說道。
「你想聽什麼歌？」
「我想聽你小時候唱的『菩提樹』。」
「好啊。」
於是小小的牢房裡，她小聲地唱起了歌謠。
《菩提樹》
我只是一棵菩提樹，不懂憂愁。
站看人世間多少事，蒼涼了多少心。
我只是一棵菩提樹，不懂快樂。
縱然他站在我身邊，我一生都不能看他一眼。
情又何，愛又何，恨又何，怨又何？
縱然你在我身邊哭了多少次，我也寧靜如水。
命中注定無緣，無緣也是緣……
看著你在我身邊老去，我冰如殘顏。
我是一棵菩提樹，駐立在那兒，靜靜地，永遠不動。
任風吹，任雨打，我笑看人世間，多少煩憂……
多少人哭著笑了，多少人笑著哭了，悲歡離合，喜怒憂傷……
多少事情不由你，多少事情不由我。
不是沒有情，不是沒有愛，不是不知道快樂，不是不知道悲傷。
而是命中注定，你我無緣，無緣也是緣。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菩提樹。菩提樹，一心向佛緣，苦修成正果。
心如寧靜水，靜看人世間。
度多少繁華，散多少雲煙。
我成了至高無上的菩提樹，眾生在我面前祈禱跪拜。
多少人哭著說，我與他分開了，我與他無緣……
聽著這些絮語。我也淚流滿面。
我是一棵菩提樹。曾經也有愛。
只是此生無緣，無緣也是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
「此生無緣，無緣也是緣……」她唱完歌之後。他感歎道。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她也念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繼她說完，他又接著說道。爾後，兩人都相視而笑。
「其實，人世間呢，有許多的事情。都不必要去執著地追求。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看著搖曳的燈火，她說道。
「是呀。有的時候命運也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你說它不存在，它又偏偏存在。你說它存在，它又偏偏不存在。還不如靜靜地坐著，一切順其自然。」
「難怪你每次都說『讓它順其自然』。原來如此啊！」
「現在知道了吧？」
「嗯！」她點點頭。「哎，我困了。既然一切都要順其自然，那咱們現在還是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吧。養足了精神，才能快活地過明天。」
「有道理。」
她站起身，走到小牢房角落裡的一張木床旁，扒開上面的灰塵就躺了上去。「還好，有一張小木床。要不然，就只能睡地上了。睡在地上可危險了，會有老鼠來咬你的。」
慕容絲琦聽之，笑了。亦走了過去。「不介意我也睡這上面吧？」
她盯著燈火搖曳中的他，頓時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笑著應道：「不介意。」爾後，給他騰出了一個位置。
他輕輕地躺了下去，輕輕地側過身看著她。「寶，你說，如果世間沒有這麼多事牽絆著你，你會願意與我一起去隱居於江湖，過平淡如水的日子嗎？」
「我願意。」此刻，她答得很直接，並不像從前。
「你以前從來都不回答我的。」
「人都是在慢慢改變的。以前我覺得，你就是我的哥哥。你對我的好是天經地意地。後來我知道了，其實你並不是我的哥哥。你的一切，你所做的所有事，都在慢慢地感化著我。讓我一點一滴地知道，你對我的好，是一種愛。有這麼愛我的一個人，不論是哥哥也好，愛人也好，與他在一起都是快樂的。我嚮往那種平淡隱居的生活，嚮往有一個像你這樣愛著我的人在一起！」說著，她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我知道你現在不能去過這種生活。但我可以等。等到世事太平的那一天。如果你累了，請回頭，我永遠站在你背後，是你不變的港灣。」
聽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絲琦哥哥，謝謝你，這麼無私地愛著我。」
「我答應你，等世事太平，我就與你一起隱居山林，過平淡無憂的生活。」她從懷裡摸出一封信。將之展開。「你看，這只羽毛還在。」她將信裡的那只鸚鵡的羽毛拿了出來，五顏六色，甚是漂亮。
「此處有我，終有情。情深處，永不滅。即相遙，心相近，心中有你。」慕容絲琦念著這句話。
聽著他念這句話，她綻開了笑顏。「其實，人的一輩子追求的是什麼？不就是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平淡的生活嗎？以前我的夢裡老是出現一個人。我一直將他視為我生命中要尋找的人。可是後來，那個夢消失了。我是一個執著的人，我到現在，都還在尋找。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絲琦，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出現了這個人，我會不顧一切地去追尋於他的。如果真有那天，你會介意嗎？」
「不會。我會為你高興。我仍然會站在你的身後，做你不變的港灣。」
「謝謝你！」
他將她摟在懷裡，緊緊地摟著。
這一覺，儘管在大牢裡，可是她卻睡得十分安穩。
第二日醒來時，她仍然在他的懷裡。
她轉動著眼睛珠子，看了周圍的一切。不錯，她就是在他的懷裡。怎麼會這樣？昨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會在絲琦哥哥的懷裡？
她將他輕輕地推開。從木床上坐了起來。這時，他亦醒了過來。
「絲琦哥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你的懷裡？我感覺昨晚好像頭一直昏昏沉沉。然後說了許多的話，然後就睡著了。絲琦哥哥，我對你說了些什麼？」她感覺一切好像都很模糊。
他也坐了起來。然後看著她笑了。「你仔細想想，你會想起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