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她的意思 文 / 佐安

    這日，金豬又從深山裡狩獵回來。他將手中花拿到她眼前來晃了一圈。「你看，我今天採了什麼花回來。我今天在深山裡看到一簇的黃菊花。那周圍的空氣都散著菊香。我就採了一些回來。呆會兒用一些給你沐浴用。再插一束在你的房間。」說畢，就將背簍放下。爾後將手中的一小株黃菊花插在了她的頭上。他抱手呵呵地笑了起來。

    她本不想理他，不料，他這般胡鬧。將頭上的菊花摘下來，回過頭看著他。眼神裡並無太多的情感。她將那株菊花塞回他手裡。

    「你不要胡鬧好不好？」爾後起身朝另一處空地走去。他將花捏在了手裡，看著她的背影，他也很落寞。不過，他立馬露出了微笑。拿了菊花到她房間將原來那束花換掉了。從窗戶口看出去，仍然看著她站立在那裡的背影。

    他又朝她走了過去。

    「不要生氣啦。我覺得你戴那菊花好看，插你頭上，就是讓你更漂亮一些。」他微笑地說道。每次她生氣，他都會哄她。

    她回過頭看著他。「好看？這張臉，無論戴什麼花，都是一張鬼臉。走出去都會將人嚇住的。你何必拿一朵花插在我頭上來諷刺我呢？」她憤恨地盯著他，覺得他剛才的行為就是一種諷刺。然而金豬並沒有這個意思。他是真的覺得戴在她的頭上好看。他看著她生氣的臉，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也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其實她知道大色鬼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她卻控制不了這樣想。這張臉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所有的自信和勇氣都沒了。所以，才會輕易地就受傷。他當然也瞭解她這樣的狀態。所以他從來都不責怪她。

    「對不起啊！」過了好一會兒，她方才說道。

    「沒，沒事的。」他微笑著搖搖頭。她抬眸再度看向他。突然覺得有的事情需要作個了結了。他這樣一直呆在自己身邊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他還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夠耽誤他的前程。

    「大色鬼……」她小聲地喚他的名字。

    「怎麼啦？」他亦雙眸盯著她。她的一顏一色都觀察在他的眼裡。

    「你。你還是走吧。不必為了我。一直呆在這深山裡面。我的面容已經這樣了。這一輩子，可能我都不會再走出這片山林了。而你不一樣。你需要逍遙快活地生活。為了我，你已經在這裡呆了兩三個月了。作為朋友，你也盡到了責任。所以，你不必再為了我。再委屈自己呆在這個地方。」說畢。她雙眸水汪汪地看著他。雖然知道，他如果走了，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如果這樣，自己肯定會害怕。但是人總不能為了自己。就把別人的幸福犧牲掉吧？所以，她還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金豬當然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你，是要永遠呆在這深山裡面了是嗎？」

    「嗯！」她點頭。

    「就為了你這張臉？」他問道。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她卻靜默了。真的只是為了這張臉嗎？不。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她都不想再面對了。她是在逃避，逃避一切。而這張臉毀了，卻成為了逃避一切的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逃避這個世界。

    見她不吭聲，他也不再問。他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這一舉動，卻讓她驚了一跳，忙後退了兩步。

    「你放心吧。如果你真願意在這裡面呆一輩子，我願意陪你。」說畢，他雙眸望向了她，眼眸裡全是真誠，毫無半點虛情假意。

    她忙掙脫下他的雙手，心裡全是不安。「我已經說了，你不必為了我，在這裡委屈自己。我和你不一樣，我對萬事萬物都不再有渴望。而你，萬事萬物都在等著你去為它們創造奇跡。你不能夠在這裡浪費你的人生。」

    「我不覺得委屈，也不覺得這是浪費人生。相反，我覺得很開心。在這片深山老林裡，只有咱們兩人。這是屬於咱們的二人世界。再沒有比這更讓我開心的事情了。」他走上前，來到了她的面前，將她的下頜抬起，讓她正視他的眼眸。「寶氣，我想告訴你，不管你變成何種容貌，在我的心裡，你都是最美的。」

    她側過頭，看向了另一處。「你是在同情我是嗎？以我這個面貌，就算送人，也沒有人要。雖然這樣，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並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他又轉到了她面前，「我沒有同情你。我是真心的。如果你真的怕，嫁不出去，沒有人要你了，我願意，我願意娶你。並且，我一輩子都會像現在這般對你好。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聽了他這番話，她的眼睛裡含滿眼淚。這樣一份情，叫她作何拒絕？可是又怎麼能接受？她拭去眼角流出的滴淚，轉到了另一旁。

    「不必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嫁人，至少現在不想。謝謝你對我這般好。其實，我不值得你這般對我。因為，因為在這之前，我有過一個男人。我深愛著他，他也深愛著我。直到現在，這份愛都沒有改變。所以，咱們……」她低下了頭，眼淚卻不停地溢出來。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之前的事。我只在乎現在。你既然不想再出去，就說明你也不想再見到他了。既然這樣，那麼我就有機會。我不會勉強你。我只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如果你一輩子都不出這片山林，那我就會一輩子在這片山林裡陪著你。如果你有一天想嫁人了，我隨時準備好娶你。」

    他的話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卻都深深地感動了她。有一個人能夠這般待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她的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流。既是感動，又是傷心。淚如泉湧，無法阻擋。

    哭了好一會兒，她才轉身跑進了屋子。看著她的背影，他也一陣感觸！

    在後來的日子，他們依然如同之前般生活。金豬沒有離開她。他說了他要永遠陪伴她。雖然她暫時無法對他回報什麼，但這卻讓她安了心。至少心裡不再擔心和害怕有一天，自己會是一個人。在一個深山老林裡，如果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生活，這又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她能堅持下去嗎？不，一切她都不敢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