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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親事 文 / 碎竹葉

    藍雨停頓了一下,緩和道:「穗兒,這段時間我心情不好,有些話也許偏激了,但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情管別人的閒事,你跟我時間也夠久了,你最近早出晚歸的,眉眼含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女孩大了的確該為自己打算一下,合適的話我把賣身契給你,你找個好人家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吧。」

    穗兒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卻沒想到小姐早看在眼裡,心裡一緊張就不知如何解釋,結結巴巴道:「小姐,我,我只是……」

    穗兒說不下去,藍雨淡然道:「女孩子大了總要嫁人的,你沒有父母可操心,當然是要自己找的,這不是什麼丟人事,無需害羞,主僕一場,若對方真的是個好人,那麼就別錯過。」

    穗兒低頭喃喃道:「小姐是要趕穗兒走麼?」

    藍雨走到葡萄架下坐下後,微微一笑道:「當初你跟著我不就是為了自由身,找個好人家嫁人生子,讓後代不在為奴為婢麼?如今改主意了?我知道你感激我,只是你真的不需要刻意報答,人生的路那麼長,興許幾十年後,我落了難,你又富貴了,那時候再談報恩之事不是更好。」

    穗兒不明白小姐為什麼有事沒事就喜歡擔心將來,急忙道:「小姐是好人,老天一定會保佑小姐一生平安的。」

    若真是冥冥中有什麼天意,她前生也沒有做過壞事,還不是橫死街頭,今生連人都做不了,藍雨歎息道:「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穗兒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告訴我,你的心上人是誰,主僕一場,我不想你被人騙了。」

    穗兒紅著臉。用蚊子一樣細小的聲音道:「是強子。」

    強子,藍雨想了半天才想起經常跟在周哥身邊的衙役,小伙子模樣周正,又是公門中人,用現代的話來說有個鐵飯碗,倒是配得過。

    於是藍雨笑道:「周哥為人熱心,強子跟走哥周得近想必也不是偷奸耍滑之人,這樁親事很不錯,趕明兒我就找人給你們撮合一下。」

    穗兒扭捏道:「穗兒還想多伺候小姐一段時間,這事不急。」

    藍雨歎息道:「穗兒,我真不想傷你的心,可是說實話,你雖然很能幫我做,活,可我真的不需要丫鬟,現在有紅柳在……你對我來說是一個負擔,若真的想報答我,就請選擇我需要的報答的方式,我希望你以後過得好,在能力範圍之內幫助一下有需要的人,這就夠了。」

    穗兒沉默不語,藍雨讓她一個人好好想想清楚,明日再回答她,若是沒有準備好要跟著強子,就不要匆忙下決定,如果已經打定主意,就宜早不宜遲,盡快把喜事辦了,成親以後願意的話還是可以來鋪子幫忙。

    穗兒畢竟不是個死腦筋的人,一夜未眠以後紅著眼睛找到藍雨,說是想通了,一切全憑小姐做主。

    打鐵趁熱,穗兒一點頭,藍雨就親自去找周哥商量,她對古代婚嫁是一竅不通,得有個人指點一下。

    周哥很意外看到藍雨上門,待藍雨說明來意以後,周哥樂呵呵的道,怪不得強子這陣子總是傻笑呢,原來是走了桃花運,難得又遇上一個善心的主子,願意放奴婢自由,他作為強子的好兄弟,好同僚,自然也要出一份力,婚嫁瑣事就不勞煩藍雨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費心了,他一定發動衙門裡的兄弟和街坊幫忙,務必把喜事辦得紅紅火火,熱熱鬧鬧。

    沒過兩日就有一姓徐的媒婆上門,巧舌如簧的說了一大堆,其實主要目的只有一個互換庚帖,只那媒婆進門後,交談了幾句,打量了一下四周,在心裡暗暗盤算起來。

    這位小姐倒是給街坊傳言不太一樣,當初雲姑跟虎姑對罵的時候之事傳得街知巷聞,都說是這小姐出錢請的虎姑,至此以後以撒潑聞名的雲姑一路倒霉,氣勢弱了下去成了被丈夫隨意打罵的小媳婦,鄰里都說這這小姐外表柔弱,卻是極心計有手段,她們做媒婆的一向留意周圍未婚姑娘,偶爾交流意見,一致得出,這小姐婚配不易,娶妻求賢有高堂健在的的誰敢娶,條件差的,這小姐也沒有必要屈就。

    如果看來這小姐倒不是不講理之人,肯為一個小丫頭如此大費周章,心地想必也不錯,流言誇大了,她們做媒婆的眼光都很毒,掃一眼就知道這小姐家底很厚,為人大方,若是能為她尋得良緣,想必謝媒禮定不會少。

    盤算過後,徐媒婆除了略略問了幾句穗兒的情況後,話頭就一直繞著藍雨轉,話裡話外都是打聽藍雨的年齡,家庭狀況,還有什麼親戚等等。

    開始藍雨不以為意,以為媒人的通病,喜歡問長問短到處打探,後來隱隱覺得不對勁,便淡淡道:「多謝徐大嫂了,這穗兒的親事就拜託大嫂了,若是沒有其他事,藍雨就不耽誤大嫂了。」

    話中隱隱有送客的意思,能做媒婆的就不是不知所謂的愚婦,徐媒婆想著這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便就勢告辭,說是要趕緊拿著穗兒的庚帖去觀音廟前合一合。

    送走徐媒婆後,已近中午,藍雨讓穗兒忙她自己的事,找強子商量親事細節去了,家裡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今天只能她做飯了。

    簡單做了兩菜一湯,叫紅柳出來的時候,紅柳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厭惡道:「你做的?真差勁,看著就沒胃口了。」

    藍雨自顧自的拿起碗筷道:「穗兒不在,我就這水平,有的吃就不錯了,要不你來做,我保證不挑剔。」

    紅柳只得也坐下,吃了兩口後,不滿道:「這也太難吃了,以後該不會都是你做飯吧?」

    能挑剔吃的了,想必心情不錯,藍雨打趣:「你不是不喜歡穗兒,如今人家要嫁人了,以後恐怕你也就只能吃這個了吧,早今日何必當初,要不是你發脾氣,我還不想那麼早打發穗兒嫁人呢。」

    紅柳嘲諷道:「你做飯用的柴米油鹽難道非得是跟喜歡的人買的?一事歸一事,很多大戶人家對下人有打又罵,非常厭惡,還不是照樣用。」

    歪理還真不少,藍雨不想辯直接問道:「那你以後想怎麼樣?再買一個奴婢來做飯,穗兒人算不錯了,再買一個機靈的心眼就會多,粗笨的做飯也許還不如我呢。」

    紅柳悶悶的吃了幾口之後,又道:「可以下館子,一天吃一家,懶的時候就叫附近酒樓的送上門。」

    藍雨慢條斯理的嚼完一根青菜後才道:「天天下館子,想得到好,那是要花錢的,我吃不起。」

    妖精還缺錢?紅柳放下筷子道:「你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你還能為錢發愁麼?」

    藍雨也放下碗筷,很認真的道:「我告訴過你,我在人類世界生活,遵守人間的法律法規,不是自己勞動所得,我不想要,再說了如果揮揮手銀子就到手了,整天胡吃海喝的過日子,不是挺沒勁的。」

    紅柳無話可說,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姐姐沒死之錢,她光想著玩,什麼高興做什麼,沒想過將來,姐姐遇害後她一心要報仇,更沒有想過將來了。

    藍雨吃飽後就去洗碗筷,看著她的忙碌的背影,紅柳覺得不解,很多妖精來人間生活就是享受人間的富貴而來,厭倦了正好可以回去靜心修行,為什麼她卻不一樣,好像真的是一心想要做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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