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強硬 文 / 碎竹葉
第一百三十四章強硬
沒等馮媽說完，藍雨就強硬地打斷道：「你要我說多少次？我讓你退下。」
馮媽沒有想到這二小姐看似柔弱，態度卻如此強硬，頓時後悔不該如此心急表現，應該摸清二小姐的性格再說話，眼下是不能再多說什麼以免增加二小姐對她的厭惡，只好低頭道：「是，小姐，老奴這就走。」
藍雨只吃了半碗飯，就再也吃不下了，病了那麼久在強盜窩又刻意控制飲食，胃口都變小了，看了一眼一直低頭不敢說話的小娟後，藍雨突然問道：「馮媽是廚房的？」
小娟被藍雨的突然開口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回道：「是的，回二小姐的話，馮媽是新來的廚娘。」
藍雨又問道：「茉莉還在麼？」
小娟答道：「在的，茉莉姐姐現在還管著廚房。」
藍雨淡淡的道：「你回去告訴茉莉，讓她管好廚房裡的人，沒事不要瞎闖，像今天送飯一個人就夠了，我不希望下次還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胡說八道。」
小娟慌忙答道：「是，奴婢一定轉告二小姐。」
收拾完碗筷後，小娟一刻也沒敢多呆就趕緊退下了，茉莉姐姐私底下說過，小姐畢竟是小姐，大戶人家主子再和善也是個掌控下人生死的主子，尤其是像她們這樣簽了死契無依無靠的，說錯一句話，惹惱主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初府裡的下人尤其是奴婢一個一個都想往小姐跟前湊，妄想成為小姐的貼身丫鬟，茉莉姐姐卻不想，尤其是在二小姐出面發落了李嬸子以後，茉莉姐姐雖然一直的說二小姐是好人，但是別人些羨慕茉莉姐姐能得二小姐賞識，以後一定能重用之類的閒話時，茉莉姐姐總是低頭不語，只私底下偷偷跟她說越是受主子器重，犯錯的機會就越大，尤其是在主子面前，隨便說句話都能惹大禍。
就拿李嬸子來說，平日仗著手藝好，在廚房橫行霸道，想罵誰就罵誰，有時候還動手，誰也不敢惹，按理說李嬸子日子過得不錯。可她不知足膽子又太大，居然算計到小姐跟前去了。指望誰是傻瓜看不出她那點小伎倆，只被趕出府去算她的運氣好或者是小姐心善，換了別的心腸硬一點的主子，為了防止下人被攆出去後亂說話，不定還用什麼惡毒的手段讓人不能再亂說話呢。
茉莉姐姐是過來人，大宅子裡這事看得多了，小娟雖從小就在貧民窟長大，但是在人牙子裡呆了一段時間，看到過很多下人包括茉莉姐姐被舊主殘害的慘狀，心裡一直哆嗦害怕，她覺得茉莉姐姐說得對，只要不到主子跟前，也就是被李嬸子這樣的打罵兩句。若是到了小姐跟前，她的性命就是小姐一句話的事，所以小娟一直戰戰兢兢在小姐面前不敢多說一句話，甚至不敢抬頭。
小娟走了以後，老黑就帶著紅柳回來了，紅柳一見到藍雨就紅著眼睛，撲上來抱住了她，跟上次藍雨被擄劫後的動作一樣，不過這次她是真情流露。這段日子她一直擔驚受怕，生怕藍雨就像姐姐一樣，從此在人世間消失，天地間又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生死無人在意，這樣的日子太可怕了。
藍雨被勒的難受，但是還是任由紅柳抱著，拍了拍她的後背，有人惦記著自己的感覺畢竟還是好的，要不是有老黑和小金，她也許就陷在山賊窩裡出不來了。
待紅柳情緒穩定後，藍雨又簡單說了一遍在跟眾人分手後的遭遇，只是對梁老漢的事則輕輕帶過，說是碰上了追蹤人參娃娃的高人，被打傷後掉進河裡，讓當初進雲州的時碰到的強盜頭子救了。
提到穗兒的背叛時紅柳有點氣憤不平，罵了穗兒幾句後，又有些不解：「穗兒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對她那麼好，她居然出賣你，而且要是為了利益就也許還說得過去，畢竟見利忘義是人類的本性，可是她出賣你能有什麼好處？」
藍雨神色有點黯然：「她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屢遭大難，難免有些怨天尤人，也許她認為她今天的不幸跟我有關係，畢竟是我極力促成的這門親事，若是不是我，哪怕她當初嫁給的是強子，出嫁後都不會比現在慘，或者說要沒有我出現，她現在還是白三娘家最得寵的丫鬟，不至於顛沛流離受那麼多的苦。」
紅柳看著藍雨，詫異的問道：「你不會也認為她弄成這樣，是你的錯，或者你有責任吧？」
藍雨苦笑道：「怎麼會？我自問已經做了能做的，別說張老闆的死是意外，就算張老闆沒死成親以後對穗兒不好，我也不認為自己有責任，議親的時候我已經盡我所能幫忙打聽過了，也給穗兒陪送了大筆嫁妝，仁至義盡了，畢竟當初也是她親口答應的親事，我沒有勉強過她。」
只是屢屢碰到這樣的事，藍雨不禁懷疑是不是她做人的方式有錯，有時候她太自以為是了，比如開始的時候她就不該收留穗兒，更不應該按她自己的標準來要求穗兒，要她學會強硬，她自己前世就是太過要強凡事太過計較，以致都過得一團糟，怎麼可以指責別人的軟弱？
老黑適時勸道：「其實小姐您心腸好，遇到可憐之人想拉對方一把這沒有錯，但有句俗話，斗米成恩，擔米成仇，您不該給得太多。
藍雨若有所思道：「難道是我對穗兒太好，反而讓她心生不足？」
老黑想了一下，說道：「穗兒只是一個平凡的丫鬟，您把賣身契給她還她自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不該再縱容她。對她那麼好丫鬟畢竟是丫鬟，您讓她吃穿用度跟您一樣，並且不把她當下人看，久而久之她自然就認為能跟您平起平坐，這表面上對她很好可是實際上她還是個丫鬟，跟您不平等。」
藍雨沉默了片刻，才深深歎了一口氣：「也許你說得對，我讓穗兒有了並不符合她身份的生活方式，結果……也難怪她心生怨懟。」
紅柳不屑道：「對人好難道還有錯，是穗兒自己貪心不足，恩將仇報，藍雨你不必為這忘恩負義之人難過，現在我們該想想，我們下一步要去哪裡？」
經過紅柳的提醒，藍雨這才想起，當初他們是打算賣了這地方，來個遠走高飛的，可是經過這麼多事，她的想法變了，那麼小心翼翼東藏西躲，結果該遇上的還是得遇上，跑來跑去遇到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多，對手則越來越強，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走？
藍雨打定了主意，堅定道：「我不打算走了，凡事不能總是逃避，我決定留下來，當然那個打傷我的是個高人，你們沒有必要留下陪我一起冒險，不如……。」
話音未落，紅柳就大聲說道：「反正藍雨你要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現在這個樣子，不管是人或者是妖，隨便誰都能取我的小命，沒什麼可怕的。真有什麼，你就只管逃命，不用顧及我，我不會有半絲怨尤。
老黑也在一旁表態道：「我也是，反正我這條小命是小姐救的，跟定小姐了。」
見二人如此堅持，藍雨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不管怎麼樣，還是有人在乎她的，要不是有他們，她也活不下去，做人做妖都是應該相互扶持。
而後藍雨想到府裡的一團亂，覺得不能再想以前那樣將就著得過且過了，於是道：「既然這樣，我也決定振作點，不能像以前那樣萬事不理了，明天開始，我們多招些人回來，包括一些看家護院，大戶人家要有大戶人家的樣子，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欺負上門。」
這點紅柳和老黑都很贊成，不過老黑又問道：「還是招些無依無靠的麼？」
藍雨想了一下：「主要是以這些人為主吧，不足的招些簽短契的，以後慢慢補充，當然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守規矩，我們不剋扣打罵她們，工錢可以多給些，但是誰要是不守規矩立刻攆出去。」
有錢好辦事，加上藍雨又放寬條件，不是只找些走投無路之人，沒幾天老黑就又重新招了一批下人，還雇了幾個武功高強的看家護院，整日在外院巡邏，很有大戶人家的氣派。
府裡給的月錢很豐厚，但是按藍雨的意思，能進內院的必須是簽了死契，而且多是其他破落大戶出來的，懂規矩的丫鬟，連同藍雨院子裡都配了專門的丫鬟一個叫香葉，一個叫香枝，只是晚上藍雨實在不喜歡有人在院外走來走去，就打發她們兩到紅柳住的小院跟紅柳的丫鬟們住一起，白天再過來伺候。
當然藍雨吸取了穗兒的教訓，該使喚的還是使喚，也不再讓她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只是要她們絕對服從主子的吩咐。
府裡一下多了那麼多人，原先的人本來還擔心主人家有段時間像是快破敗了，如今卻又一下興旺起來，新添置了這許多下人，舊僕中有些人不免有些失落起來，又有點好奇，為什麼二小姐回來以後，就像發了財一樣，各種猜測不免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