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性命之憂 文 / 碎竹葉
第一百四十三章性命之憂
小丫頭說完以後，周圍的人都羨慕道：「這樣說來藍府的差事真是好啊。」
有心思靈活的便道：「不知道你們藍府可還招人？我有個內侄女，人挺勤快靈巧的，能不能進藍府做個小丫頭或者別的都好啊？」
小丫頭便有點為難了：「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就一燒火丫頭，只是隱約聽說府裡挑人也挺嚴格的，先前還好點，現在只要簽死契的，最好是孤身一人，無親無故的。」
旁邊就有人帶著酸味說道：「你們藍府就那麼好？沒有一點不是的地方，我就不信這世上有那麼便宜的事，專門招無親無故的，是不是像金家一樣出事沒有人找上門，你當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小丫頭人挺機靈，反應也快，當即笑笑：「我只是個燒火丫頭，覺得這樣的日子是我做夢的沒有夢到過的，是極好了，至於別人怎麼想，我確是不知的，至於賣不賣的，府裡幾個月下來勤快的拿的月錢就夠買贖身的了，主人家可沒有剋扣，我們完全可以拿著銀子贖身走人。況且我們多數人就是身不由己被賣家府裡的，主子想對我們怎麼樣根本不用遮遮掩掩的。」
小丫頭說完就走了，只留下身後人羨慕的目光，另有的人心裡則在暗暗盤算著什麼。
過了幾日，藍家大老爺的終於在眾人的忐忑與期盼下帶著幾大車的行李來到了藍府，真是幾家歡樂幾個失望，高興的是看那些幾大車的東西，大老爺帶來的家財肯定也不少，主人富貴了，下人也能跟著沾光，失望的是，大老爺居然已經一把年紀了，鬍子都白了，就差沒有拄著枴杖了，而且除了僕從以外，大老爺沒有帶任何的家眷，看來是沒有什麼特殊崗位好競爭了。
只是眾人的沒有過多的時間私下議論，大老爺進了藍府，才歇息了一日，就在大小姐的陪同下召集府中所有下人訓話，說是訓話，無非是傳達了兩個信息。
第一，以後由大老爺接手府中所有大小事務，但是大老爺剛來，一切暫時還照舊。
第二，管家老黑有事回老家去了，二小姐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府中下人絕對不許騷擾。
大老爺繃著臉的樣子有點嚇人，府中下人摸不準大老爺的脾氣，戰戰兢兢的好幾天，這才發現大老爺只是看起來凶了點，其他倒是沒有什麼，便有放下心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放鬆下來以後，眾人看到大小姐也不在像以前那樣喜歡經常出門了，整天只在府裡遊玩，就二小姐有點奇怪，大老爺一回來，她就病倒了沒有出過院門，說是病了卻不見請大夫，二小姐那兩個貼身丫頭卻沒有近身伺候只在院外守著，一日三餐只能有大小姐親自送進去。，太奇怪了府中下人私底下便有點議論。
想到以前二小姐雖然也段時間是不經常露面，但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二小姐在這藍府是說一不二的，大小姐都得讓著她，如今這大老爺一來，對二小姐惟命是從的管家老黑就被打發走了，下人私下便有些猜測這二小姐權利被架空，這才氣病或者……是被軟禁起來了麼？
過幾日仍不見二小姐露面，主人家也不見有什麼說法，府裡的下人議論聲不免多了點，以至於傳到了府外，七拐八繞，這消息經過添油加醋變成了藍家二小姐在大伯的逼迫下性命垂危，而且還傳到了知府夫人王氏的耳朵裡。
王氏想起二小姐柔弱身子，眼神卻是那麼的清澈明亮，是個少見的聰慧女子，儘管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王氏對二小姐還是極有好感的，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就算是二小姐真是病倒了，相識一場上門探望一下也是應該的，若是……衝著二小姐上次的善舉，如果她真有性命之憂……
自己是不是該搭把手，讓藍府的人不要太過分。
藍雨沮喪了幾日以後，日子還是要繼續下去的，她聽從了老黑的建議，關起門來專心修煉，無論如何盡快多恢復功力要緊，身體是**的本錢，既然不想死，就還是得想辦法活下去。
王氏上門的時候，是老黑讓紅柳親自去迎接進門的，王氏第一眼看到紅柳的時候眼前不由得一亮，外界都在傳藍大小姐如何美貌，看來傳聞有時候也會是真的，這藍大小姐的確是個絕色美人。
但是奇怪的是藍大小姐無論長相還是氣質跟二小姐一點都不像，大小姐明**人，看起來很健康活潑，沒有二小姐的嬌柔，大小姐五官非常的明媚，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天然的媚態，動作也非常隨意，沒有二小姐那種斯文秀氣的感覺。
隨意試探了幾句後，王氏更是覺得這大小姐也沒有二小姐那種說話滴水不漏的做派，簡單的幾個問題，這大小姐都不願意正面回答，問得急了，這大小姐就丟出一句，「府裡的事，大伯做主，夫人有什麼話問大伯好了。」
王氏心裡那麼一納悶分神，就很快到了正堂，藍大老爺坐在上首恭候王氏。
在進入正堂的那一刻，王氏分明看到，大小姐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心中更是疑惑。藍老太爺笑吟吟的請王氏落座，然後吩咐奴婢上茶。
王氏坐下後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屋子裡的擺設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才發覺，這茶不是上次那種玉簪花茶，而是上好的綠茶，名貴卻普通。
藍大老爺坐在上首說了一大堆的客氣恭維話，無非是尋常富戶應酬她的那些話，沒有什麼新意，大小姐就坐在對面，低著頭一言不發。王氏先是恭祝了一番藍老大老爺身體康健之類的客套話後，又代表育善堂感謝藍府上次的慷慨捐贈。
跟藍二小姐的沉默寡言不同，這位藍大老爺健談得很，客套過後就東拉西扯，從初到雲州的觀感，大到風土民情，小到街口的地方小吃，全都能褒貶讚揚一番，並不時來給南北比較。
要是這藍大老爺說得生動有趣還好，偏偏說得又乾巴巴的，還多數是抱怨，如，這雲州的麵食怎麼都是軟趴趴的，一點嚼頭都沒有，吃到嘴裡，啥感覺就沒有就嚥下去了，一大碗下肚感覺肚子還是空落落的，那天我上那據說雲州最有名氣家龍鳳大酒樓吃麵，清湯寡水，別說肉，油都沒有幾滴，就連蔥姜都不肯多放幾根，最鬱悶的是那麼大酒樓給客人自備的調味料裡居然沒有辣椒，我讓夥計給我端碗辣椒來，他才給我端了那麼一小碟，一點辣味都沒有。
然後又是一番北方的麵條如何筋道有嚼頭，加的肥肉有多厚，咬上去滿口油，拌上香噴噴的辣醬，吃到一半全身冒汗，那才叫痛快。諸如此類粗俗的描述，讓人聽了直想打瞌睡。
藍大老爺滔滔不絕說了半天，王氏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念他是長輩又是一把年紀了，強行打斷他的話頭也不是王氏這般有教養的貴婦能做得出來的。聽了半個時辰，藍大老爺越說越起勁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王氏著急之下只得把目光偷向對面的大小姐，想暗示大小姐說點什麼，無奈這大小姐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保持著低頭看腳尖的姿勢，是看不到她暗示的目光的。
又勉強聽了半個時辰，就在王氏耐心快要耗盡，顧不得禮儀，想要打斷藍大老爺的話頭的時候，藍大老爺話鋒一轉，一臉歉意道：「看我這個糟老頭子，都胡扯些什麼呢？讓夫人見笑了，老頭子乍然來到這雲州，人生地不熟的，兩個侄女年輕不懂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憋了這許久，夫人算是我來到雲州後第一個上門探望的客人，所以一時沒有忍住，老頭子出身鄉野，沒有讀過什麼書，說話粗魯直白了點，夫人不會覺得無聊吧？。」
王氏很贊同藍大老爺說的，這藍大老爺說話的確粗魯直白讓人無聊，但是面上她依然要微笑敷衍：「哪裡的話，大老爺說得很有趣，有些北邊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那就好，別的不說，我在北方住了大半輩子，那地兒的趣事不少，就拿……」藍大老爺拿王氏隨口敷衍的話當了真，眼看又有滔滔不絕的趨勢。
王氏顧不得在矜持了，趁藍大老爺還沒有開始，忙打斷道：「話說回來，上次我見到二小姐似乎沒有聽她提起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貴府兩位小姐也是從小在北方長大的吧？」
藍大老爺笑呵呵道:「小孩子家家的，見什麼都覺得新鮮，恨不得能遊遍三山五嶽，一天換一個地方，就拿我這大侄女來說，恨不得天天往外跑，這幾天陪著我這老頭子呆在家裡，見天喊悶。」
藍大老爺好像是是故意扯開話題的麼？王氏又望了一眼對面的大小姐，大小姐似乎沒有聽到藍大老爺的話，還是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