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5、新的方向 文 / 挽月清霜
175、新的方向
下定決心要離開銀河星系是在三天之後，這時候人類和蟲怪的戰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大量的無辜民眾被蟲怪同化或者引發狂暴，整個銀河星系人人自危，所有軍隊戒嚴【星際狩獵指南175章節】。越來越多的聯盟軍出來尋找狩獵號，當然，也有試圖毀滅狩獵號上對付蟲怪的武器的獸人。聯盟甚至發佈了懸賞，只要發現狩獵號的蹤跡，就可以獲得高達數億的獎金。
而對於那段聲波，白淺其實並沒有扣留的意思，它至始至終都掌握在上淨軒手裡，是否公開全憑他一個人的意思。更何況，狩獵號上的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大家根本就沒有想過人類存亡這種問題，現在讓他們兵荒馬亂的是試圖侵擾他們的十月星芒。
「不忍心？」白淺看上淨軒又站在甲板上對著星空上的宇宙天體發呆，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站。
上淨軒抿起唇，不答反問：「你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嗎？做人還是做獸，要想清楚。」
白淺頓了頓，說：「現在的人和獸已經沒區別了吧……一副軀殼罷了。」
他點點頭：「可是當時你還是人類的時候你完全不會這樣想。」
白淺沉默了一會，說道：「公佈出去吧。」
「你最近處事似乎都很溫和。」上淨軒意味不明地撇過頭看她，「你不覺得你來到星際這麼久，還是沒有認識到人的本性嗎？你要知道，就算你今天做了他們的救世主，明天他們發現你身體裡藏著生物芯片。一樣會把你抓起來關到實驗室裡解剖，貪婪地追尋所謂的永生與力量。」
「我不會做救世主，」白淺嗤笑：「也沒有人可以解剖我。」
上淨軒轉過頭，看著遠方寥落星辰，許久之後輕笑一聲。接著說道：「很小的時候，我曾經想，如果有一天人類滅亡了就好了。付出、代價、收穫，全部都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只要閉上眼睛等待末日的降臨。長大後。才知道這是懦夫的想法。再也不會有。」
白淺鄙夷地睨他一眼，說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想表達，你準備把東西公佈出去。」
「你覺得呢？」
「我既然答應過別人要殺滅蟲子，自然不會食言。」
「你們不是一刀兩斷了？」
「這是兩碼事。」
做不到會顯得她白淺很沒用很孬種，上淨軒這個蠢貨到底懂不懂？
被她鄙視為蠢貨的人無力地扶額頭，歎道：「好吧。確實是兩碼事，而且都死光了的話，似乎也不見得就多有趣。」
不過最後上淨軒還是沒有親手將東西送給上淨家族。算是私心做鬼，任誰為家族打拼兩百年到頭來卻沒有任何正式審判就被驅逐出家族都會心存怨恨。況且。除了第三艦隊那幫兄弟，上淨家族上下哪裡有人把他當成親人看待？無非就是名利的爭奪工具，這一點從他小時候非人的訓練課程就可見一斑。
過後，白淺單獨約了尉遲玖言在虛擬網上見面。
這個時候的虛擬網幾乎人煙絕跡，大部分是因為整個銀河系都進入了備戰狀態，很多平民都跑到防空港去避難了。不過尉遲總是在線的，他一向是個發戰爭財的瘋子。這傢伙看到白淺主動聯繫他，先是驚嚇了一陣，然後馬上把身邊的人都支走。
兩人來到一座空中花園，用了密語交談。
「小淺！真的是你？」
「好久不見，玖言哥。」
尉遲玖言支支吾吾道，「lmx7號的事……」老實說，當時這事曝光他很震驚，第一時間就去徹查是不是當初維修狩獵號的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走漏風聲了，結果毫無頭緒，讓他很多天都沉浸在一種無盡的惶恐與不安中，又擔心白淺……
「我知道不是你，是東風夙做的【星際狩獵指南175章節】。」白淺打斷他的話，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找你是想把一樣東西交給你。」
尉遲玖言聞言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來，「什麼東西？」
「你現在也聽說狩獵號上有對付蟲怪的武器這個新聞了吧？」白淺直言道，「其實只是一段聲波，它能對蟲怪產生致命的打擊。」
「小淺，你聽我說！」尉遲玖言急忙道，「你不要給我。你自己拿出來知道嗎?上淨軒是獸人這件事我不知道有多少真假，但是他在聯盟肯定是沒有翻身之地了。你不一樣，你不要跟著他，你回來，我保你。有了對付蟲怪的東西，你依然還是剿滅蟲怪的將領！只要完成任務你就是一等功！你現在一定還不知道，聯盟並沒有撤銷你的任命！」
白淺聽完，沒由來的感到一陣窩心。這個尉遲玖言確實相交不深，可對方的照顧與關心她卻能時刻感受得到的。如今在這麼大的危機與誘惑面前，不僅沒有跟她撇清關係，居然還為她著想，看來她的選擇是沒有錯。
白淺微微一笑，「功名利祿算什麼？不過是捆綁與束縛。我當初答應聯盟去剿殺蟲怪也不過是出於對一個人的承諾，現在想要把這個承諾做到底而已。」
「小淺，」尉遲玖言無力道，「你還年輕，要給自己留個後路。這千百年的漫長人生，難道你要一輩子過著讓人喊打的日子嗎？！」
「只有弱者才會讓人喊打。」她向他扯出一個明亮的笑，「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回來，我會成為這條星河最強的人，沒有之一。」
如果有一天我回來，我會成為這條星河最強的人，沒有之一！
尉遲玖言呆呆地看著她明媚的笑容，整個人如遭電擊，動也不動地僵在原地。
奇怪的是，這樣的大話卻不讓他覺得突兀。
就像一句咒語，一條軌跡，一個星辰，以永恆之名，訴說著她本該如此。
「呵，我相信有那一天。」末了，尉遲玖言不禁感歎自己這些年確實為了賺錢而疏忽了太多東西，連帶一個女孩子都比不上了。
「我把東西放在撒拉哈星的瑞爾銀行。密碼是我們的最後一筆交易額。」
「好，下線後我親自去取。」他想了想，又問道，「別怪哥哥多管閒事，方便告訴我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暫時離開銀河星系。」
出於禮貌，尉遲玖言也沒有在深入問下去，只是語重心長道：「說起來我並不放心你和上淨軒兩個人在一起。那傢伙……算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沒什麼辦法。我看你身邊的侍衛也是挺靠得住的。」
「至少斗了這麼久，是他先栽了。」
尉遲玖言大笑。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下線了。
狩獵號填滿了能源之後準備——，因為歸期不定，所以攜帶人員問題也是經歷了一番激烈的討論的。白淺這時候沒打算把白龍撇下來，白龍卻自告奮勇要留守基地，同時幫白淺尋找失落的秘籍。白淺頭痛不已，從前是他求著跟她不給，現在是他求著留她不放心。最後白淺還是在寶貝徒弟的各種撒潑打滾之下同意他留下來，心裡安慰自己徒弟不是拿來寵的……
為了防止被聯盟軍逮住，狩獵號裡裡外外經過一次大改裝，塗裝、系統全部更名為「愛國號」，戰艦被折疊成元身的三分之一，造型採用了宇宙裡常見的尖角船型，整艘看起來還有些破爛，很像一隻常年出來流串的海盜戰艦。
戰艦明目張膽地進入撒哈拉星的太空港，停靠三十分鐘。白淺拿聲波賣了尉遲玖言的人情，所以跑腿的活兒是不指望上淨軒去做的，她和洵兩個人下去把東西存進銀行之後返回狩獵號。她後腳剛走，尉遲玖言前腳就到。
在狩獵號駛出太空港的時候，太空港猛然向上空爆發出一團團艷麗的光束。
整個光幕都紫色與紅色的光束所佔據。
等所有煙霧散去，只見長長的太空港上整齊地排布著一列尉遲家族的標準戰艦。
白淺微微一笑，無聲對著那排戰艦說了聲再見。
沒有不捨，因為她知道，她會回來。
一定。
狩獵號沒有遷躍，而是直接打開了通往瑞爾聯邦的蟲洞。
是的，瑞爾聯邦。在這個禽獸橫行、炮彈亂飛和軍閥肆虐的星際時代，奇跡般地存在一個和平到不可思議的地方，它叫瑞爾。不同於其他星系的分割，瑞爾是一個中央集權高度統一的地方，它雖然冠著聯邦的名稱，實際上採用的是世襲帝王制，故此，瑞爾聯邦又被稱為瑞爾帝國。所以在外星域看來，瑞爾聯邦其實只是一個中立家族。
瑞爾聯邦最重要的立場就是中立。
這是宇宙公認的，不管是在哪個星系，它必須保持中立，否則它的銀行將面臨倒閉，當然，倒閉的後果是整個瑞爾聯邦將被人類、智腦和獸人三大敵對種族瓜分，要知道瑞爾可是一塊肥肉。
不過瑞爾聯邦的管理也非常嚴格，不管是什麼類型的外來戰艦，只要一進入警戒線，會立即遭受攔截。介於人工蟲洞技術還不夠成熟，藍沒有辦法控制戰艦的具體著落點，於是，悲劇就這樣無可避免地發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