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8章 寶寶降生 文 / 雋語
葉凌一陣慘過一陣的哀叫聲令秦兆天心亂如麻，他不是不能看到房內的情況，但是他卻膽怯了。他害怕自己心軟地撲過去說要放棄孩子，然後又將正在痛苦中的葉凌惹怒，從而雪上加霜。
無論以後修為有多高，每當秦兆天回憶起這日的情形仍是後怕不已，那種想要解脫卻只能拚命掙扎的痛完全從葉凌的聲音裡傳遞了過來。
秦兆天在之前已經瞭解，因為葉凌的修為過高，身體機能已經有一部分發生了變化，所以生產起來也異常痛苦，這都是必經的過程，但是他卻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痛苦。
小四和小靈兒等面帶焦色地守在秦兆天身旁，看著秦兆天急得團團轉，根本說不出安慰的話來。他們只覺得葉凌的哭喊聲像是一陣陣天雷擊打在他們的心頭，令他們真個人感到從內而外的戰慄。
實在無計可施之下，秦兆天開始盤膝而坐，將從小學習的一系列祈福消災的經文默誦出來，請來諸天神佛護佑葉凌母子平安。
在嬰兒的啼哭聲傳出斗室之時，秦兆天一下子懵了，誦了數百遍的經文瞬間忘記接下來的內容，只呆呆地看著那被他設上禁制的房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小四等將他搖醒，示意他可以打開禁制進去看葉凌了，他才陡然驚醒，身形如箭一般射出，直直地用身體撞上了自己設的禁制，靈力全發，禁制破。他跌跌撞撞地來到葉凌床前。忽略了抱著嬰兒迎上來的葉夫人，眼睛緊緊盯著床上面容慘白的葉凌。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葉凌如此虛弱，往常即便葉凌受傷，因為有各種丹藥以及混沌空間的幫助。她都很容易恢復過來。但是這一次，秦兆天覺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誓言。他曾於凡間逃出海盜女王之手後，發誓不讓葉凌在他面前再度受到傷害，但是這次不僅違背了誓言，還是自己賦予她的。秦兆天覺得自己真是糟透了。
葉凌的身體底子畢竟還是好的。在經受了這麼大的痛苦之後竟然沒有昏過去，她虛弱地對著秦兆天笑，看到他痛苦自責的樣子，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沒有力氣說話。她察覺到秦兆天伸過來的手，緩緩地握了上去，無聲地傳達著自己的心意。
秦兆天感受著葉凌無聲地安慰，第一次沒有任何顧忌地留下了眼淚。他將臉頰埋入葉凌的景象中，哽咽道：「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我愛你，凌兒……」對不起我那麼無知，只憑一己之私要你為我懷孕生子，謝謝你願意陪在我身邊一直支持我實現我的心願。
葉凌撫著秦兆天腦後的灰髮，無奈地輕笑，無意中的一撇眼，她看到葉夫人抱著孩子有些無措的樣子，忍不住懷疑，或許兆天已經不是師父，已經成了另一個大孩子。她示意葉夫人將孩子抱過來，同時示意秦兆天起身接過來。
秦兆天有些不情願地看向那團在自己父愛爆棚情況下買來的襁褓小衣裳中裹著的小東西，卻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一眼看到還閉著眼的又紅又皺的自家孩子，忍不住皺眉，小聲嘀咕道：「都說兒肖母，一點兒也沒有凌兒漂亮，還這麼醜。」早在小傢伙一天天長大的過程中，眾人就已經看到小寶寶是個男孩了。
房間內都是有修為的人，即便是葉凌，不說自從寶寶出生，她的靈力就在飛快地恢復，單是秦兆天離她那麼近她發達的五官又沒有廢，如何聽不到秦兆天在說什麼。
葉凌和葉夫人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直圍著小寶寶的小四和小靈兒等就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意見。
「是很醜，怎麼像我們族內的小猴子一樣！」小四道。
「小弟弟一點都不可愛，娘以後生的小妹妹肯定會很漂亮。」小靈兒期盼道。
小青龍也插了進來：「人類就是醜！」
阿白則不贊同道：「但是很可愛啊！」
玄拍了他一巴掌：「這麼點個小東西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哪裡可愛了？」
葉凌見自家寶寶如此被人批判，心裡開始不平衡了，她用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力氣怒道：「一群無知的東西，嬰兒剛出生都是這樣的，不懂就不要裝懂！」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正當著寶寶的娘親的面說人家孩子不好呢，眼角餘光瞥到秦兆天漸黑的臉，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那就是孩子好不好，只有人家父母能說，他們這些對寶寶來說還算外人的傢伙還是沉默的好。
葉夫人見此，忍不住笑道：「四妹說得對，寶寶剛開始是不太好看，等過幾日皮膚長開了你們一定會愛不釋手的。」看看葉凌和秦兆天的長相，兩人結合生出來的兒子定然結合了兩人的優點，俊美無雙，超凡脫俗。
小四等還沒有表示懷疑，秦兆天先開口問道：「真的？」
葉凌氣得就要起身去奪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就被他嫌棄的寶寶，秦兆天這會兒是傻氣外露，那話是不經大腦說出口的，見葉凌氣呼呼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又錯了。他連忙將寶寶主動遞過去，求饒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懂，想要問清楚而已，你別生氣，書上說剛生了寶寶的人不能動氣。」
一聽這話，葉凌再次怒不打一處來：「你還敢說？也不知道你看的什麼書，關於寶寶的一切事情你都不懂！」
秦兆天委屈地掰手指：「我看的都是孕婦的注意事項，以為小孩子隨便養養就活了，哪裡知道還有這麼多棘手的問題？好了好了，你別生氣，我會補過來的。」
葉凌心頭又甜蜜又無奈，一開始還以為秦兆天是多麼喜歡孩子才堅持要她生下來，哪裡知道他的認識從一開始就有問題。對於這種事一竅不通不說。在知道聲場的過程十分凶險之後，就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她的身上，一開始被他期盼著的寶寶倒成了其次。也不知道是該誇他對自己的重視，還是該氣他忽略了孩子。最終只能自我安慰道：好吧。寶寶，我會把爹爹的那份愛護一同給你的，你爹爹其實還是很在乎你的。
眾人都不知道，眼前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小嬰兒可是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未來無盡的歲月裡。這些說寶寶壞話的人的生命中出現了一個大魔星。令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小時候沒有對他好一點。即便是秦兆天這個父親，也沒有被他放在眼中，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他的荼毒。
一無所知的眾人除了秦兆天留下來陪在了妻子和孩子身邊，小四等則是直接說等寶寶好看了再來。葉夫人看著這些人好笑不已，接著就開始指揮接生婆和女大夫料理接下來的事情。
葉凌終於還是支撐不住開始昏睡，秦兆天則始終陪伴在這對母子身邊，他無意識地打量著襁褓中的自家孩子。沒想到竟是越看越好看，直至心裡軟得一探糊塗，他才輕輕印上一個吻，低聲道：「無論你漂不漂亮，爹爹都會疼愛你的。」
小傢伙的眉頭輕輕一皺，腹誹道：別以為你現在這話可以彌補你犯的錯，這世上還是娘最好。
秦兆天自是不會把這個動作理解成有什麼特殊意義，他看到兒子拳頭大的小臉上出現各種幾不可察的表情，愉悅湧上心頭，笑意不自覺綻了開來。
雖然在孩子出生半個月以後，葉凌的修為就全部恢復了，但是秦兆天和葉夫人還是堅持讓葉凌修養一整月，這對於一個即將進入半神期的修士來說，簡直是一種刑罰。不錯，在重新恢復修為之後，葉凌竟然因禍得福，修為猛增了一截，原本只是剛進入元嬰後期不久的修為這次竟然一躍到了偽半神期，距離半神期也只有一步之遙。與此同時，小四等契約者的修為也跟著暴漲，與葉凌的修為持平。
對於這種情況，秦兆天又是喜又是憂，他甚至有些哀怨，時不時地當著葉凌的面抱著兒子嘮叨：「寶寶啊，你娘就要離開我們了，以後只有咱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了。」
寶寶一聽，立刻表示反對，「哇」一聲大哭出來，用自己的語言喊道：「我不要和壞爹爹在一起，我要娘……」
葉凌忿忿地將兒子接過來哄道：「寶寶乖，你爹騙你的，娘一定會把你帶走，把他自己留在下界好了。」
於是，寶寶咕嚕嚕地轉著兩隻漆黑的大眼睛，笑了。
秦兆天的臉則黑了，可憐兮兮地看著葉凌，他忍不住道：「這臭小子的修為還不如我，你把他帶入半神界要怎麼養活？」
葉凌好整以暇道：「你忘了，我可是有混沌空間呢，把他放在裡面就可以了，我可以每天去看他。」
秦兆天一聽，眼前乍亮，他巴巴地偎上去：「那我可以和他一起在裡面，順便幫你照顧他。」
「哼，你不是要自己在下界修煉？混沌空間時光易過，你進去太浪費時間了。」葉凌毫不猶豫地拒絕，實際上她沒有告訴他，在她進入半神期之後，混沌空間與半神界相連，與外界的時間差已經不存在。所以，兩邊的時間是同步的。不過，這段時間秦兆天是越來越幼稚了，她忍不住想逗弄他。
於是，將葉凌幾欲雷倒的一幕出現了，秦兆天居然開始扯著她的衣袖撒嬌：「好凌兒，為夫錯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葉凌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矮了一截的人，臉色古怪得很，直到秦兆天聽不到她說話，奇怪地抬頭，才聽她叫道：「師父，你還記得自己曾經是我的師父嗎？」
秦兆天眨眨清澈的雙眼，點頭道：「記得，那我現在不是你的夫君寶寶的爹爹了嘛？」
寶寶一個白眼：我很懷念當年那個清冷傲然的爹爹啊！
葉凌於是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對於秦兆天求她的那件事也不做回應，一家三口每日就這麼吵吵鬧鬧開開心心地過著。
時間一直到寶寶滿月。葉凌被刑滿釋放，安樂快樂的日子也就到了盡頭。他們已經躲了五年時間，是時候該回去了。
為寶寶慶祝完滿月，秦兆天為他取名「秦寶寶」。當然這又成為了寶寶日後折磨自己父親的一個原因。
眼看快要離開絕世谷。葉凌將小四和阿白喚來，對小四道：「這些年委屈你們了，來到家門口卻不讓你們回去，如今我已無礙，你們回去見見族長吧。待你們回來我們再啟程離開。」
小四和阿白聞言瞬間淚盈於睫。是啊，他們已經離開妖族一百餘年了，來到家門口又怎麼會不想回去看看呢？但是，他們心裡都明白。葉凌和他們這些同伴們，正面臨著失去靈力被敵人發現的危機，任何有可能洩露自己情況的可能性都要被杜絕。於是，他們裝作毫不在乎地在家門口待了五年。今日，他們終於可以回去看看了。
小四道：「你不和我們回去？」
葉凌搖頭道：「你該知道魔界如今定然有眼線在妖族，我若回去比你們獨自回去更容易暴露。所以，這次你們回去也不能聲張，萬一夕顏再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們和妖族都會有麻煩。再說，此次人數眾多，實在不宜去打擾妖族的平靜。」
小四點頭，然後同眾人道別，同阿白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向絕世谷之外的妖族領地飛去。
看到他們離開，秦兆天抱著寶寶進來，歎道：「他們這五年還真忍得住！」
葉凌也道：「是啊，我以為在我生下寶寶以後，他們就該向我提出這個要求了，沒想到眼看都要離開了，他們也沒打算說。」
秦兆天將懷中折騰著想要脫離自己懷抱的寶寶遞給葉凌，溫言道：「他們是心裡明白，在跟了你以後與妖族的緣分也算盡了，才沒有主動提出。」
葉凌苦笑：「即便如此，我又豈會如此不近人情，連讓他們回去探親都不可以？這兩人實在是太刻板了，不說他們了，事情可都安排了？」
秦兆天看著往葉凌懷裡鑽的小傢伙，瞇著眼道：「已經安排下去了，大嫂在看著，等小四他們一回來我們就出發。」
葉凌沒有察覺到懷中寶寶瞬間的僵硬，逕自同秦兆天說這話，自然也沒有發現他滿是威脅與嫉妒的視線。
三日後，小四和阿白歸來，隨著葉凌一行離開絕世谷，途徑海族，經海王再三挽留，鑒於小青龍也離開海族日久，遂停留三日，復啟程回東洲。
未免出現意外，葉凌將寶寶和葉夫人收入了混沌空間。秦兆天則將兩位接生婆與女大夫收入了無憂界，只待回到東洲解開控魂術放他們回家，她們會忘記這三年來的所有事。
在葉凌恢復修為之後，便和秦兆天聯手對付無憂界中的半神期修士，終於將那些異動分子整個一網打盡，如今無憂界一片清平。
數日之後，葉凌和秦兆天終於回到了聯閤家族的駐地，結果沒等他們主動交待寶寶一事，就被這些年來駐地內日益突出的各種問題所纏住，一項項事情等著葉凌做最終決定。
葉威和秦克隨聽說葉凌回來之後便匆匆趕來，結果完全被其餘八位傳承者排拒在外，無法同葉凌說上一句話。幸好，葉凌偷偷地將葉夫人和寶寶放了出來，讓他們緩解了一時的急迫，先帶著寶寶去葉家和秦家拜祖先。
這邊，駐地的大殿中，十位傳承者在座，就這些年族內暴露的各種問題所制定的一系列規範條例對葉凌進行匯報，秦兆天旁聽。直到匯報了一整天，才開始討論尚未作出最終決定的事情，於是又開始逐一討論投票表決。
幸好大家都是修真者，否則以這種超強度的會議情況，眾人定然堅持不下去，結果待討論到該將家族領地規劃到何方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日夜，眾人都還精神熠熠。對於這個困擾大家的問題，葉凌早已經有了決議：「多年前，我偶然得到了一出空間，它位於修真界與半神界之間，不過直到近日才將它穩定下來，大家準備準備，我們很快就可以搬進去，就不會有大家憂心的那些事了。」
眾人一聽都愣了，然後同時看向秦兆天，似乎是向他確認一般。秦兆天無奈點頭，表示的確如此。天可憐見，其實他對於葉凌的決定一無所知，他知道這個空間是真的，可是他原以為葉凌要用這個空間專門養著那些半神期修士當打手用呢。
看到秦兆天點頭，眾人大喜過望。果然讓葉凌當族長是沒錯的，能夠如此未雨綢繆又如此好運的人，除了葉凌再難有他人了。竟然有兩個空間在身，實在是逆天啊逆天！
見此項通過，眾人又聽出了幾個問題。在一一解決之後，眾人表示已無問題，這才發現自從葉凌他們回來就被大家困住，此時已經兩天兩夜，實在是有些失禮。正打算告退，卻聽秦兆天揚聲道：「諸位道友且慢，兆天還有一事宣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