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二十一章 虼螂族 文 / 書道難
「知道愧疚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這樣的神色。」一扇門在地下室中打開，死神從門走走了出來。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黑天，看不到樣子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死神語氣依然的冷漠，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死神的語氣發生變化。
黑天掙扎的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但是無論黑天怎麼掙扎。重傷的黑天只能稍微挪動一下自己的身體，但是卻無法坐立起來。嘗試半天無法坐立之後，黑天吃力的扭過頭，看著死神，嘴唇不斷的蠕動，最後黑天眼中愧疚的神色不斷的擴大，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從黑天嘴中說出來卻重如千斤。雖然黑天依然懷疑死神和自己弟弟失蹤有關，依然會毫無保留的去守護自己的弟弟。但是這三個字，還是從黑天嘴中說出來了。這並不代表黑天向死神彎下了自己不屈的脊樑，而是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給自己女人帶來傷害的男人，對她父親的一種道歉，或者說是一種內疚和悔恨。
「對不起？呵呵……魔龍一族的龍王黑天竟然也會向人道歉。來之前我想過無數看到你，你會有的反應。比如說依然仇恨的看著我，依然不依不饒的像幾千年一樣詢問我你弟弟的下落。又或者默不作聲的冷眼看著我。我想了，很多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你會向我道歉。黑天道歉？難道就連光明神也要墮落，路西法已經重返神界了嗎？」
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死神依然看不到相貌，但是被濃郁死氣繚繞的死神，在寬大斗篷中的手隱約可見，那是一雙類似與人類，但是卻有些蒼白的手，顯得有些無力，有些瘦弱。根本不行事收割性命的一雙手。雖然死神的語氣依然冷漠。但是此時的神色顯得卻十分的激動。從西方神界的世界之樹撐起整個西方世界以來，死神就誕生了。
死神的誕生就好似和世界的誕生一樣，是同時出現的。比神界的神王都要走，比編製命運之網的命運女神也要早。他就像是新誕生充滿生命力新世界的反面。代表著新的世界的誕生和死亡一同開始。這麼多年以來，尤其是在漫長的眾神時代的時候。收割者死亡之書上面期限已到的強大天神生命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看到過死神。
每一個強大的存在在臨死之前，都會有預感，就好似迴光返照一樣。而這種情況下的強者無論是召集自己的心腹準備對抗死神，與生命做抗爭，開始安安靜靜的等死。死神給人的印象是始終是一身黑色的斗篷。全身籠罩著死亡之氣。一把閃爍著妖異光芒的死神鐮刀，以及一本有著血色骷髏圖案的死亡書。
沒有人看不過死神的樣子，也沒有人看到過死神身體上任何一種特徵。即使死神在捧著死亡之書的時候，雙手都被死亡之力籠罩著，無法看到死神的手是沾滿血腥的血紅色，還是一雙骷髏手，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但是此刻語氣依然冷漠的死神，在寬大的斗篷之中，竟然露出了一雙有些蒼白瘦弱的手。一雙從整個神界誕生以來就開始收割生命的手。
吃力的扭過脖子，看著自己眼前熟悉又陌生，似乎所有記憶，只有一件黑色的斗篷。一柄妖異的鐮刀，一本死亡書的死神的斗篷之下，竟然露出一雙白色的手掌。黑天的目光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顆顆淚水開始從黑天雙目中滑落。黑天不知道自己要哭。但是看到死神蒼白枯瘦的手掌的時候。黑天的眼淚去強忍不住的流了出來。至於為什麼黑天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似乎上面的都沒有明白。而看到黑天的眼淚，死神的身體停頓了一下。死亡之氣再次把死神蒼白枯瘦的手掌掩蓋起來。
「男人的眼淚之位兩種存在而流，一為真情，二為懦弱。不知道你是為了哪一種，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會有人過來救你的。救你的那個人知道你弟弟在哪裡。我會帶亡月回死亡神域，想清楚了以後要怎麼對亡月再來死亡神域找她。否則就不要再踏入死亡神域一步，否則我會殺了你。即便亡月深深的愛著你。」看到黑天的眼淚，死神的語氣依然冰冷，但是身上的死亡之氣卻不安的顫抖著。顯示出此時的死神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平靜。
死亡之門從死神身後打開，死神一步跨了進去，整個地下室再次陷入了沉靜之中，只有黑天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啪嗒，啪嗒好似斷線的珠子一樣擊打在地板之上。黑天想了很多，想到給自己一向印象模糊，似乎之後外表軀殼的死神。是怎樣把魔龍一族帶到死亡神域得到繁衍的，想到了自己和亡月見面的時候，想到死神那種隱藏在內心中對自己的憤怒，以及對自己女兒的疼愛和無奈。想著想著死神的樣子似乎在黑獄的識海中清晰起來。
一個真實的死神出現在了黑獄的印象這種，這個死神不再是虛無縹緲。不在是死亡的奏鳴曲，也沒有以前那麼高大。甚至身體因為年邁有些佝僂。但是這個死神卻有了自己的樣子，自己的表情，不再是隱藏在濃郁的死亡之氣和黑色斗篷的下面。他的身邊也不再只有死神鐮刀和死亡書，還有一些別的東西讓他牽掛。
「找到我弟弟之後，我會把魔龍一族交給他。父親說過只有他才能帶領魔龍一族走向輝煌，母親說過讓我好好的照顧弟弟。等這一切都做完，我回去死亡神域。那個時候的我不再是只為著弟弟而活的黑天，也不是背負著魔龍一族興亡的黑天。我只是亡月的丈夫，死神的女婿。希望我還能等到哪一天的到來，希望亡月……」黑天嘴中不斷的呢喃著，然後閉上了眼睛。
海族皇城這個除了海族的人外族不得進入的皇城之中城池，在不知道多少年就打破了這個當初海神立下的規矩。因為此時這裡還有一個不是海族的異族存在，巴林。巴林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卻在暗地裡控制整個魔海的存在，他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破壞一切規矩。但從來不會去重新立下規矩，讓這個世界越來越混亂的存在。
此時巴林坐在海皇的皇位上，四周的侍衛木然的站在那裡，似乎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在巴林的面前又一面鏡子，鏡子中一個頭戴皇冠的美人魚和一個一身黑色衣服的女子，靜靜的坐在在一間房屋中在喝茶，從表面上看兩個人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但是從兩女的眉宇之間，卻看到絲絲的憤然還有無奈。
「答應我的條件難道就這麼難嗎？只要你但應我的條件，海族將會繼續統一整個魔海，絕對超過現在的地位。而死亡一族可以走出死亡神域。去任何地方馳騁。與能夠獲得這麼大的利益相比，你們只要答應嫁給我就可以，這是多麼換算的一筆生意。」巴林捧著一盞彩螺就被，一口灌下就被中綠色的液體，雙目中充滿戲謔的看著鏡子中的兩女。
「你在等海神顯靈來懲罰我嗎？不要在等了，海神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隕落了。就算沒有隕落，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沉睡，或者被放逐在某個異度空間，又或者被囚禁在某個地獄深淵種子紅。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至於你……」巴林的目光從海皇身上移開。看向亡月說道：「就算你父親來了又能怎麼樣，他以為他是真的死神嗎？就算是真的死神又能怎麼樣，在這片混亂的天地中，他還能有多少實力。能夠打得過我嗎？至於你那個無用的丈夫，現在說不定已經死了。」
「虼螂族的人越來越喜歡說大話了。僅僅只是一個寄生蟲的種族，在一些強大存在指縫中尋找生存空間的種族，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自大了。就算是虼螂族的祖先。似乎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做人，從來不敢把自己暴露出來。因為只要已暴露迎接他命運的就是被人給怕死，你說是不是跳騷種族的小傢伙？」
就在巴林還像耀武揚威的說些什麼的時候。死亡之門在巴林面前打開。死神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死神巴林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原本一臉戲謔神情的巴林，臉色變得正經起來。一道虛影從巴林頭頂冒出，僅僅只是瞬間的功夫。巴林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跳騷，陰冷的目光中充滿了對鮮血的渴望。
「我們是偉大的虼螂族，強大的虼螂族。不是什麼跳騷。死神貢獻出你的鮮血，為你的無知贖罪吧。」變成巨大跳騷的巴林，面色猙獰的盯著死神，身體趴伏在地上，兩條健壯的大腿猛然一彈，向著死神撲去。
「我給你頂下的死亡日期還沒有道，所以我不殺你。不過你的宿命已經注定要死在魔海之中，所以你不會可能回去像那些入侵者求救了。不好好的尋找預言者，完成你的上面交代下來的使命。竟然敢碰我的女兒，不知道是是無畏，還是無知。」死神輕輕的揮了一下手，向著死神撲去的巴林被一巴掌扇飛出去。
噗嗤！巴林目光驚恐的看著死神，就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只見一巴掌扇飛巴林之後，死神伸出被死亡之力包裹的手掌，對著桌子上面的鏡子一抓，鏡子中坐在桌子旁邊飲茶的亡月被死神拉了出來。看到死神，亡月原本木然的臉上露出神采，淚水開始在亡月的眼眸中打轉，亡月撲進了死神的懷中，緊緊的抱著死神，就好似流浪的孩子回到父親的懷抱中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在混亂規則之下，你怎麼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一定是假的，我是虼螂族年青一代的精英。是一個人就可以率領族人鎮壓一處深淵的所在。我不會敗的，我不會失敗的。」吐血的巴林瘋狂的看著死神，一道道血紅色的光芒開始想著他聚集。一股邪惡的力量，開始在整個海族皇城中回到。
「自以為的種族，如果不死命運之輪的混亂。你覺得你能夠壓制住一個地獄深淵？不知所謂的低賤種族。」死神看著巴林不斷凝聚的邪惡力量冷哼一聲。死神背後的死神鐮刀上面，妖異的目光亮了一下。好似一隻沉睡的凶獸睜開了眼睛，原本被巴林聚集的邪惡力量猛然一頓，然後就好似遇到剋星，或者被絕對壓制一樣瞬間消散。
「是它…….你……你……你怎麼可能會擁有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想要反抗的巴林。看到死神背後死神鐮刀上面一閃而過的妖異目光，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就好似被毒蛇頂上的青蛙，身體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每一個新世界誕生的同時，都會伴生著一件代表死亡的東西。寓意著新生即是死亡，死亡既是便是新生的開始。想要毀滅一個世界不單單要會面這個世界的新生，還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死亡。毀滅這個世界的新生你們成功了，但是至於死亡嗎？我還活著。」死神冷笑一聲，身後的死亡之門再次出現。
「父親，黑天他。」看到死神要拉著自己的離開。亡月從死亡之門的後面感受到了死亡神域熟悉的氣息，急忙喊道。
「還沒死，不過離死也差不多了。如果他命不該絕會有人去救他的。現在跟我回去。」死神回頭看了亡月一眼，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說道，亡月還想要說些什麼，死神卻率先說道：「難道你想我現在就殺了他？」
亡月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一臉淒然的看著死神。眼中打轉的淚珠充滿了哀求，但是死神卻不為所動。最後亡月就好似失去靈魂一樣，麻木的走進了死亡之門中。她知道身為死神的父親說得出做得到。如果自己不離開，自己父親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黑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死。他怎麼可能會死在一個卑微發抗著神祇的手中。不會的，一定是他在騙我，對一定是在騙我，這一切都是夢。睡覺，睡覺，睡醒了這個噩夢就結束了……」巴林就好似著了魔障一樣。不斷呢喃著，身體捲縮在海皇的寶座上，就好似在撼動之中，一直色色發抖的瘦狗一樣。
「這麼快就離開了。找到亡月和黑天了嗎？不知道巴林有沒有死？不過他竟然可以在這個封閉的魔海中進出自由，這個死神好像有點很不簡單啊。」站在十連島的一個島嶼上，看星星的李楓。目光向著海族皇城的地方看去。就在剛才，那種不知道相隔多遠。但依然讓李楓感覺到十分壓抑的氣息消失了，李楓知道匆匆而來的死神，又匆匆的走了。
「死神是這個世界沒有被毀滅的基石之一，如果不是他的存在。整個西方神界早就崩塌了。但是因為新生破碎，但是死亡卻更加的強大，所以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充滿了殺戮。不知道這種殺戮，等到一切恢復正常的時候，會不會停止。」雍鼎的器靈開口說道。
「死神到處收割性命，就連天神也不放過。不應該是被人唾棄的存在嗎？照你這麼說，死神在神界的地位，似乎並不受到唾棄，反而比神王還要被人尊重。即使神界的三個神王，似乎都沒有被你評價為成為神界的基石存在吧？」李楓有些好奇的問道。
「新生的誕生伴隨著死亡，意為新的生命的誕生是為了以後的死亡而存在，而死亡是另一個新生的開始。想要毀滅一個世界，除了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則讓這個世界不再新生之外，還要消滅這個世界的死亡。這樣才能真正滅絕這個世界。」
「你的意思是，這片世界已經破碎，新生被摧毀了。但是死神還活著，因此是死神守住了這個世界重新凝聚的希望？」李楓訝然的問道，對於死神的存在瞬間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剛才說，現在的死亡，可能會比以後恢復正常之後的新生更加強大。生靈的殺戮不會終止，又是什麼意思？」
「想要毀滅一個世界新生的只有另外一個世界的新生。因為他們擁有著相同的法則，彼此瞭解十分清楚。知道如何致對方與死地。同樣能夠殺死一個世界死亡的，也只有另外一個世界的死亡。因為他們都遵循著死亡就是新生的規則，只有他們才能完全消滅對方。這個世界的新生死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新生掌控著這裡。它讓這片世界混亂。而死神活著，那就證明另外一個世界的死亡死了，或者說它被現在的死神給同化了。因此死神掌控的不單單是這個世界的生靈的生死，死亡書中還有這入侵者生命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