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老爺的思量 文 / 婼蘭

    夜色已深，然而丁府老爺的書房內卻是燈火通明。在老爺的書房內，並不是老爺一個人在，還有一個和姥爺年齡差不多的的人恭敬地站在書房內，聽候囑咐。

    老爺在看著書，卻是不經意的問道：「老袁啊，你跟著我有幾十年了吧，你覺得青兒怎麼樣？不妨直說吧。」因為老爺低著頭看書，老袁看不清老爺是什麼樣的表情，不知道怎麼回話。

    老袁自小就跟隨在丁天霸的跟前，自是瞭解老爺的脾氣，知道什麼樣的話該說，什麼樣的話不該說，這些年下來，也沒有觸怒過老爺，這一切都靠著他那雙善於觀察的眼睛，老爺自是很信任他，有什麼重任也交給他去辦，只是今天，老爺這話問住了他，他有點看不懂老爺的心思，不知道老爺這是想聽好話還是什麼其他的，心裡不免有些焦急。

    雖是沒有什麼準頭，但是老袁在外闖蕩的這些年也是學了不少的本事，自是不露任何聲色，依舊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面上也是坦然自若，一點都沒有焦急的神色，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平淡淡「小姐是一個好孩子，學習也是刻苦努力，待人也是和善，沒有因為老爺的寵愛而驕躁，是個文靜的孩子，頗有一番大家之氣。」

    這番話說得像是站在一個客觀人的位置看問題，平白增添了一絲讓人信服的感覺，相信他的話是公正，絲毫沒有參雜自己的感情在裡面，淡淡的聲音還透著個一絲中肯。

    老爺輕輕的「哦」了一聲，似是懷疑，又好像是讚許了老袁的回話。只是那看書的眼睛，不曾看老袁一眼，不一會兒，又淡淡的問道；「那你覺得燕兒怎麼樣？」

    老袁聽了這話，暗暗叫苦，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得好，燕兒是老爺的嫡長女，若說是不好，這話傳到大太太耳朵裡，定是會結下仇怨的，若說是好，也怕老爺也不信啊。唉，老爺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雖是心裡如此想著，拐了十萬八千的彎彎，叫苦著，但臉上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不愧是混了多年的老油條，老袁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老爺一眼，想從中找些線索，但是令他失望了，老爺還是不動聲色的看書，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換，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老袁不著痕跡的擦了一下汗,小心翼翼的說道：「燕兒小姐活潑可愛，雖是平日裡頑劣一點，但心思單純，也是個好姑娘。」說完這話，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老爺一眼，沒見老爺升起，便稍稍舒了一口氣。靜靜的等著老爺說話。

    老爺放下書，揉揉太陽穴，心想著，這是叫我如何取捨啊，一個雖說是頑劣一些，卻也是自己的唯一的親生嫡親女兒，而另一個乖巧到讓人心疼，輕輕歎了一口氣，抬眼看著老袁還在那裡侯著，便揮揮手示意老袁退下，老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倒退著退出了書房，冷風一吹，竟是覺的寒冷無比，這才發現，短短這一會，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連裡面穿的小裌襖也是濕了，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慶幸自己沒有說錯什麼話，露出慶幸的微笑，覺得自己是應該讓自己的老婆子找些參茶，補補身體了，再這麼幾次下來，非得嚇出病來不可，這樣想著，竟是覺得更冷了，連忙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