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一十三章 荒誕離奇 文 / 深藍的國度
現在最鬱悶的人第一要說是趙東輝，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詭異而又扯皮的事情！因為省電視台經濟頻道的節目，出現了重大的原則性錯誤，他這個政府的一把手，被政務中心的首長狠批了一頓，好不容易等到首長把援助資金的申請做了批示，可是沒有想到財政部那邊又開始掉鏈子了。
政務中心的首長既然同意了申請，這筆錢就是板上釘釘的，只需要財政部的部長簽字，就可以安排國庫司撥款到嶺南的財政賬戶上，可偏偏簡單的事情卻搞得複雜化了。
趙東輝拿著報告不是找不到部長，就是找不到分管國庫司的常務副部長，到了年底各部委的會議特別多，他也不能說什麼。好不容易等到兩位主要領導簽了字，國庫司那邊的支付中心卻遲遲沒有了動靜。
趙東輝既然能被趙老選擇成為趙家的繼承人，自然不缺這點智慧，種種跡象表明，這是有人要難為他，不想讓他順順利利的把錢搞回嶺南。
部委的工作難做是相對來說的，看到趙東輝一臉疲倦的回到家裡，趙老就很奇怪的說道：「東輝，你作為省長不早點回嶺南，在京都磨蹭什麼？」
趙東輝說道：「財政部的資金還沒有到我們嶺南的財政賬戶，我必須要盯著這個事情，要是沒有錢，國有企業的困難職工肯定會到省政府上訪的。」
趙老說道：「財政部那邊遇到阻礙了？」趙東輝說道：「肯定是有人想要利用財政部的關係刁難我，想通過這件事出我的醜，要不然國庫司的支付中心。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撥款？」
趙老微微一笑。說道：「問題恐怕還是因為你自身的緣故。嶺南的那些本地派不會出手的，你是為省財政要錢，這是一件好事情，再說他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干預國家部委的工作。最可疑的就是兩個方面的人，一個是林家，一個是程家。」
然後說道：「林家的林冠東即將在年後到嶺南擔任書記，他有出手的動機，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你的威信和地位。程家的兒媳婦和侄子都在嶺南。有可能是你在某件事情上和程家的利益發生了矛盾，人家這是要警告你，也是要報復你。」
老一輩的人經歷的事情太多，經驗不是尋常人能比的，趙老稍微加以剖析，就找到了根源所在，而且幾乎就是事實的真相，然後說道：「你先不要著急，我打個電話瞭解一下，趙家就算是沒落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的。常務副部長分管國庫司，我找個能壓制住他的人問問。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雖然趙老退休以後從來不干涉工作方面的事務，安心的在家裡頤養晚年，可現在有人要針對他的兒子搞事，出面也不算是違背規則，他有這個理由出手。兒子受欺負，老子出面豈不是很正常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趙家的人脈關係並沒有消失，老人一個電話打出去，趙東輝在半個小時後得到了準確的答案，是程家的兒媳婦在背後使勁壞了他的事情。
財政部的常務副部長並不害怕趙家知道事實真相後，會因此對他怎麼樣，每個人都有推脫不掉的關係，他這樣做也是無奈的。
程家既然敢讓他做這件事，自然也不怕趙家找上門來問罪，大不了比比誰更委屈、誰的損失更大或者誰先做得不地道，所以常務副部長就把程家推到了前面作為擋箭牌。
明明白白的把程家的要求說出來，錢肯定是要撥的，但最少也是年底才能打到嶺南財政的賬戶。
至於部長的暗示他真的不敢說，人家後面站著最強勢的最年輕的國家政治中心委員，趙家就算是和程家加起來，也不敢和李家發生碰撞，他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沒有必要得罪更大的勢力。
趙東輝一時間腦袋轉筋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家和程家可是聯盟，程家的兒媳婦這樣做，就等於背後捅了他一刀！他可是把程家的程景華，提拔成了省長助理，這是誰也抹殺不掉的事實，還沒有要求程家回報呢，怎麼就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問題？
趙老一開始也有點迷惑，但是仔細一琢磨，歎了口氣說道：「東輝啊，我等會直接給小程打個電話，你以後少和程家的那兩個人直接來往，腦子不夠數的蠢貨，把事情直接想反了！」
趙東輝聽到老爺子的提示，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矛盾的癥結在哪裡，氣的差點吐了血，我靠，這個女人什麼腦子什麼邏輯，這不是沒天理了嗎？
老爺子站了起來，說道：「我現在都在懷疑，和程家聯合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不怕狼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以後的路還是你自己走，引以為戒吧！」
米慧君接到公公的電話後也是很驚奇，說道：「爸，趙家這麼快就找到我們家頭上了？」
程委員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說道：「趙老是什麼樣的人物，你那點小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他老人家的眼睛，這兩下子比趙東輝還差得遠呢！慧君，趙家是幫過我們家的，景華畢竟還是成了省長助理，以後要和趙東輝保持團結，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
米慧君不滿的說道：「爸，我覺得就是趙東輝在後面搞的鬼，要不然景華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呢？您是不知道，給他出這個餿主意的就是趙東輝的心腹，分管農林水利的副省長張東衛，我就不信他趙東輝作為老闆不知道這件事！」
聽到程委員沒有說話，米慧君就知道老頭子被說動了，繼續說道：「您想啊。張東衛沒有老闆的默許甚至提示。怎麼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和我們程家作對。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再說，他有這個膽量嗎，不怕嚇死他！」
程委員並不知道事情的內幕，聽到她的說法也覺得事有蹊蹺，一個副省長怎麼敢和程家為敵呢，不符合邏輯嘛！隨著在京都圈子裡的實力越來越強，他的自信心也增加了很多。兒媳婦說到他的心坎裡了，就說道：「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嶺河市是中央確認的西部地區經濟發展龍頭，地位是不可替代的，誰對著嶺河市下手，一定會引起高層首長們的怒火，張東衛敢給景華出這樣的主意，的確用心惡毒！」
米慧君說道：「景華成了省長助理，明年競爭副省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們程家的勢力就會得到進一步的擴展。可趙東輝這樣搞了一出，景華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到手的位置眼看著飛了，最後得利的說不定就是趙家，我不想讓趙東輝過得那麼自在，所以才找財政部的關係卡他一下，把資金劃撥的時間拖一拖，他想要在年前搞完國有企業改制，我就是不讓他如願！」
程委員很明顯不看好趙東輝的改革，說道：「那個方案趙東輝已經報給政務中心和國資委備案了，我也看到了，還沒有學會走呢就想著跑，亂彈琴！國有企業改制不是把國有資產都改光了，而是要通過行政手段，利用國家的政策和資源激發企業的活力，形成良性的循環。他倒好，把經濟建設的基礎都給一鍋端了，短期的效果是可以顯現的，從長遠來說是個錯誤的決策。」
接著說道：「我們也研究過他的方案，嶺南的財政真的太窮，趙東輝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那麼多的國有企業佔據了相當大的資源，還一直不見起色，這樣下去會造成資金斷流。對那些實在沒有希望的企業，政策xing關閉也是合理的，但大部分的企業是可以扭轉局面的。被私企兼併或者搞破產重組不是不可以，可那是下下策，那麼多的職工一旦下崗失業，先不說嶺南財政能不能承擔得起，後續的嚴重後果也是值得警惕的。」
又說道：「私營企業以牟利為前提，職工太多會增加生產成本，可好歹能減少財政的負擔，兼併必須要安置所有的職工。破產重組也是一樣，必然要對職工進行分流，但失去工作的職工怎麼辦？有些是可以走出去自主創業的，更多的人生活壓力太大，不具備這個資格和實力，國家要考慮到這些原因。」
米慧君說道：「那我用不用打個電話給財政部的關係，放過趙東輝的這筆申請？」
程委員說道：「做了就不要收回了，就是我們不阻止這筆錢，別人也不想他把事情搞砸了鍋。林家的林冠東早就在一邊盯著了，他也在擔心嶺南的國有企業改制陷入泥潭裡，到了他當書記的時候矛盾爆發出來，趙東輝收不了場！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程家還怕他趙家嗎？」
米慧君說道：「這麼說我們家和林家的聯盟基本達成了？」程委員說道：「任何聯盟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不要相信會有任何的約束力，我們家就是我們家，你就只管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等合適的機會我再把你提一級。慧君啊，沒有成績我也說不上話的，這一點你要向高建彬同志學習，多考慮人家的戰略思維和眼光，如果你能把省城升格變成副省級城市，那我敢說你有資格當省長！」
似乎有些荒誕離奇的事情就這樣慢慢的平息了，趙東輝直接就飛回了嶺南，人家把話點的那麼透，他再等下去就成二百五了！
高建彬在家裡招待了自己的高家軍嫡系，寧原市的市委書記張之浩和市長劉茂陽，東嶺的市委書記李民傑和市長朱文翔，還有省城昌海市的市長孫思元，凌沙市的市委書記燕靈韻這次缺席了。
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是有原因的，大家雖然沒有相互打電話詢問，可根據經驗，老闆這次是把燕靈韻踢出派繫了。不過大家也沒有什麼兔死狐悲之類的感慨，官場就是如此，再說少了一個人自己不就多了一個機會嗎？
高建彬說道：「這次叫你們來有幾個事情，第一個，就是要提前通知你們。方德輝書記將會在明年離開嶺南。我們省的局面要重新來一次大洗牌。」
這種事情在京都不是什麼秘密。但在嶺南知道的畢竟是少數，特別是地市層面的領導，消息渠道接觸不上，五個人眼神中都露出了震驚的目光，大老闆要更換了！
張之浩遲疑了一下才說道：「老闆，新書記您知道是誰嗎？會不會在我們嶺南當地提拔，按說許東江書記也夠資格了。」
高建彬說道：「你也不用試探我，這次來的新書記是京都林家的嫡系家族成員林冠東。林家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大家族，勢力比趙家鼎盛的時候還要強，正因為如此，嶺南才會迎來新一輪的機遇。這樣的變動，對有些人來說是好事，對有些人來說壞事！」
一般來說新領導都不會用上任領導的隊伍，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做法，嶺南必然會在明年有重大的領導幹部調整。但是對他們來說選擇的餘地不大，因為他們是高家軍的成員，有什麼不利於他們的動作。自然有老闆高建彬出面頂著。在嶺南，能夠壓制住這位老闆的人真不多。新書記能不能做到那也是個未知數！
孫思元說道：「您和這位林冠東書記的淵源怎麼樣，是盟友還是對手？」這個問題問的很關鍵，決定著以後大家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一點，要是這位新書記和老闆不和，難免會給他們帶來被動。
高建彬說道：「林冠東對我來說和趙東輝是一樣的，我屬於第三方的力量，你們放心吧，從新書記來到嶺南的那一刻起，省委將不會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總的來說，書記和省長的優勢大一點，我們次之。要是沒有特別大的利益衝突，林冠東也不會和我撕破臉皮的，從這一點說，對你們很有利。」
拿起煙分給他們，高建彬接著說道：「我說的第二件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國家組織部將會在明年的二月份，實施東西部地區領導幹部交流工作，這是一項很有意義的舉措，你們想要進步的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重大機遇。今年的領導幹部財產申報公開制度，你們已經在國家組織部的領導眼中加分了，再把這個工作做得優秀，就有資格競爭省政府的副省長空缺，我提名的時候阻力也會小得多，這是塊肥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從我的角度，自然是傾向你們幾個的。」
聽到這句話，在場中有三個人的呼吸差點都停止了，隨後心跳加快，血液流動加速，臉都要漲紅了，恨不得立刻拍著胸脯和老闆表決心！
兩個市委書記一個省城的市長，都具備這樣的條件，他們之前沒有想過要去競爭那個副省長的職務，是因為省長助理程景華，那可是第一號的候選人。
即便現在程景華受到處分失去了資格，書記和省長也不會放棄這麼重要的職位，恐怕京都裡面也會有人動心的吧？但是聽到自家老闆這麼一說，原來大家和這個機會是如此的接近，要是沒有點反應才奇怪呢！
李民傑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老闆，這個位置盯著的人應該會很多吧，我們有希望嗎？」
高建彬淡淡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別人能爭我為什麼就不能爭，要說實力在嶺南我怕過誰？這件事情你們自己表現，方向我給你們點出來了，細節靠的是自己的悟性。」
三人都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對啊，老闆幫著自己在上面爭奪，和別的派系進行交鋒，還要對關鍵環節進行指導，不可能再幫著自己去做工作了，那樣自己的價值還能體現出來嗎？他要這樣的部下有什麼意義呢？
高建彬又說道：「第三個事情同樣是要你們認真記住的，做好了同樣可以加分，馬上就要過新年了，各地的基礎建設進展的非常快，這裡面也就帶出了一個問題，年底工人的工資能否按時全額發放，這是長久以來的矛盾，但是關係到老百姓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你們不要對此馬虎大意。記住，壓垮駱駝只需要最後一根稻草，你們能否脫穎而出，需要的可能也是最後一點助力。」
緊接著說道：「嶺河市政府已經準備好了相關的措施，公檢法和工商稅務等部門，抽調精幹人員組成投訴中心接待組，值班電話明天就會向外公佈，每天都有一個副市長值班，隨時接受投訴。市委常委也組成工作組，進行明察暗訪，幫助民工追討欠債，但凡有拖欠行為的企業，明年將不具備進入嶺河市的資格，我希望你們回去後也要抓緊時間把這項工作落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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