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百零二章 母子 文 / 亙古一夢
皇后笑了一陣子,端了杯茶呷了一口,示意她繼續講下去(安然若庶102章節)。羅從絹無法,只好囁嚅道:「奴婢也滿以為他會那樣,誰知道他上來就是一口。奴婢渾身被他咬了不知道多少口了。」
看見滿殿都是宮女,羅從絹也不避諱,「刷」的一聲把自己胸前的衣襟敞開,露出了雪白的一抹酥胸,只是上面都是血紅的牙印子。
皇后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氣,仔細看了半天,才歎道「怎麼四皇兒的脾氣越來越乖戾了,這樣下去可怎麼好呢!」
歎罷,眼睛又盯著羅從絹:「你如今已經從四皇子的宮殿裡跑了出來,論理,你是本宮給了四皇子的人,本宮若是狠心,完全可以置你於死地!」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眼裡閃過一抹狠戾,看得羅從絹渾身發抖,忙叩頭求饒:「皇后娘娘大慈大悲,求您繞過奴婢一回。只是,奴婢也不敢再回四皇子那兒了,還求皇后娘娘收留奴婢吧!」
「嗯!」皇后瞧了一眼自己才塗了丹蔻的指甲,滿意地看著羅從絹的反應,半天才笑道:「本宮是個善心的,也不願讓你再去丟了性命。不過,你既然沒被四皇子寵幸,本宮就讓人把你送回府裡吧。」
「不不。」羅從絹聽了這個話,比見了鬼魅更恐怖,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娘娘明鑒,奴婢好不容易才入宮選秀,若是就這麼回去了,府裡的人會把奴婢笑話死。到時候,奴婢真的生不如死(安然若庶102章節)。求皇后娘娘就留下奴婢吧,奴婢寧願給皇后娘娘做牛做馬!」
羅從絹信誓旦旦地說著,幾乎沒把額頭撞破。她說的倒是實情,依著她的身份,回去的話。怕是連個好人家都嫁不出去了。
皇后看樣子在那兒沉思,猶疑不定。羅從絹生怕皇后金口一開,她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往前爬跪了半步,羅從絹悄聲回道:「娘娘,奴婢知道四皇子的一個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
果然,皇后一聽到這個,眉稜骨不易覺察地挑了挑。羅從絹這才一五一十地把安然住在四皇子宮裡的事兒說了。末了。舔了舔乾裂的唇,不動聲色地給皇后分析著:「娘娘想想,奴婢的三姐姐住在四皇子的宮裡,怎麼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看那樣子,她還不願意逃出來呢。況且,她不是嫁給了三皇子了嗎。怎麼卻在宮裡?這裡頭還不是隱藏著天大的秘密嗎?」
皇后果然耐不住了,臉色變了幾變,想要再問得詳細點。又怕讓她心裡小看了自己。臉一沉,望著羅從絹那張沾沾自喜的臉,呵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在本宮面前。哪有你對一個皇子說三道四的?本宮今日饒過你已經算是你天大的福分了!」
羅從絹不想皇后翻臉翻得這麼快,前一刻還喜眉笑眼地聽她說著四皇子的事兒,這一刻,卻已經變了臉。知道這些貴人們都不願意讓別人看透,也就唯唯諾諾地叩了頭。一聲兒都不敢言語。
皇后終還是開口了:「你日後就在本宮這裡吧,先跟著幾位姑姑學學規矩,再到本宮身邊伺候!」
「謝娘娘,謝娘娘!」羅從絹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頭,隨著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下去了。
等她走後,皇后臉上已是滿臉的怒色,吩咐一聲:「到四皇子的宮裡去看看!」
就帶著一群宮女、太監、侍衛,浩浩蕩蕩地坐了乘輿到了四皇子的宮裡(安然若庶一百零二章母子內容)。
四皇子赫連承璽和安然正端坐在殿中,人手一杯茉莉花茶,悠然自得地品著。就聽宮外遠遠地一聲高唱:「皇后娘娘駕到!」
安然手中的茶杯一抖,茶差點兒潑灑出來,不安地望了望對面的赫連承璽,道「皇后娘娘來了,怎麼辦?」
「好辦!」赫連承璽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樣,篤定地說著:「到時候你只管隨我一起就好了,沒什麼好怕的,皇后娘娘不也是兩個肩膀架一個頭不是?」
這句話還是安然說的,當時沒覺得什麼,此時被他學了出來,竟有一種莫名的輕鬆。一口喝光了杯中剩下的茶,安然像一個赴死的鬥士一樣,拍著胸脯道:「見就見,有什麼好怕的?本姑娘可連死都經過了。」
轉念一想,安然又愁上眉頭:「只是我本來是許給三皇子的,如今跟著你,皇后若是問起來,我該怎麼回話?」
「我的女人我還保護不了嗎?」赫連承璽瞥了一眼緊張的安然,眼神溫柔又傷感,「若是擱在以前,我還真不敢保證,只是現在不同了,皇后休想傷害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安然在聽到他那句「我的女人」的時候,差點兒沒咬著舌頭,這才哪兒跟哪兒呀,就成了他的女人了?可是看看他一臉自信,安然只好又忍了下來,算了,他都這樣了,不要再傷他了!
皇后的乘輿在殿外停下了,兩個宮女上前把她饞了下來。皇后一身鵝黃的宮裝,顯得富麗華貴,頭高昂著走向殿內。
赫連承璽使了一個眼色,殿角立著的一個小太監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出去,安然就聽那小太監不卑不亢地對皇后道:「娘娘,我家主子腿腳不靈便,恕不能出門遠迎。小的在這兒替我家主子給娘娘請安了!」
「你倒是個好奴才(安然若庶一百零二章母子內容)!」皇后冷冷地說道,看樣子她對赫連承璽不出門迎她,心裡窩著火呢。
這四皇子是越發沒了章程了,自從遭了那場大火,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了,偏偏皇上還准了他這樣做呢,連她這個皇后,進這個殿都要老遠地讓人稟報!
皇后不緊不慢地邁著蓮花步,慢慢地走進了殿內,赫連承璽端坐在桌子邊,只是低了低頭,輕聲道:「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皇后並沒有看向他,而是緊盯著一邊的安然看。安然早離了座,跪在地上,聲音如同蚊蚋般,「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是個什麼樣的美人坯子,竟能入了皇兒的眼!」皇后逕自在安然坐過的凳子上坐了,自己從壺裡斟了一杯茉莉花茶,端在鼻端嗅了嗅,歎道:「皇兒真是越來越會享受了呢,連這茶都透著一股清香!」
「母后過譽了,兒臣這兒還有呢,若是母后覺著好,兒臣就讓人給母后送一包!」赫連承璽雲淡風輕地對著面前這個高傲的女人說著。
皇后卻沒應聲,只是盯著安然的一張臉:「嘖嘖,本宮就說了呢,四皇兒怎麼會看上一般的庸脂俗粉?這個女子果真生的不一般呢,說句誇大的話,放眼六宮裡,怕還找不出這麼一個美人兒呢!」
安然不安地望了望皇后一雙陰冷的鳳眸,只覺得她話裡藏話。
果然,皇后話鋒一轉:「皇兒,你的婚事還得本宮這個母后說了算,你說對嗎?既然你喜歡上這個女娃兒,那麼本宮就帶回去,於你於她,名聲上都好聽啊!」
赫連承璽輕輕一笑,一雙犀利的眸子盯著皇后的,「兒臣多謝母后了。只是這事兒就不勞母后操心了,兒臣自己會處置好的。自從兒臣變成了這個樣子,就沒有名聲可言了。」
皇后被他的話噎得啞口無言,兩手緊緊地握著那只杯子,在手心裡把玩了半天,方才擠出一絲笑:「皇兒你這就不懂規矩了,民間尚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呢,皇兒身為皇家的人,更應該知道這個才是(安然若庶一百零二章母子內容)!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能把人家的女娃兒養在宮中呢?這女娃兒也是有父母的不是嗎?這讓她的父母怎麼說呢?」
「她的父母不會說什麼。」赫連承璽冷冷地回道:「母后可能還不知道這女子的父母是誰吧,她的父親就是當朝的兵部尚書——羅益軒,她是羅府裡庶出的女兒!」
「庶出?」雖然早就知曉了安然的身份,皇后還是冷不防倒抽了一口冷氣,急道:「皇兒,憑著你的身份,多少大家閨秀都等著你挑選,你怎麼會看上一個庶出的丫頭?」
「多少?母后您心裡有數,您說京裡有多少大家閨秀會嫁給我這樣的人?兒臣雖貴為皇子,可是也是一個廢人!母后難道忘了嗎,羅府裡的二姑娘倒是個嫡出的,還和兒臣有過婚約呢,不還是嫁給了三哥了嗎?這事兒不還是母后一手操辦的嗎?」
赫連承璽一連用了兩個「不還是」,咄咄逼人的語氣讓皇后有些受不了。
不甘就這樣放過他,又提了一個刁鑽的問題:「這女子既然是羅大人的三女兒,不早就和你三哥成親了嗎?如今你把她留在宮裡,到時候你三哥問起本宮來,本宮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女子看樣子也還端莊,怎麼竟是個紅顏禍水呢,害得兩兄弟鬥爭來搶去的!」
皇后一邊說著,眉眼一邊往安然這邊瞥來,安然只好把頭盡量地往下低,都快要觸到了青磚地面了。
「安然起來!」赫連承璽卻不先答皇后的話,反而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提溜起安然來,只淡淡地向皇后道:「母后,兒臣身邊少不了伺候的人,這個女子以後沒有兒臣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讓她跪下!」
「包括本宮嗎?」皇后柳眉倒豎,大有一觸即發的情勢,雙目似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赫連承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