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百三十一章 別離 文 / 亙古一夢
安然這時已經走到他面前,靜靜地站在那兒和他對視了一會,安然才開口道:「王爺,妾身帶了一桌酒菜來為王爺送行,願王爺和大軍早日歸來(安然若庶一百三十一章別離內容)!」
赫連承璽點點頭,安然忙讓家人擺上酒菜,夫妻兩個就在亭子裡坐下來。
安然親手執壺,給赫連承璽斟滿了酒,端到他的手裡,這才端起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碰,說道:「這第一杯酒,妾身祝大軍和王爺能夠順利殺敵報國,凱旋歸來!」
說完,也不待赫連承璽反應過來,自己就仰頭干了。烈酒下肚,一陣火辣辣的熱,安然的雙頰立時變得緋紅。
赫連承璽見她又倒酒,忙問:「還有第二杯?」
「嗯。」安然只顧往杯裡倒,頭也不抬地答道:「還有第三杯,每一杯都有說法。」
「哦?既然娘子這麼豪氣,夫君也當仁不讓了。」赫連承璽盯著安然戲謔地說著,也喝乾了杯中的酒。
安然重又給他斟滿:「這第二杯,願夫君身子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了什麼事兒。」
說到這兒,安然的眼中已經泛上了淚花,當著這麼多人,她不好哭出來,只是低著頭,當是風迷了眼睛,拿手揉著。
氣氛立時變得傷感起來,赫連承璽也沒有什麼可安慰她的話,只是仰頭把杯中的酒喝了。
第三杯酒又斟滿了,安然顫巍巍地捧起來,說道:「夫君出征的日子,就是妾身尋求解藥的期限。若是夫君回來,解藥還沒拿到手,妾身也沒臉再見夫君了。」
赫連承璽動情地看著安然那張有些蒼白的臉,苦笑道:「你何必這麼執著?若是真的好找,我早就拿到了。我堂堂一個男兒(安然若庶131章節)。總不能要靠你這個小女子來找解藥吧?」
一句話惹惱了安然,「我小女子怎麼了?你別看不起小女子!」
其實赫連承璽說得是實情,可安然偏就不信這個邪,她立誓要為赫連承璽拿到解藥。赫連承璽也沒了辦法,望著這個執拗的妻子,他無聲地笑了。
西邊的天際掛著一絲殘紅,時候不早了,赫連承璽戀戀不捨地看了安然一眼。準備吩咐大軍出發。
安然站起身來。已經有點搖晃了,赫連承璽不放心地盯著她:「那日你喝了兩杯酒就睡倒了一夜,今天喝了三杯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
「要你管。」安然白了他一眼,接著回頭道:「你們兩個過來!」說的就是碧痕和紅綾。
兩個人小跑著上來了,赫連承璽皺著眉頭看了看兩個女扮男裝的女人,不易察覺地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安然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眸:「你也別不好意思。其實這事兒我們倆都心知肚明,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我希望你帶著她們兩個!」
赫連承璽湧上一陣慚愧,只說了一句:「安然,保重!」轉身就揮了揮手。大軍浩浩蕩蕩地就出發了。
望著漸漸看不見的旗幟,安然站在涼亭裡半天都沒有動一動。赫連承璽率領著大軍去了,她的心也空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躬身回道:「娘娘,這兒風大。該回府了。」
安然這才拿絹子拭了拭眼角,回身朝著馬車走去。一眾奴僕都跟上來,安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縱然有一肚子的苦水,也不好意思哭出來,只能竭力忍著,上了馬車。
馬車在崎嶇的道上慢慢地顛起來,安然的心也跟著飛出去了(安然若庶131章節)。平日裡赫連承璽和她在一起,因著他每日裡都要歇在別的女人屋裡,安然從來也沒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就是她的天。
可是,赫連承璽一旦離開了,安然的心也空了,第一次覺得他在她的心裡是那麼的重要。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上唯一對她好、娶她為妻的男人。
窩在車廂的一個角落裡,安然用絹子捂著嘴,無聲地任憑淚水恣意橫流。馬車的顛簸並沒有讓她不適,正好給了她一個依偎在角落裡的理由。這樣,她的心好像就不再那麼疼一樣。
好半天,安然才止住了哭。她不是個輕易愛傷感的人,赫連承璽有仗要打,她留在府裡也有一場暗戰。想著赫連承璽歸來的時候,就是她拿到解藥的時候,安然一腔的傷感頓時化為烏有。
皇后比細柔國的大軍更難對付,最起碼,那是明火執仗的戰爭。可是自己面對的,卻是一場看不見的戰陣。
一想到自己的肩上擔負著赫連承璽的生死,安然頓覺肩上重了許多。臉上的淚水還未落下來,就已經被她擦乾了。她暗中給自己鼓著勁:安然,你能行的,為了心愛的人,你要加油!
馬車在「璽王府」的朱漆大門前穩穩地停住了,管家小心地趴在車窗外喊著:「娘娘,到了!」
「嗯。」安然擺足了側妃的款兒,從車裡慢慢地露出了身子,見管家伸出胳膊來,她毫不猶豫地搭上去,款款地下了馬車。
自有小廝上來把馬車趕到府裡去,安然扶著管家的胳膊,慢慢地往自己的正房裡走去。如今,這個府邸,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可不能讓這幫子趨炎附勢的奴才們看低了,以後,一言一行、一衣一食都要經心。
管家扶著安然進了正房,那兩個宮女從屋裡迎上來,他見安然沒什麼吩咐,就要退出去,卻被安然一招手留住了。
他躬著身子候在一邊,輕聲問道:「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安然接過一個宮女遞來的熱茶,漫不經心地捧在手心裡捂著,良久才抬頭瞥了一眼眼前站著的兩個宮女,沉聲說道:「王爺和我才搬來沒幾天,就出征了(安然若庶131章節)。此後這府裡這麼多的人都要我一個人打理,我又年輕沒經過什麼事兒,一切還要靠你多操心了。」
管家忙謙遜地答道:「娘娘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小的,小的一定不遺餘力,替娘娘守好家。」
「說得好。」安然讚賞了他一句,又道:「你也看見了,我這屋裡就這麼兩個從宮裡帶出來的人兒,若是平日裡沒什麼事兒還夠使,就像是這幾日裡給王爺準備行裝,都得我親自動手了。
才剛搬進來,府裡的大小雜事兒肯定少不了,總不能讓我每一件都親力親為。我想著,要在這屋裡添幾個丫頭,你這兩日就把這事兒給辦了吧。所費的銀兩,都在賬房裡支出!」
管家聽見這個話,忙道:「娘娘說的是,按規制,娘娘身邊還該有四個大丫頭的例,老奴這就去挑幾個好丫頭,放在娘娘跟前使喚!」
「好,你先下去歇著吧。累了一天了,先用點熱乎的飯菜,等明日再去辦這事兒吧。」安然貼心地吩咐著,老管家忙答應著,躬身退了出去。
安然也簡單地用過午膳,一個人斜歪在軟榻上,拿著一本書隨便地翻著。
兩個宮女見安然閒下來了,一邊一個就給安然捶著腿。安然心知肚明,她們必是怕碧痕和紅綾兩個回來,就沒了她們的地位,趁著現在趕緊討好安然,以後好做四皇子的侍妾。
本來平靜的心,又被她們七嘴八舌的奉迎聲吵得焦頭爛額的,安然真拿這一對活寶沒有辦法。
這古時的女人,不像安然能讀書識字的,尤其這些當宮女奴婢的,除了成天幻想著能攀上高枝兒,就再也沒別的事兒可想的了(安然若庶一百三十一章別離內容)。她們自然不能像安然般悶了還能看看書,寫寫字兒什麼的。
正被她們聒噪得有些煩亂的時候,就聽門上人來報:「太子妃來看娘娘了!」
安然這一驚非同小可,半天才想起來,這太子妃不正是自己的親姐姐嗎?不知道她這會子竟然親身前來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人家已經到了門口了,總不能拒之於門外吧。安然連忙讓那兩個宮女給她收拾了頭臉,換上了宮裝,扶著宮女的手快步走到了大門口。
果然,太子妃的車駕已經候在門外多時了。安然連忙搶上兩步,來到馬車前,恭聲說道:「不知道太子妃駕到,有失遠迎!」
羅從綺這才從馬車裡探出頭來,扶著太監的手慢慢地下了車,上前一步,親自扶起了安然,笑道:「妹妹無需多禮,我們姐妹間還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姐姐聽說你隨四皇子出宮居住了,特意來看看你!」
姐妹兩個一邊說著,一邊攜著手就往府裡走去。在別人的眼睛裡看來,真是姐妹情深,其樂融融啊!
安然心裡暗想:他們都搬出宮來好幾天了,怎麼太子妃偏偏撿著赫連承璽不在的時候才來看她?別是有什麼圖謀吧?
小時候兒,自己落水的事兒,她可丁點兒都沒忘記。一個人,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大的狠心,敢把親生的妹妹推下湖裡,真不知道她長大後能好到哪裡!
安然一邊虛與委蛇,一邊熱絡地招呼著羅從綺落座,喝茶、上點心,應有的禮數一樣不缺。
安然知道,目前羅從綺能親自前來,必定是得了皇后的准信兒。皇后和她才是真正的婆媳,這娘兒兩個不知安的什麼心,想必是為了能讓赫連承璽早日救回太子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