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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十七 默流默默 一主傾天 文 / 蘭三

    看著面前木頭一般任由別人侍弄的寇梗,南宮嫵兒歎了口氣,說道:

    「梗兒,雖說我也曾說過要你別太執著,可是你怎麼這般突然的就決定了呢?」

    寇梗拒絕了女使的伺候,自己退了身上試穿的大紅嫁衣,心裡忽的就是一疼——自己一直幻想著可以和那人一樣亦是一身紅衣站在他的身邊,完成自己此生所求(炊煙入眼二十七默流默默一主傾天內容)。現在,自己已是一身紅衣了,卻只是,自己為心舉行的葬禮罷了。那人,從來都是凌駕於世俗之上的一身紅衣,只是從來不是為了誰。

    今後,此生梗兒再不能偷偷的喜歡了——

    七哥(炊煙入眼二十七默流默默一主傾天內容)!

    緩慢的從這一片紅色上撫過,自己,最後的一次的想像一次,這身紅衣,和那人身上的,是有著聯繫的——此時的寇梗,臉色真的如每一個新嫁娘一般,蘊含著應有的嬌羞。

    「五姐。」把嫁衣遞給一旁的女使,寇梗低聲道,「只有如此,梗兒才能絕念,然後重生。

    「你這是何苦?」

    「不苦。」寇梗搖頭道,「梗兒的一生,原就該活在四書五經裡,如今能如此這般傾心想念一回,自己都覺得豐富多彩了。」

    「但願將來你能慶幸著今日的決定,五姐祝福你!」

    「多謝五姐。」寇梗心裡又回答道,「不後悔,就算再不能抱有癡戀,能呆在同一個地方,被同一陣清風撫過,就已經滿足了。」

    幾日後,寇家二娘子出嫁,寇老左遷陝州,王佑被斬。再大的事,也經不起時間的沉澱,汴京的百姓津津樂道了一段時間後,很快的注意力又轉到了其他的由別人人生演變而來的故事上。

    汴京有一座傾天閣,森嚴壯麗,這開封的百姓都知道;

    經常有當地的或是外地的富商或是某廟堂人物出入這座樓閣,有少數的人知道;

    然而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一個經常在汴京的某一角落替有緣人算卦測字的算命學生——是這座閣樓所必須聽命於的。

    黑色的屏風,上面白色的錦緞,其上是灰色的雲,黑色的一隻鷹臨空俯視地面上的小小的世界。屏風後面有一黑色的博古架,上面放著灰色的書,青花的瓷,蒼綠的玉。窗邊是黑色的高幾,上面是一顆不知名的植物,翠綠的色彩,陽光灑在上面,鋪著淡淡的一層金色。黑色的案桌,黑色的靠背椅,椅子上坐著一個紅色的身影,紅色雖艷不俗,只演繹的出塵風華(炊煙入眼27章節)。

    整個畫面不顯沉暗,反而有種大氣而又沉斂的蓄勢待發的氣勢——這裡是傾天閣的四樓,書房。傾天閣裡大大小小的書房很多,但只有這一個,和其他的不一樣。

    「公子!」陳年似乎永遠無波的平緩聲音在外稟道。

    「何事?」

    「程五郎求見!」

    王艷瞳把筆擱在筆格上,說道:

    「請進來好生招待著。」

    「是。」陳年在門外躬身一禮,退了下去。

    程書和立在窗邊,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便看見王艷瞳悠悠然立在門邊,雙手合抱著笑看著他。這個男人真的很愛笑,起碼程書和回憶了一下——沒有那一次兩人見面時,他沒有在笑的。

    「七郎。」程書和笑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否?」

    「總是好的。」王艷瞳笑道,「也才沒有多久,你是乎過的也還不錯。」

    在重文輕武的時代,文人很多,文采斐然的也很多,可是個中翹楚,卻真的只有一兩個。而程書和,便是這之一。

    「不過是些譁眾取寵的把戲罷了!」程書和淡然掃視了四週一眼,歎道,「倒是你,從來沒有想到,只是幾年的時間,僕對你,便真的難以望其項背了。」

    說罷又是一笑,走過去很是豪邁的一拳捶在王艷瞳的肩上,「傾默流的七公子,僕與有榮焉!」

    「不敢當。」王艷瞳紅袖一掃,笑道,「說吧,這幾日又是什麼事難解了?」

    「唉(炊煙入眼二十七默流默默一主傾天內容)。」程書和歎口氣,「家裡阿翁大壽?姑娘姨母的全來了,你說我好過得起來嗎?說真的,以前還從來不知道,家裡竟然有這麼多待嫁的表姐表妹。這不,只好到你這裡躲清淨來了?」

    聽著樓下街市上隱隱約約的吵鬧聲,王艷瞳笑道:「這裡可不算是個清靜地方,說吧,可有什麼主意?僕奉陪便是!」

    「倒是有的。」程書和左手執扇輕拍了一下右手,道,「這不是你丞相府七郎君的名聲太過於響亮了嗎?吏部尚書家的二郎,太師家的十郎,還有今年的探花郎,···,聽說僕竟識得你,便都央僕來請你移駕一見了。」

    而這些,具都是家裡寵上了天的人物,在自己的家裡便是一言九鼎亦不為過。縱然是那新出的探花郎,也是官家定下的駙馬的不二人選。

    王艷瞳笑著回道,「僕真是榮幸,自是恭敬不如從命的。」

    程書和想了想,又道,「前幾日聽得家父說,王相下了一道命令,讓人暗中留意著傾天閣的來歷和作為。」

    王艷瞳滿不在乎的笑道,「多謝!我會注意的。」

    「你呀!」程書和歎道,「那是你的父親,何苦如此?」

    王艷瞳依舊只是笑笑,有些淡然。「我從來都知道他是我的父親,但是我只是我。」——

    不是他的誰。

    「兩日後,端山。」程書和接著說道,「那裡翠山碧樹,據說還有山泉曲水,且人少,很是清幽。」

    「好,到時準時便是。」對於一群吵吵鬧鬧的人費盡心思的去尋一處清靜之地不置可否,王艷瞳很是認真的笑著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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