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六六 兩敗俱傷 復歸寧靜 文 / 蘭三
「這『暗器十三人』是兒家親手訓練【炊煙入眼一六六兩敗俱傷復歸寧靜章節】。」殷淺商看著何陽顯森森說道,「羅錦門暗中傷我雙層堡三十幾人,今日兒家也用『暗器』報了此仇方可解此仇恨。」
說是暗器,其實只是一個稱呼,這十三人所用實是一種明器。若不然按照江湖上人人都喜歡講究光明正大的習慣來看,雙層堡若是真有人憑借暗器傷人是會遭到江湖人士討伐的。而這十三人卻是光明正大的用暗器出手傷人,絕對是等對方看得清楚之後才會動手,然而其角度之刁、速度之快、數量之多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江湖上對其的評價有著「萬夫莫當」之說,因幕其氣勢,亦謂之「明器」。
只是····眾人驚異的看向一臉冷冽的殷淺商,實在沒有想到,這樣傳奇似的一隻隊伍竟會是殷淺商親手所訓。
「蘇娘子,這『暗器十三人』是何等人物?」
這次不待蘇若開口詢問,王艷瞳便已笑著問道。
「七公子真是問對人了,」蘇淨毫不客氣的笑言道,「這『暗器十三人』妾身還真的聽說過——這十三人並不是以武功聞名江湖的,而是他們光明正大的使用暗器的功夫特別厲害,據說雙層堡曾有一次有強敵來襲,上千的人數雙層堡僅僅就派出這十三個人,不過一餐飯的功夫竟全都解決了。」
「這麼厲害?」蘇若驚駭不已,小心翼翼的探出窗外看看大會上是不是已經打起來了。
「對啊!」蘇淨道,「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傳說中的十三人竟然是殷娘子親自訓練的。」
「阿彌陀佛!」正在場上形勢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道枯啞的嗓音打破了詭秘的寧靜。無相起身說道,「何施主,你有何冤屈還請細細道來,今日眾位施主在場,是非過錯也好為你做個評斷;殷施主,錯的再如何巧舌如簧也變不成對的,施主便稍候片刻,聽何施主說完,也許能化了這一場干戈也算是造化。」
「大師說的有理!」殷森道,「淺商,你且稍候片刻,聽聽是如何一個說法,以免人說我雙層堡仗勢欺人。」
「是,父親!」殷淺商退後一步,令「暗器十三人」退到台下,自己也立在一邊,傲然抬著頭,兩眼毫不退縮的盯著何陽顯,就看他如何為自己解說。
「多謝無相住持!」何陽顯先是對著無相的方向抱拳行了一禮,才又面對眾人說道,「老夫在次先說一句——今日無端受此侮辱,他日一定會十倍奉還······」
此言一出,場下立即又沸騰起來:
「羅錦門就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嗎?」
「這是公然挑釁,殷堡主,這種人還聽他胡說什麼,直接瞭解便是。」
「這羅錦門門主果然是睚眥必報的人啊!」蘇淨看的津津有味,不時還嘀嘀咕咕幾句。
何陽顯也不管場下眾人說些什麼,只繼續言道,「老夫只說一次,這二十七具屍身絕對不關我羅錦門抵事,便是這『辣手摧花』身上見鬼的浸心掌也絕非是老夫所為,至於本門弟子在江寧一事,無論怎麼看都不關各位何事,老夫自然沒有必要解釋目的。」
他說完便不再多言,場上眾江湖人士自然是不滿他這樣的態度,很快就又出現各種質疑的聲音,大多都是不相信他說的話。
「何門主?」牛仙柳皺眉道,「你這便算是辯解完了嗎?」
「怎麼?」何陽顯捋著鬍子問道,「牛大俠也有疑問?」
牛仙柳道:「在下認為,人命關天,何門主起碼應該認真對待一些。」
何陽顯反問道:「牛大俠這話的意思是老夫應該認下這莫名的罪過?」
牛仙柳道:「畢竟雙層堡證據確鑿,在下等人親眼所見。」
何陽顯道:「老夫才剛說過,這和羅錦門無關。」
「既是如此。」牛仙柳道,「何門主也應該向眾人證實才是,畢竟江湖人都知道,『浸心掌』是羅錦門不外傳的功夫,現在這個掌印卻出現『辣手摧花』的身上,何門主難道不認為應該解釋一下嗎?」
何陽顯道:「老夫無話可說,現在老夫該做的事是回去查看是誰盜了本門秘籍,而不是在這裡辯解這莫須有的罪名,告辭!」
說完騰身就想離開,卻不防一條鞭子直接纏上。
「休想離開!」殷淺商怒道,「以為胡說幾句就想逃走了嗎?兒家不管你和那『辣手摧花』有什麼勾當,且先還我雙層堡三十二條人命回來。」
何陽顯見去路被擋,心下也是不耐,反手就想逼退殷淺商自己也好離開,卻不妨殷淺商不閃不避,甚至也不回擋,硬生生的受他一掌拍在肩上。
「你?」何陽顯一個愣神的功夫,身後一陣劍風襲來,忙向旁邊讓去,卻還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陣劇痛傳來,一道劍光破體而出。
「門主!」程金忙逼退攔著自己的人趕上前扶住何陽顯急退的身影。
殷淺商急退幾步,「哇」的一聲過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炊煙入眼一六六兩敗俱傷復歸寧靜章節】。
殷森上前幾步道,「淺商,可傷著了。」
殷淺商毫不在意的以袖口抹去唇邊血跡,直起身道:「沒事,他用的不是浸心掌。」
「太卑鄙了,何陽顯,你竟然連一個弱女子也不放過,是想殺人滅口嗎?」
「雖然妾身也這樣認為。」蘇淨嘀嘀咕咕說道,「不過殷家娘子可不是什麼『弱女子』。」
何陽顯一手摀住左肩傷口,雖然已經點穴止住,卻還是暈開一片鮮紅,他卻是毫不在意,忽然「哈哈」而笑,道:
「殷森,便是老夫擁有『不測風雲』又如何?你口口聲聲的說只有一顆毒藥,如是老夫倒是好奇,昨夜那場大雨從何而來?」
「你?」殷淺商氣急,「這倒是承認那五個人是你羅錦門下的毒手了?」
「老夫現在即使說不是相信也不會有人相信。」何陽顯冷笑道,「那個計劃成功與否爾等心裡自然明白。」
「這話是說兇手的確就是他自己嗎?」場上議論紛紛,「果然真的是他,想不到羅錦門枉稱名門正派竟做出如此狠毒陰險之事。」
「可是·····」有人猶豫道,「他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那二十七人,真的不是他下的毒手嗎?」
「既然都承認了,為什麼不乾脆全部承認呢?」
「門主,你?」程金猶自不明白何陽顯為何說出此言。
「既然已經承認了,那就好辦!」殷森冷冷吩咐道,「動手!」
「你也不必心急。」何陽顯道,「老夫知道另一顆『不測風雲』的秘密,相信你的暗器再快也快不過老夫在那之前說出此中秘密吧?」
眾人見何陽顯忽然說話沒了聲音,只當他傷重力氣不及,卻不知高台周圍的幾人已經開始皺眉——便是他們也不能聽見何陽顯到底是說了些什麼,而就在他話語結束後,殷森明顯沒了動作。
「老夫並沒有承認什麼?」何陽顯突然又轉向眾人說道,「既然今日各方英雄都在,老夫也想討個公平。」
金人老道:「何門主今欲何為?」
何陽顯道:「自然是給羅錦門一個辯解的機會,這其中緣由老夫自己也不清楚,如何擔下這些罪過?」
無相道:「何施主要多少時日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何陽顯道:「這自然是要看殷堡主的意思,羅錦門雖然一直和雙層堡結仇,實不相瞞,老夫此次帶了人來也是想在同道大會結束之後和雙層堡做個了斷,只是沒有想到會橫生此節,老夫為此深表歉意,時日自然由殷堡主來定。」
這完全不同之前的語氣態度果然不同於先前的效果,便是何陽顯說要和雙層堡決鬥也沒有什麼——江湖人之間總是有著各自的恩仇,這樣正大光明的爭鬥從來都是被允許的。
「混賬!」殷淺商怒道,「你還狡辯!」
「淺商。」殷森喚住殷淺商,回身冷道,「既是如此,老夫便在此事過後去羅錦門為死者討個公道,到時候若是拿不出任何證據,休怪老夫下手不留情面。」
他這樣自然不是因為受了何陽顯的威脅,只是需要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直接滅了羅錦門而已。
就算在此地解決了何陽顯又如何?下一個羅錦門門主很快就會出現,那樣拖泥帶水的方式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況且心裡也明白,對於此事,眾人心裡終歸還是帶了一絲懷疑,與其如此,不如取一個讓眾人都信服的方式。
何陽顯的心裡自然也明白,所以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去找什麼勞什子的證據,而是做好萬全的應敵的準備。
「多謝殷堡主成全。」何陽顯說完在程金的攙扶下在眾人面前光明正大的轉身離開。
雙層堡堡主自己都這樣說,眾江湖人士自然也不會有人再說些什麼。
「對了。」何陽顯又轉身道,「殷堡主若是不介意,待那寶物的信息公開之後還請給羅錦門留個消息,畢竟這是老夫次來的目的。」
「這樣······就離開了?」蘇淨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消失的何陽顯離去的方向,半響才說道,「那麼那個兇手到底是和他有關呢還是無關?」
蘇若鬆了口氣,這是表示打不起來了吧?
趙煙樹皺眉,於這些人來說,人命到底意味著什麼?
場上一時靜住,一時沒有人想起現在該做些什麼,直到一陣陣的哭聲傳入眾人耳裡。
「父親。」殷淺商緩緩道,「喪事應該已經開始了。」
「各位。」殷森沉聲說道,「今日實在抱歉,待鄙堡喪事過後,老夫再告知各位信息,堡中出此傷痛之事,老夫暫先告辭!」
「殷堡主,節哀順變!」有人道,「你告知我等一個具體時間就好。」
「不勞煩各位再多跑一趟了。」殷森道,「三日後,老夫自會把消息公佈在江寧和雙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