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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離開南止 文 / 妍涼

    「襲若,怎麼停了,你的琴聲外公可是一直引以為傲的呢(妃本傾城第三章離開南止內容)!」慢慢的坐在襲若的身旁,看著外孫女,聰明的襲若向來學得很快,在琴藝方面遠遠超越了她的娘親,儘管如此,他還是請來了許多琴師加以指導,只因不願辜負了錦如的心願,錦如說過,襲若從小便是喜歡琴的,只因總是見娘見琴垂淚,才會如此排斥學琴,卻也沒有辜負她的指導,襲若的性子著實讓人心疼。

    「外公,襲若有點累了,對了,您怎麼今天在家裡呆著啊?不用去錦榮閣查我表哥嗎?說不一定他又溜了。」說完,想起表哥,她吐了吐舌頭。

    「襲若,你父親來接你了。」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錦拓甚至不願意看襲若的眼神,他知道那裡面盛滿了倔強。

    「他還活著嗎?我以為他早就過世了。」嘴角似是微微抖動著,她內心的顫動讓她覺得無助,說出來的話卻是刺耳無比。

    亭下假山處的一抹青影怔住了腳步,眼中說不出來的酸楚,看著亭中那單薄的身影,那是襲若,那是錦如的女兒,是錦如和他的親生女兒,是錦拓告訴他之前他從未知曉的活在人世的女兒。錦如,也許這是她在懲罰他,懲罰他的欺騙,懲罰他的固執,他給不了的唯一,卻換來了錦如終生不再見他。可是他又該怎麼告訴襲若這一切……

    暗暗皺起了眉頭,卻並未留意已來至身旁的身影。

    襲若直視著面前這個雖有些蒼老卻並不失英氣的人,這是她的爹呵,自嘲的笑了笑,終究哽咽了,說不出一句話。

    「襲若,我是你爹,明忠朝。」即使心底惆悵,說出來的話卻是剛勁有力的。

    「可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說完轉身欲走,卻看到了外公那無奈與擔心的眼眸,也許外公說的對,上一代的錯與對,也許她沒有資格卻評論,去褒貶,即使面前的男人是錯了的,來怪罪的也該是娘親,也輪不到自己。

    再次回身看向明忠朝,眼裡的恨意明顯淡掉了幾許,卻仍是冷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對於他即使不恨,襲若也是沒有半點好感的(妃本傾城第三章離開南止內容)。

    「你是來接我的嗎?」襲若淡淡道。

    「對,我們回家。」明忠朝立即回答說。

    「家在哪裡?」襲若緊緊看著明忠朝,似乎想要看出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明忠朝愕然了,作為大崢王朝當朝的宰相,縱使是在朝堂上,也是鎮定自若,舌戰群臣的他,面對面前小小女子的問話,卻無語了。多可笑的諷刺,生活了十七年才見到了自己的爹,開口卻問了家在哪裡?

    愧疚的感覺再一次襲向了他,十幾年前,他無時無刻不在這樣的感覺中度過,他亦明白,他有自己的妻室,他不能為天下所不恥,他也明白錦如的倔強,說不見他便是一生不見。「襲若,我……。」明忠朝抬手握住了襲若的手腕,眼中的痛楚看在襲若眼裡卻有一絲的不忍。

    「好,我跟你回去,我答應娘的我就會做到。」甩開了他的手,對外公微微一笑,便大步的走向如令閣,耳邊是娘親去世之前的話語:「襲若,娘親這一生只是為了一人而活,他叫明忠朝,他是你的父親,他改變我的一生,我卻並不悔,答應娘,回到他身邊,他會替娘好好照顧你,他本該知道他有個女兒的,你也替娘好好陪在他的身邊,答應娘。」

    她會回去的,一定會,她想知道是什麼讓父親狠心捨棄了娘親,她要去她的「家」,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只是因為答應娘的,也為了找一個理由,一個讓娘親一生鬱鬱而終的理由。從娘死後開始,襲若從未想過還會有這樣一個和她有著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回到如令閣,見冰兒低著腦袋在院中澆蘭,神情似乎有些說不清,不似平常。

    「冰兒,臭丫頭,在想什麼啊?」手擺弄著蘭葉,眼睛卻直盯著冰兒。

    「小姐,你真的要走嗎?我聽表少爺說你爹要接你走了(妃本傾城第三章離開南止內容)。」冰兒吞吞吐吐道。

    不用看,襲若也知道這個丫頭在想些什麼,她慢悠悠的站起來,轉身站著,嘴邊是邪邪的笑意,不理會冰兒,一旁的冰兒看著小姐的背影,淚水都快留下來了。

    走至門口,襲若猛的停下,回頭對冰兒喊道:「小丫頭,還不快收拾你的行李,難道讓小姐我幫你收拾不成,還是你捨不得你那花心表少爺錦子銘啊!」

    木訥的冰兒半天反應過來是小姐在逗弄她,她還一直擔心小姐把她自己留在錦府呢,這下好了,冰兒直直衝向自己的房間,差點撞到來看襲若的錦子銘,連禮都沒行,便匆匆的跑去了。

    「襲若,冰兒那丫頭這麼匆忙幹嗎?嚇我一跳。」有點小不滿的錦子寒一邊走一邊向襲若抱怨道。

    「等我們走後看你如何抱怨。」襲若一邊擦拭著那把娘留下的古琴,一邊說著,一點也沒發現一旁表哥的臉色。

    「真的要走嗎?」錦子銘聲音明顯低沉了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好像還是你告訴冰兒的吧!」襲若湊近錦子銘,一臉的小小得意。

    「只是沒想到你會跟他走,那個你以為從來不曾存在的人。」錦子銘表情開始認真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啊,從此以後就不會有人再纏著你了,就算你再次溜躂到青樓,也沒人告你狀了,再也沒人吵著你講生意經了,也沒人吭你的老本了,也……。」說著說著,連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眼眶似乎承受不住了眼淚的重量,她慢慢仰起頭,這樣淚水便不會留下來。

    錦子銘怔怔的看著襲若,突然邪邪的笑起來,點著她的鼻尖說:「臭丫頭,呦呦,還哭呢,怎麼?捨不得表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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