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17回 孩子打掉吧 文 / 傾玖
若妤說這句的時候，表情淡淡的，就像是在討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文字首發
還跪著的尉千帆不由一怔，那永遠一塵不染的身子顫了顫，過了會兒才是搖了搖頭，依舊是寵溺縱容的樣子說道：「如此重要的事兒怎麼是說讓就讓的，這樣讓烽國的黎民百姓怎樣的想。」
若妤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也沒有看尉千帆，只是說道：「我就是為了烽國的百姓才要讓出這位置的，我不是做國君的料，這些時日想必一定是你維持著，你又是我阿瑪的義子，讓給你不正是合適。」
「我可是輔佐你。」尉千帆還是仰著臉，目不轉睛的看著若妤說道。
「我不需要。」若妤這才是看尉千帆，依舊是極淡然的樣子。
忽然有一種感覺，好像什麼事兒都不能再讓自己心驚了，那種悸動的感覺已經隨著那場血災離自己遠去了，只想要安安靜靜一個人罷了。
兩個人都不在說話，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許久尉千帆起了身，轉了過去，背對著若妤說道：「你當真是要把王位給我？」
若妤淡淡的一笑，只是彎著唇只說了一個字：「是。」
即使尉千帆是背對著自己的，若妤依舊是能看到他點頭，之後說了一句讓自己稍一怔的話。
尉千帆說：「那你過我的門，做我的妻。」
過我的門，做我的妻。
覺得他的聲音離自己很遠，慢慢的以一種極其磨人的速度傳過來，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停地迴盪。
而那白衣翩翩的人似乎走向了自己，抬手又是要擁抱著自己。
仰臉，能看到一臉熱切的表情。
若妤明白，尉千帆是喜歡自己，不對，是喜歡若晴雯的。
蘇蕭瑟閒來的時候跟自己說過尉千帆和若晴雯從小一起長大的種種的趣事，自己聽著也是覺出陣陣的感動，可是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一個聽者，而不是參與者。
「晴兒，我知道你還是喜歡他，可是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兒，我會永遠的保護你，愛護」尉千帆看著沉思的若妤皺著眉頭，表情有點厭惡的樣子，忙是慌亂的解釋道。
「還有別的辦法麼？」也不知過了多久，若妤這樣的問道。
「沒有。」尉千帆的聲音顫抖著，很是緊張的樣子，整個人的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若妤，不敢忽略若妤一舉一動的小小細節。
「你是要娶若晴雯麼？」想了想，若妤這樣的問道。
聽了這句，尉千帆愣住，不明白若妤話中的意思。
「我問你是要娶若晴雯麼？」心中有一點的酸疼，若妤看著尉千帆問的很是堅定。
「是。」他回答，依舊是不解的樣子。
後來便是都不說話了，尉千帆怎麼也是猜不透若妤話中的意思，自己要娶的是眼前的這個人，而這個人卻是問著自己要娶的是不是叫著自己名字的這個人。
這一切都是讓尉千帆覺得混亂了。
一直到尉千帆離開這房間的時候，也是沒有琢磨透若妤的意思。
可是若妤的心卻是跟明鏡一樣，很是清楚自己的感覺與感受。
自己的心已經是嫁給了一個人了，可是這承來的若晴雯的身子沒有，既然自己的心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沒有一處的好，那這顆心索性自己就不要了吧。
尉千帆走了之後，便是給那烽國的救了若妤一命的神醫叫了進來。
若妤倒是沒有想到這神醫自己的是認得的，就是還在永和鎮給自己看病的那個婆婆，她臉上的皺紋似乎更多了起來，整個人都是顯得皺皺巴巴的，見著若妤便是開口說道：「好命大的丫頭，為你就能費了我半條命。」
若妤聽了笑了笑，可是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真的是蒼老了很多的樣子，便是不再笑了說道：「那你還救我。」
聽到了這兒，神醫婆婆的手指就是毫不吝惜的戳了過來，指著若妤的額頭尖聲道：「要不是那個好看的娃子給我跪了整整一天，就是別人的一千張嘴勸著，我也懶著救你。」
「好看的娃子？」隱隱的能猜出來是誰，可是還是問了一句。
「那個尉大將軍。」打著呵欠，老婆婆說得漫不經心的。
轉過了臉，若妤便是停住了話，不再去想尉千帆的事兒，手覆在自己腹上，若有所思的樣子，咬著自己的下唇，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
其實當時自己還在聽著蘇蕭瑟的話的時候便是決定了下來，現在要說了反倒沒有了勇氣。
猶豫著，才是對上了婆婆的臉，深吸了一口氣，指著自己腹。
之後慢慢的說道：「這個孩子能不能打掉？」
「什麼？！」婆婆聽了若妤的話甚是驚訝，抬手就差直接一個巴掌打了過來。
若妤明白話中的意思，可是還是裝著不懂的樣子，繼續的緩著語調說道：「這個孩子能不能打掉，我不想要生他。」
第二遍說的時候語調沒有一點的波瀾，就好像自己在講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而那個婆婆已經是被若妤氣得跳了起來，滿是皺紋的手指指著若妤說道：「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我是多少夜根本沒有合眼，你倒好，一句話就不要了，要不是這孩子還在你肚子裡，我都不敢相信你是他親娘。」
眼眶有點酸，生疼的，卻是流不下淚水來，若妤低頭，緩緩的輕柔的撫著自己腹，之後說道：「生下來他爹也是不要他，活下來受苦，不如不來的好。」
有一點的若妤倒是沒說。
自己覺得要是留著這個孩子，總是跟著君無遐還有著某種聯繫似的。
自己想要斬斷這所有的聯繫，哪怕是一絲一毫，哪怕是要付出生命，自己也是情願的。
看著若妤眼中的悲傷，神醫婆婆沒有了話，慢慢的問道：「你真不想要？」
若妤看著地上擺的花，有一盆是生著白花的，小小的花，黃黃的蕊，有點像是梨花。
似乎又是能感到有一隻手把梨花別於自己發上，指尖帶著特有的溫度。
便是閉上了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似乎要甩淨自己的所有的念頭。
之後說道：「是，打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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