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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03回 解一段塵緣 文 / 傾玖

    君無遐走後的幾天,自己的還是在不住的想著這幾句話,就像現在自己吃著飯的時候還是想著他瞇著眼稍顯得意很是霸氣的說道:憑我是他爹,你是我女人。【文字首發。!

    「晴雯,你」坐在若妤對面的王易天看著若妤一直都是出神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可是見著若妤抬頭看著自己,卻是又說不出話來了。

    「今天身子覺得怎麼樣?」若妤忙抬頭看著王易天,見著他握著筷子的骨節都是凸顯了出來,和自己初次見到的那個蒙著面一身的血氣,甩藥給自己的人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他瘦了,瘦得厲害,即使自己天天見到,也是覺得瘦的厲害。

    「反正也是快死了,就是那個樣子。」王易天往若妤的碗裡夾了一片肉,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王易天身子骨架很足,三年前就算是渾身是血的時候,也是顯得頗具霸氣,可是現在倒是覺得就空剩一副的骨架,當時黛墨跟自己賭約說要讓自己離開君無遐,而且照顧王易天最後的三年,本來自己是不想要陪這麼久的,可是親眼看著一個硬漢如此快的衰老下去,怎麼也是狠不下心腸帶著永雋離開,就這樣的當作兄長照顧著。

    「別說傻話了,你好生的休息,黛墨也是快回來了,到了那時就有能醫你的解藥了。」見著王易天只吃了兩口飯就是放下了筷子,若妤起身收拾起了碗筷,手在拿起王易天的碗的時候,正巧碰上了王易天的手。

    看著倒是還覺得沒有什麼,這樣的觸碰上的時候,覺得那皮肉都是迅速蒼老了似的。

    心驚的時候,卻是突然被王易天一下按住了手。

    他的手上沒有什麼力氣,軟綿綿的,不像個男人,自己只要稍稍一用力就是可以甩開他手的束縛,可是要抽出手的時候,低頭卻是看到他有點紅了眼眶。

    在發作時候最疼痛的夜晚他都是沒有呻吟一聲,可是現在卻是這樣的模樣。

    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心有點軟了下來,覺得眼前這個人倒是有點像是一個委屈迷路了的孩子。

    兩個人都是沉默著,許久都是不說話,過了半晌才是聽到王易天說道:「晴雯,永雋被君無遐抱走了吧,你別瞞著我了,那天我在屋裡都聽到了。」

    若妤一愣,永雋被君無遐已經抱走了五天了,可是自己卻是一直都沒有去找。

    其一是王易天的身子越發的差了,離不開人的照顧,其二也是知道君無遐一定是不會傷害到了永雋的。

    這樣變相的說來,其實是自己希望能補上一點那對父子單獨相處的機會。

    不曉得君無遐現在有沒有告訴永雋他就是爹爹,更是不曉得要是那個小白眼狼聽到了這樣的話會不會毫無節操的就是摟脖兒上去呢。

    「我沒有想到他會跟來的。」收回了思緒,也是不想要說太多,若妤就是這樣簡單的回答道。

    而若妤說完了這句,覺得壓著自己的手的那隻手顫抖了起來,不曉得他是什麼樣的情感,只是覺得那身子是顯得更加的蒼老不經風了起來,明明是才比自己大上幾歲而已的人啊。

    可是看上去卻是覺得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吹散了似的。

    「這麼久,我也是想明白了,什麼都是不屬於自己的都是掙不來的,是我耽誤了你倆。」也不知是怎麼了,王易天忽然這樣的來了一句,指尖越發的顫抖了起來。

    其實想要點頭,可是卻是覺得狠不下心來。

    自己和王易天相處了這麼久,一起照顧著永雋的成長,也是經歷不小的風雲,可是對他沒有起過半點對於君無遐的那一份的感覺。

    想著這些的時候,卻是沒有想到王易天忽然的站起了身,抬手把自己抱在了懷裡。

    這樣的肌膚之親是原來從來都沒有過的。

    等到自己回過了神來的時候,抬手就是要把他推到一邊,可是手上還沒有用多少的力氣的時候,又是看到了他的臉朝著壓了下來。

    只是輕輕一貼,他的人就已經是被若妤大力的一下子推到了地上。

    可是畢竟是吻上了。

    要是算來氣君無遐的那次,這是自己和他第二次唇上的接觸。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動作,把自己和王易天中間始終隔著那層相互照顧的玻璃紙給捅破了。

    更是把若妤心中對於君無遐那份沒有落上半點灰塵的輕易打到了灰燼粘髒了。

    「你!」若妤掐腰,心中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明明是很生氣,可是看著他如此落敗的倒在地上苦笑的樣子,還是想要如同這三年一直以來的習慣似的上去扶他一把。

    「這一生能主動吻你一次也值了。」王易天抬手,對著若妤笑了笑。

    笑的瞬間,忽然覺得隨著他揚起唇角的程度,慢慢的整個人都是年輕了起來,好像回到了那個輕鬆的掄著大刀,衝破了陣法一傾身子把自己抱上了馬的那個男人。

    真的是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的自己似乎顯得有點格外的傷感。

    在這樣傷感的時候,聽著他又是接著說道:「晴雯,能有你陪了這麼久真好,要是有來世的話,真希望能早一點的遇上你,哪怕還得再被逐出師門受盡鞭刑也好。」

    聽著他這樣說也是覺得有點近乎絕望的傷感。

    到底還是沒有罵出口,上去給王易天扶了起來,送到了裡屋,閉著嘴始終不說話。

    而王易天就是一直都看著若妤,也是不說話。

    「還需要什麼麼?」要吹滅蠟燭出去的時候,遲疑了一會兒若妤還是折回了身子問道。

    「你。」王易天只說了一個字兒,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若妤。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是都好好的麼?」聽了這句,若妤一愣,起身就是要走。

    「就今天一晚,你坐在塌邊這軟椅上就好。」近乎是央求的語調,王易天對著若妤說道。

    本來是不想要答應的,可是總是覺得哪裡不對,便只好歎了一口氣,坐在了那軟凳上。

    迷迷糊糊的也是覺得有點睏了,在凳上打盹兒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一隻手壓上了自己的手。

    似乎還聽到身邊有個聲音,對著自己說道:好好跟他過日子吧。

    等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若妤先是覺得自己手上很涼,冰冰的東西壓著自己,不是很舒服。

    朝著那邊看去,一下子就是清醒了過來,看著床上的人,僵住了表情。

    若妤先是說了一句:「易天?」

    之後看著那身子不動,便是伸出沒有被壓著的那隻手過去,試了試他頭上的溫度,之後小心的,下移到了他的鼻前,一直懸著,等待著徐徐的氣流。

    之後看著那身子又是念了一句:「易天。」

    看著那身子還是不動,就是放下了自己的手,擱在了膝上,覺得眼眶有點酸楚。

    難怪昨天自己覺得他是那樣的反常呢,今天就已經走了。

    這一次的走是徹底的走,不留一點的眷戀。

    若妤也是明白,最後的這段日子,其實自己總是冰冷冷的面對著他,客氣的,疏遠著,心裡最多的想著的自然還是君無遐,現在倒是有點談不上後不後悔了。

    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院外起了馬蹄聲,以為是君無遐實在是等不及從王府裡趕來了。

    可是等看到推門的人的時候卻是愣了一下,來人居然是黛墨。

    黛墨還是三年前的樣子,即使穿著普通的衣裳也是美得耀眼奪目的樣子,可是當她看到了床上的人的時候,那好看的笑卻是凍結在了臉上。

    當黛墨撲倒王易天身上的時候,若妤就是讓開出了屋子。

    在屋外的時候,若妤還是能聽到黛墨的哭聲。

    明明是愛著他的,卻是把他推給了自己三年,覺得這就是為了他好,到了最後帶著解藥趕來的時候還是晚上了一步,這是何苦呢?

    那自己呢

    明明是愛著君無遐的,這三年的感覺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而且還是不斷的增長了起來,可是看著他的時候,卻是要裝作鐵石心腸的樣子,這樣真的就是對他好麼?

    黛墨在這人的三天都是一直沒有跟若妤說話,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把王易天葬在了院裡,埋好轉向了若妤的時候,臉上還全是淚水,把手裡的藥遞給了若妤。

    之後說道:「解藥。」

    若妤接過來,淡淡的應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謝了。」

    黛墨猶豫了一會兒,也說道:「謝了。」

    說到了這兒就是沒有了話,兩個人看著彼此。

    等到晚上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反反覆覆的想著的都是同一個人,想著他對著自己笑,對著自己怒,對著自己好看的瞇著狹長的鳳眸,傾灑只給自己一個人看著溫柔。

    「無遐。」無疑是念道了一聲,可是剛剛小聲的念完,就是被一隻有力的手按在了腰上。

    而這按在自己腰間的感覺,是自己格外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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