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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疑雲密佈 第五章 皮糙肉厚 文 / 不了不得

    張恨古是帶著一腔的熱血來到北京的,就像一鍋剛剛出爐的熱氣騰騰的饅頭一樣的衝動。雖然招聘沒有成功,但還是讓他看到了希望。那位招聘小姐的挖苦張恨古並沒有聽懂.他堅定的以為,以自己的能力,目前到北大工作還是有可能的,至少做一個保安是可能的.

    剛才血淋淋的現實並沒有提醒張恨古他身處的危險,還以為那只不過是大都市每天都在發生的車禍一樣。既然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那還是繼續走自己的北大之路吧。

    北大是個什麼地方?張恨古並不是一點都不知道。適合不適合他張恨古並不關心。反正只要有錢可掙,不論是北大還是南大,他都會欣然前往。他這種理念與現在很多大學校長還真是不謀而合,不然也不會在北大跳出來一個真維斯樓了——這事已經過去了很久,可能連北大的學子們都遺忘了,更不用說張恨古這樣少心沒肺的人了。

    打聽去北大的道路是痛苦的,張恨古的詢問遭到了很多人的白眼。似乎只有白面書生才可以向北大多看一眼。好在他一向是不看別人眼色行事的主兒,任他別人白眼相加,他是照問不誤。當在多次問路沒有結果後,張恨古終於靈機一動,想到有事就問警察叔叔這個很古老的傳說。

    「請問您到北大去做什麼呢?」警察問道。

    「應聘哪,連這個都不知道。」張恨古被太多的人蔑視,終於有些怒火了。沒有文化就不可以打聽北大了嗎?沒準哪天沒文化的張恨古還可能到北大來講課呢?你們等著瞧。

    警察笑了笑,並沒有跟張恨古一般見識。他幫張恨古指點方向與車次,很小心地詢問他的車費夠不夠?好在張恨古同志帶足了路費,不然警察同志就要把他送到救助站,然後到昌平去篩一個月的沙子掙足回家的路費了。警察順便問了他一句,「唉,同志,你帶身份證沒有?」嚇得張恨古立刻就跑了。問個路居然還要查身份證,北京看來真不好混哪。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張恨古終於看到北大的牌子的時候,從心裡升起了很多莫名的激動。當他鄭重地打算在這裡做一名保潔員的時候,突然發現,這裡進進出出的什麼人都就,怎麼一個學生樣子的人都看不到呢?張恨古瞪大了眼睛才注意到,原來這裡只是一個叫做北大的醫院,與北京大學雖然是近親,卻不知離了有十萬八千里還是十萬八千里遠還是十萬八千里遠嘍。

    「可恨的警察,竟然也是這樣的素質,還有臉要查我的身份證!」張恨古自言自語地說。哪知道這話還沒有說完呢,就看到有兩個警察向他走過來,問:「同志,麻煩看一下你的身份證。」

    張恨古一聽急了,急忙說:「我不是醫院鬧事的。」

    警察聽他不是到醫院去的,就才放下心來。

    張恨古看他不再急著查身份證了,急忙說了句謝謝,做賊一樣的跑了。兩個警察莫名其妙,不知道幫了這個人什麼,為什麼會收穫謝謝這兩個字。

    費了九牛二此的力氣,張恨古終於找到了北大,真正的北京大學。但是當他看到北大的大門的時候,卻根本一點興奮的勁頭都找不到了。名氣這樣大的一個學校,怎麼還不如老家縣城的小白宮氣派呢?不會又走錯了門吧?

    張恨古經過反覆確認,這裡確確實實就是北京大學。不過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偉大抱負實現起來還真是有一些難度的。北大校門前進進出出的人實在太多了,他看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看出來哪一個是這裡的校長或者領導。沒有領導到哪去找活幹呢?

    「哎,你們這招保安嗎?保潔也行呀。」張恨古攔住一個從北大出來的人問。他不知道從哪裡可以找到北大能做主兒的人,也只好見人問人了。

    人們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現在這年頭,搞行為藝術的一般都是脫光了滿大街亂跑,卻很少有見衣服穿戴這樣整齊的。

    沒有人理他,哪怕有個人對他說個不,那也算是對張恨此行的一點回報吧。居然連個人都沒有應一聲,這讓張恨古傷心透了。

    這時候有一個戴眼鏡光膀子的人從路邊經過,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跟旁邊幾個人笑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叫執著嗎?不懂就看這個人。」

    張恨古用感激的眼神去看他,滿以為是哪個教授或者校長。哪知道一看是一個似乎還不如自己體面的農民工,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要走。

    眼鏡旁邊的一個大個子叫道:「嗨,那個小子瞪咱們呢!」

    「捧他,揍他呀!」那個戴著眼鏡的叫道,「平時不沒少跟你們說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瞪我,我就揍人!」

    話音未落,拳頭巴掌沒頭沒臉地朝著張恨古的身上臉上招呼起來。

    張恨古被打了個狗血噴頭,咬著牙硬是沒叫一聲。心想今天他媽的倒霉到家了,剛才還不如讓汽車撞死呢。好歹那汽車撞死要要負個全責,自己家裡還能坑個十萬八成的發筆小財。現在倒好,讓幾個農民工打死,連個屁都沒得賠。怎麼北京的治安就這麼差呢?真格的在北大門口要打死我,我就在北大的校門口弄個墳頭,看你們出來進去的知道丟人不?唉呀,怎麼這些人打起來沒完了,就是在傣幫,警察也早該出來了。

    幾個大小伙子打得沒了力氣,那個眼鏡才說:「行了,出夠了氣完事了。」又拍拍趴在地上的張恨古說:「你小子也不白挨打,看你挺禁揍的,跟我去幹活怎麼樣?現在大哥我包了個活兒正缺人呢,看你身子骨挺結實,就跟著我干吧。」

    張恨古的憋曲還沒夠呢突然又有好事找上門,真是有些應接不暇。不知道是好事還是麻煩,心想只要先混個活兒干別總這樣遊蕩了就行,於是就掏出身份證,心想是不是又要身份證又要填表呢?

    「我叫張恨古,這是我的身份證。」按照以往求職的經歷,跟著人去幹活,當然要查身份證,接下來還要填表交待歷史問題等等比辦簽證都要困難。

    沒等他的身份證掏出來,眼鏡已經擺擺手制止了他,說:「行了,我不管你叫張恨古還是張好古,反正只要把把子力氣幹活就行,一天六十不管飯,願意幹現在就去,不願意立刻滾蛋。」

    六十塊?張恨古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都說城裡的錢好掙,看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干一天居然就給六十塊錢,這要放家裡種地的話,他那一畝三分地打得再多也賣不了這一天掙得錢哪。

    就與電影電視相聲裡描寫的一樣,眼鏡同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張恨古,以為他嫌錢少了,就說:「這年頭,干多少活掙多少錢沒用,等到時候拿到手的錢才叫錢呢。明天老闆抬屁股跑了,就是應了你一天八十還不是喝西北風?」當然這聲音很小,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畢竟,如果這話真要應驗了,他自己的工錢也拿不回來。可是,又有多少人拿到了自己應該得到的工錢呢?

    這個眼鏡姓馮,大家都叫他大眼馮。

    在算一萬老先生閃亮登場的時候,我們對他做了重點介紹。現在,張家幫的第二位重要人物大眼馮也閃亮一次,讓我們都記住他,以後他會成為張恨古的死黨的。

    那個最賣力氣打他的大個子叫做周立同,不過人們習慣叫他同同,一個小孩子的名字。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張恨古挨了同同一頓痛揍,但卻把自己的命保了下來。同同揍了張恨古一痛,卻替張恨古見了閻王。

    人的命,天注定。信是這樣,不信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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