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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校園風雲 第六十二章 現場辦公 文 / 不了不得

    張恨下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陽光明媚了。他翻了一個身,發現旁邊三個人頭都緊在一起盯著他.

    小梁、劉麗麗還有和菜頭。

    這是怎麼回事?張恨古掙扎著坐起來.感覺後腦有些疼,嚇意識地用手摸了摸,發現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大的包用紗布包紮起來。回想昨天的情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昨天他在那裡看免費的槍戰片,似乎讓什麼東西砸到頭上暈過去了.

    和菜頭說:「你終於醒過來了,我還為以你這麼就gameover了呢。」

    「你才over呢,我還沒活夠呢,堅決不能走。」這樣說著,張恨古還是感覺頭部有些沉,看來那一下子沒把他打死,還真是有運氣的成份。

    小梁說:「還鬧呢,並點沒有把我們嚇死。」

    原來,張恨古一個人跑出去看外面的槍聲,他們三個都嚇壞了,各自躲到宿舍裡不敢露頭。後來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了,這才出來,發現張恨古已經躺在學校的大門旁邊了。他們把張恨古抬進宿舍,眼巴巴地盯著他,卻不敢到外面找醫生,生怕出門讓子彈親密接觸。好在張恨古福大命大,硬挨了一下子,居然自己醒了過來。

    張恨古慢慢地揉著後腦殼,心說,看來還是那個算一萬說的對,我的運氣就是好。

    張恨古運氣的確真的不錯,不僅硬挨了一下子沒有死,一直發愁的考試也馬上就要有好消息了。

    花海縣教育局的周局長正在為張恨古的考試絞盡腦汁。

    對於張恨古的工作安排,局長還是比較滿意的。在景先鎮教育總校,林校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有他帶著張恨古,相信不會出了什麼大問題。

    自從安排下張恨古,田副縣長對於教育系統的雷厲風行非常滿意,在公開場合不止一次地表揚教育局顧全大局,措施得力,並表示要在年終的安全考核中為教育局爭一個全縣第一的金字招牌。

    當然,周局長也聽到了一些關係張恨古的笑話,比如在考場中鼓勵學生抄襲,比如張恨古每節課平均有二十三個錯別字……但是這一切,對於局長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那都是林校長應該考慮的範圍,最多到了景先鎮教育總校那裡就解決了。

    張恨古與黎改雄的衝突,周局長也很快知道了。對於景先鎮扣留了象山小學的危房改造款的事,周局長並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錢又不是給他周金髮的,景先鎮扣下,那就任由他們扣。哪天象山小學真出了事,看看誰最倒霉。周局長已經五十有一了,在局長這個位置上雖然捨不得下去,但真讓他下去,他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不過讓他大跌眼鏡的是,景先鎮的副鎮長黎得春居然上躥下跳,折騰了日子不少,甚至還找到了教育局,讓周金髮找個名目處理了張恨古。

    如果換了別人,周局長還真不好意思跟黎得春翻臉。但是這次面對著張恨古,周局長的臉黑了下來。他對黎得春說:「黎鎮長,你也是景先鎮前幾號的人物了,怎麼一點政治思想覺悟都沒有?張恨古這事,我看就到這,就當你什麼都沒跟我說。」

    「哎,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沒說過?」黎得春有些急,看來自己的級別還是低,如果自己是一把手,想來姓周的也不敢跟自己這樣說話。

    周金髮輕蔑地看了黎鎮長一眼,心想,這麼蠢的人怎麼也能當了副鎮長呢?看來傣幫的教育真是該好好抓抓了,不然以後還真連個像樣的接班人都找不到。他告訴黎得春說:「張恨古我不敢動,胡縣長點的名,田副縣長親自安排的。如果你惹得起田副縣長,你儘管折騰下去。」

    田守仁雖然從常務副縣長的位置上掉下來,但掉的再深也還是個副縣長,比起副鎮長來,那不是同一個檔次的。黎得春再沒有自知之名,也還不敢惹田副縣長。於是危房改造款暫時找了個名義扣了下來,張恨古的麻煩卻沒有找。

    黎改雄黎得春叔侄兩個人沒的找上張恨古的麻煩,周局長卻讓張恨古給煩壞了。

    自從田副縣長要考試老師那句話說完以後,教育局就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教育素質考試。前期報名工作結束後,又組織教師進行照相安排准考證。在馬上就要考試時,周局長想到了張恨古這個二百五。

    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對的人,在考試中會考幾分呢?如果把這個分數公佈出去呢?如果公佈出去的話,胡縣長、田副縣長那裡怎麼交待呢?

    在局委會的會議上,周局長把他的擔心說了出來。

    政府督學陳安芝說:「我聽說張恨古是個農民工出身,斗大的字識不了一升。如果真考的話,估計語文數學加起來不準能超過十分。」

    常副局長說:「我們的考試本來就是本著公平公正的態度舉行的,不管是誰,能考什麼樣子就什麼樣子唄,因為某一個人開綠燈恐怕不太好吧?」

    周局長打斷了他的話,說:「其他人可以公平,張恨古不能公平。你們不知道,張恨古是胡縣長親自交待,田副縣長直接安排的。他的成績會直接影響教育系統在縣政府中的形象。任何人都可以考不好,張恨古必須要考好。」

    那……局領導班子幾個人都面面相覷,誰都不再說話。要想讓張恨古考出優異成績來,除非提前把試題洩露給他。但是如果張恨古知道題了,誰能保證他不把試題告訴別人呢?

    「這件事我看這樣做成不成?」周局長早已經胸在成竹了,說,「在安排考場時,一定要把張恨古那個號排在最後一位,最後一個考場,而且這個考場只有他一個人。這樣我們就可以安排一個專人給他監場,看他哪題不會再現場辦公……」

    現場辦公?這真是一個用得再恰當不過了名詞了。

    「可是這樣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我們怎麼向全縣的老師們交待?」阮副局長有些不滿意。既然能夠給張恨古開綠燈,那麼為什麼不能給其他人開綠燈呢?現在他手上,就拿著五六個條子要求照顧。

    其實,大家都是花海縣土生土長的人,哪一個人沒有三親六顧的,哪一個沒有求人辦過事情?現在教育系統這樣大規模的考老師,那些家屬們能不著急嗎?不過,這些意見他這話不能說,只能表示對張恨古一事的異議。如果周局長力排眾議的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一把手負責制,那就意味著無論二把手三把手還是千手觀音,只能當做擺設。什麼時候需要你承擔責任了可能會想起來,輪到當家做主,對不起,好好工作,等待機會做一把手吧。

    對於阮副局長的態度,周局長早有預料,他把求援的目光投了督學陳安芝。

    陳安芝的手裡其實也拿著幾個條子等著照顧呢,巴不得有人能站出來要求特殊照顧。沒有第一個,當然就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一旦開了口子,那後面的事就好說了。

    她非常明白周局長的意思,當下站起來說:「這件事,我看不辦也得辦,不然縣政府那一關咱們沒有辦法交待——當然了,這件事堅決不能讓外人知道,僅限於我們局裡幾個人,應該出不了大問題。我的意思是說,這是個組織原則問題,我相信每一個人不會違反原則的。」

    她這話說的再直接不過了,如果出了問題,那就是這幾個人說出去的。她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那就是即使局委會這些人誰都不向處說,但是成績可以說明一切。掩耳盜鈴,這個誰都可以做,但是能夠堵住自己耳朵的同時堵住別人的耳朵,似乎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夠實現這個偉大的創新。

    局委會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有了話。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我看張恨古這件事就這樣吧。」周局長說。

    什麼都沒說,怎麼就『什麼叫做就這樣』?

    不過局長是一把手,局長都要散會了,大家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反正誰手裡都有一把條子,看來這些條子都有可以用到的地方了。

    依然躺在慶上擺弄手機的張恨古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不知道是誰在罵他還是罵他還是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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