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 萬青的心事 文 / 秋十三
因半路上殺出個陸婉儀,萬青心中尷尬,沒等祭祀結束,就帶著溫照回去了(成仙了別來找我20章節)。除了家中多出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其他一切未變。溫照也沒揪著陸婉儀帶孝的事情跟萬青鬧,反正不管怎麼說,陸婉儀是活人,而她和萬青都已經埋骨地下,活人不能跟死人計較,死人也不能跟活人計較不是,她總不能跑到陽世間讓陸婉儀除孝吧。
不過萬青顯然無法像溫照那樣想得開,一連幾天,都懷著心事,這日自城隍司歸家時,被李不平截了下來,拉去吃酒。
酒過三巡,難得李不平沒醉,見萬青吃酒不像往常那樣痛快,就取笑他,道:「往素是我借酒澆愁,你陪飲,怎麼今兒瞧你竟也有幾分澆愁的意思,莫非與弟妹鬧彆扭了不成。」
萬青是個溫吞性子,也不愛與人說家中私事,但今日他吃多了酒,性子上倒也放得開了,聞言苦笑一聲,道:「不平兄休要取笑我。」頓了頓,又道,「照娘是極好的,自她入我家門,從未與我紅過臉,家中事務也打理得妥妥當當,又拿出全部銀錢,替我買馬代步,卻未曾給自己添一件半件的胭脂水粉,她的好我心中明白,又豈會同她鬧彆扭。」
竟是不肯別人說溫照半句不是。
李不平這回真來了興致,笑道:「你是個萬事不上心的,如今也有了心事,又與弟妹無關,難道是城隍司裡有人與你為難了?」說到這裡,語氣忽地轉怒,拍案道,「告訴我是哪個,為兄仗劍與你出氣去。」
「沒有,沒有……同僚相處,俱都和善……」
萬青知道李不平的性子,怕他衝動,顧不得尷尬,連忙把清明那日望鄉時見到陸婉儀的事情說了,然後才訕訕道:「說來讓不平兄見笑了,陸家姑娘與我已無婚約,只是……見她身著孝服,我感念她的一片心意,終究心中不安,只怕是要耽誤了她,卻苦於不能將心意告知。」
「你這未婚妻……」李不平感歎了一半,又改了口,「陸家這位姑娘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若你不是早夭,與她倒是天賜良緣,不過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哪有什麼如果之說,你已早夭,陸家也退了親,令尊又做主替你做了冥婚,如今的弟妹也是極好的,萬兄弟,聽為兄一句,陽世間的事就莫再理了,畢竟陰陽相隔,人鬼殊途,安安生生在陰間與弟妹做對百年夫妻,許是來世,你們還有夫妻之緣哩(成仙了別來找我第二十章萬青的心事內容)。」
萬青臉一紅,忙解釋道:「不平兄,你誤會了,我對陸姑娘並無非分之意,只是憐她年少多情,怕她一意孤行,誤了自己的終身。」
「此話當真?」李不平狹促的望著他,「陸家姑娘如此多情有義,你心中不曾感動?只怕是舊情難忘吧。」
「感動自是有,但我與她,生前雖見過數面,卻都是以禮相待,何來舊情之說,不平兄莫要誤解了。」萬青認真地解釋著。
李不平知道萬青從不作虛言,想了想,道:「這樣啊……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讓你與她相見一面,勸一勸她。」
萬青一怔,忙舉杯道:「不平兄,還請賜教。」
李不平哈哈一笑,滿飲一杯酒,然後才道:「萬兄弟,你不知托夢乎?」
萬青「哎」了一聲,道:「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怎麼忘了這個,只是這入夢之術,不知何人懂得?」
他雖為鬼差,但也只學了斂陰術和五鬼搬運法,因從無常轉為書吏,下屬五鬼也交還了城隍司,五鬼搬運法便不能使了,如今又在修煉書吏必修的筆斷春秋訣,托夢之說,倒是曾經聽過,但入夢之術,卻不知誰會。
李不平打了個酒嗝,道:「入夢之術,乃城隍專修。」
萬青又「啊」了一聲,想了想,有些為難,道:「些許小事,如何能麻煩城隍爺為我施術。」如果是公事,他大可大大方方地去請城隍爺出手,但自家私事,還是事關女子,他跟城隍爺不過是官面上的往來,並無私交,是怎麼也不能冒冒然地上門救助的(成仙了別來找我第二十章萬青的心事內容)。
「哈……哈……哈……」李不平大笑三聲,拍著胸膛道,「放心,包在為兄身上。」
萬青忙搖手,道:「不敢勞煩不平兄,還是小弟自己想法子。」李不平的三板斧整個陰間是出了名的,擊鼓闖堂怒罵,要不是實在受不了,城隍爺也不會把他扔到長春坊來當鬼差,用坊中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絆著他。
李不平還要再說,卻被萬青用酒塞了嘴,你一盅,我一盞,一罈子酒空了大半壇,終是醉了過去,萬青這才起身,他也有些醉了,跌跌撞撞離了李家,爬上小馬回了家。
溫照早就得了消息,知道萬青今日跟李不平吃酒去了,往素這樣,都是不到半夜三更回不來,便樂得輕鬆自在,自己吃了飯梳洗過後,關了屋門繼續研究養氣訣的妙用。
與往常一樣,空費了一、二個時辰,終還是無功而返,溫照倒也不氣餒,她半分頭緒也沒有,又無處去問人,憑空妄想,若是讓她琢磨出來了,那是運氣,琢磨不出來,也屬正常,不過若是能與人探討一番就好了,一人智短,兩人計長嘛……這樣想著,她就想到了狐妖胡緋。
這狐妖出身不凡,又修煉了天地賦,對修煉之道必然比她懂得多,如果能跟這隻小狐狸探討一下,也許能打破僵局也未可知。可惜自己不能隨意出入鬼門關,胡緋又被西山狐祖拘著,無法進入陰間,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歎氣。
陰陽相隔,就是不自由啊,她真想早日修成鬼仙之道,不但可以脫離輪迴之苦,也能自由來去,不受拘束了。
許是念隨心動,她想得入神,體內那縷細如髮絲的水銀色陰氣就跟著動了起來,順著經脈穿梭,最後匯聚於她的右掌,隨即一道繁複的符文自她的掌心中浮現,略帶陰寒之氣,隱隱刺痛了肌膚,讓她迅速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