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文 / 紅葉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輪流侍寢的日子過了沒兩天，他們便都不來了。他們不來，我倒輕鬆了。其實在心底，這樣糜.爛的日子我是很討厭的，討厭得無以復加。奈何，奈何……我其實一點也不想這樣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卻又因現實的絕望而沉淪其中……我總是自責，總是反省，總是矛盾反覆，卻總也沒有實際行動。所以，當有人提出要侍寢的時候，我同意了，甚至還讓雷鳴給他們安排了值日表……想來，這一具軀殼，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再多一人兩人又有什麼區別？
那天見呂賀。呂賀見到我的表情應該也是驚艷吧。只是那時，我已經自蒙了雙眼，將那些血色痕跡封印，同時，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只能憑借感知。好在，修仙之人的靈覺非同一般的靈敏，特別是在雙眼用不上的時候。在元嬰被毀之後，一切只能靠這副軀殼，反而使這身體的靈敏感知度和危險預知能力更為出色。從呂賀的呼吸、心跳以及細微動作帶起的衣服摩擦聲，我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驚艷。
「不知小姐的眼睛是……」呂賀沒有說完，想我接上。可我不想說這個話題。
「呂兄，小姐也是穿越之人，之前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參與穿越空間站的集會，對穿越之事也不甚不解。這次約談呂兄，小姐的意思是想瞭解一下穿越的情況。當然，若呂兄有意保留，雷某也不會勉強。」雷組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雷鳴在帝都已有稱號為雷少，不宜露面，我便讓很是老成穩重，在雷組中綜合排名第五的雷展作為我的護衛和表達者。我只要坐在那裝個人樣就行了。其實在來之前，我想過n種與呂賀見面的場景，想過n種他穿越的方法，也想過n種他穿越後異軍突起從一名默默無聞的草野之民升格為穿越空間站的主管的經歷，甚至想過他穿越前的n種身份……
我不說話，還有一個原因。這幾天一想到生死不明甚至可能在受苦受難的簫中劍和蕭無雙，我便睡不著；將自己這樣糜.爛的生活與他們可能受苦的情景對照，更是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心裡的愧疚與日劇增，找不到他們得不到他們的任何消息更是讓我寢食難安……昨夜也是一夜無眠，早上起床的時候突然覺得喉嚨不對勁，咳嗽了幾聲，喉嚨裡竟出現了很是奇怪的聲音，似男人的喉音又似女人純粹而哽咽的聲音又似是這幾個聲音的綜合……我正要再咳嗽幾聲，雷鳴、雷雲、雷網、雷電、雷展（雷組前五名）察覺到我要做什麼，雷鳴當即摀住我的嘴，其他幾人也是一臉驚慌，「主人，不可……」
我不過咳嗽幾聲，他們用得著這麼緊張？因為是我故意要咳，他們也不覺得是昨夜受涼，雷鳴竟然捂我的嘴！這……
「主人，你忘了，你聲帶受過傷，平時說話都用平常的女聲，其他聲音對你聲帶損害太大，請盡量不要用。」雷鳴的眼神不像說假，其他人也認真的點頭，我不由懵了。這個身體除了下身那個致命弱點聲帶還受過傷？
「主人，其實男聲你也可以用，只是那中音，中音純粹不帶任何雜質，具有極強的殺傷力，因主人聲帶受過傷，所以每回用中音都是損人一千，自損八百……」雷雲看我似乎不懂，解釋了一番。但我還是不明白，我正要開口說話，卻感覺喉嚨一片腥甜，很快腥味充斥整個口腔，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同時，腦海裡閃過幾個片斷，似是在一個極其偏僻的山村，嬰兒出生的第一聲啼哭之後，周圍的歡喜道賀聲全部消失，第二聲啼哭後，整個山谷寂靜無聲……與此同時，一股極其愧疚、悲傷的情緒自胸腔迸發，眼前一黑，我便暈了過去。
似是又回到了那個山谷，回到了我（這個身體嫵兒）出生的地方，那天晚上，我出生……第一聲啼哭滅了全家的人，第二聲啼哭使整個村子再無活口……我悲傷憤恨，爬到用來準備剪臍帶的剪刀處，用剪刀擢爛了喉嚨，但是我並沒有死。日昇日落，有一天有一名中年男子路過，把我撿了回去……
我（嫵兒）出生的時候是帶有前世記憶的，前世似乎是一個很了不得的人物，但嫵兒似是故意封印了這一段不想讓我知道。嫵兒出生的時候是大乘期修為，瀕臨渡劫成仙只有一步之遙，卻因為出生時的兩聲啼哭引動的殺劫，修為下降到出竅期。到底是怎樣到元嬰期的，我不甚明白。嫵兒的身體記憶也是語焉不詳。而嫵兒這個名字是那名撿嫵兒回去的中年男子取的。至於嫵兒轉世前叫什麼名字，我就更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辰時了。不過，他們都很擔心的圍在我身邊。我摸了下喉嚨，才發現喉嚨處有些擱手。讓人拿來鏡子，才看到脖子上那斑駁錯綜的傷痕。怪不得從鑄劍山莊出來的時候，雷鳴、風雪、雲煥、鐵御說什麼都要給我脖子上弄個白色紗巾圍著，還打一個蝴蝶結，說是這樣好看。
回想出生時的那兩聲啼哭，那時候的聲音純粹無雜質，殺傷力從後果來看是極其驚人的，殺人於無形，但似乎並未對自身造成什麼傷害，除了修為下降外。現在，雷鳴他們說會傷人一千自損八百這是怎麼回事？話說出口，不由愣住，這聲音……是男聲！！！磁性而清、純，淡定而高貴，不由詫異地看向雷鳴，「你們主人以前的身份是不是很……不凡？」想了半天才說出這兩字，實在不知怎麼形容這聲音，聽得心都舒了，如沐浴在高貴、華麗、神聖、莊嚴、肅穆的氣氛中，讓人不自覺地遵從這氣氛中的潛在規則，不敢有絲毫造次。
連雷鳴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我發覺我好像說錯話了。不過，他們不是昨晚就知道我不是他們的主人了麼？應該沒什麼的吧？
「主人，你和我們一起長大，除了師父說你天資不凡外，你什麼也沒跟我們說，至於你以前的身份是不是很不凡我們就不知道了。」儘管他們都知道我是誰，但他們似乎還是更願意稱呼我主人。唉。